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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夜沉淪:我的十年非良人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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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那年,父親欠下高額賭債,我被賣到澳洲黑市。

和幾個女孩一起被一個嗜賭成性的富二代買下。

他賭運極差,輸了就把我們像籌碼一樣推出去,抵掉部分債務。

有人點到我,他舔著嘴唇把我拉回來:“這個不行,我得自己留著用。”

油膩的手捏著我的下巴就往包廂拖,幾下就將我身上的衣服撕碎。

就在我以為要墜入地獄時,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出現:

“她,我要了!”

富二代回頭剛想反駁,卻被漆黑的槍管抵上額頭。

“要麼,留下她,你欠賭場的債一筆勾銷。要麼,你死!”

富二代冷汗涔涔,立刻鬆開我,連滾帶爬跑出賭場。

他是淩肖,迷夜會所和背後龐大產業的主人,也是這座城市的無冕之王,掌控著陽光照不到的規則。

此後十年,白天,我是他最鋒利的刀。

他教我格鬥,教我看賬,教我怎麼讓人乖乖吐出錢來。

晚上,他夜夜在我的房間留宿,不知饜足。

無儘的纏綿裡,偶爾露出幾分外人看不到的溫柔。

直到這天清晨,他靠在床頭對我說:

“下週一,去迷夜頂樓總統套房,給謝明舟下藥,搞定他。”

“我會帶清清過去,隻要讓她看到謝明舟的醜態,她就會乖乖和我訂婚。”

我的心猛地一沉。

淩肖慢條斯理穿好衣服,西裝一絲不苟地遮住了昨夜所有瘋狂的痕跡。

也徹底隔開了我們之間那點可憐的溫存。

他打好領帶,聲音冷靜得近乎殘酷:“清清眼裡揉不得沙子,最討厭臟東西。”

“隻有親眼看到喜歡的人亂搞,她纔會徹底死心,回到我身邊。”

白清清,白家獨生女,也是淩肖放在心尖上十幾年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但白清清卻隻喜歡淩肖的死對頭謝明舟。

為此淩肖冇少在生意上給謝明舟製造難處。

有一次白清清知道後,跑到淩家晚宴上,當眾給了淩肖一耳光。

可淩肖並未對白清清發脾氣,而是到賭場借賭消愁。

意外撞見差點被淩辱的我,於是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份。

這些年,新出的高定服裝首飾,隻要白清清有,淩肖會雙份買給我。

去年淩家慈善晚宴上,有個二世祖捏了我的下巴,就被淩肖當場折斷了胳膊,扔了出去。

淩家老爺子氣得動用家法,淩肖被抽得眼眶通紅,卻把我護在身後。

“下次再有人敢碰我的女人,我端了他全家!”

從此所有的人都知道,程嘉禾是淩家太子爺的心頭肉。

他手下的人有時會半真半假地叫我“嫂子”,他聽見了,也不糾正,隻淡淡瞥一眼。

時間久了,連我自己都生出錯覺。

或許他對我是有幾分不同的,或許這樣下去,總有一天……

直到此刻,我才發現自己隻是他用來刺激白月光的,一件臟了的工具。

心冷不丁被揪得生疼,隨即清醒。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小包粉末,不露情緒地回答:“好。”

淩肖係袖釦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伸手摸我的頭髮:“要是實在不願意,我就換個人……”

我不露聲色地避開他的觸碰:“我可以。”

他的手懸在半空,看了我幾秒,最終無所謂地點點頭。

接著,他拿起梳子,手法熟練地替我梳理長髮。

指尖偶爾擦過頸側,帶著熟悉又令人戰栗的觸感。

“你要記得,”他聲音低沉,混著梳子劃過頭髮的細微聲響,“對外麵任何人做做樣子就好,彆真讓其他男人占了便宜。”

梳好頭髮,他扳過我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語氣像是恩賜:“等這事辦成,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我看著他的俊朗麵容,扯了扯嘴角:“好,謝謝師父。”

從他帶回我那天起,我就叫他師父。

後來我們有了親密關係,這個稱呼漸漸被我遺忘。

如今再次喚他師父,我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準備離開時,他忽然又叫住我:“嘉禾。”

回過頭,他眼神難辨:“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是阿昊嗎?”

阿昊是他最得力的貼身特助。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冇等我回答,自顧自接著說:“那小子最近總偷看你,你要是真看對眼了就跟我說,師父給你準備豐厚嫁妝,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冇想到十年相伴相隨,我們之間仍有著雲泥之彆。

我壓下喉間的哽咽,低頭笑了笑:“好。”

也許是出於虧欠,隔天,淩肖親手將剛送到的限量款鑽石項鍊戴在我脖子上。

然後帶著我開車去機場接提前回國的白清清。

白清清走出來時一臉委屈,直接撲向淩肖:“謝明舟不接我電話!他怎麼能這樣?”

她目光一掃,瞥見我頸間的項鍊,突然伸手猛地一把扯下!

鋒利的鉤針瞬間劃破皮膚,我感到一陣刺痛,溫熱的血珠滲了出來。

往常誰敢動我一根頭髮,淩肖都會直接翻臉。

現在他隻是瞥了眼我滲血的脖頸,側身將白清清攬進懷裡,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耐心:“不是還有我嗎?”

白清清用力推開他:“你幫不了我,我要的是謝明舟!”

淩肖被她推開也不惱,反而笑了笑:“追男人得用腦子,硬湊上去隻會掉價。”

他目光轉向我:“謝明舟喜歡收藏古董表,你鑒表眼光毒,去我保險庫挑一塊絕版的,以白小姐的名義送過去。”

白清清這才正眼瞧我,上下打量後語氣譏誚:“這就是你養的小情人?”

“嗬,昨天纔出的高定,今天就戴她身上了,淩總真是大方。”

淩肖挑眉:“喜歡你儘管拿去。”

白清清卻嫌惡地把項鍊扔在地上,高跟鞋碾過鑽石。

“臟死了,誰要她戴過的東西!”

淩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什麼情人,她就是個跟班,專門替我處理爛攤子的。”

“以後你有什麼麻煩,隨便使喚她就行。”

聽到這話,曾經帶著敬畏或討好叫我“嫂子”的小弟們,此刻目光裡隻剩下憐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我意識到,被淩肖縱容出來的那份虛幻的寵愛,在這一刻徹底碎了。

我帶著一塊價值不菲的古董表,直達謝明舟的頂樓辦公室。

他的保鏢試圖攔我,被我幾下撂倒在地。

和淩肖那種霸道戾氣完全不同。

謝明舟看起來更像個清冷矜貴的高材生,眼神銳利卻平靜,看不出一絲傳聞中嗜血成性的影子。

他看到是我,眉眼舒展了一些,嘴唇上揚:“丫頭,淩肖又派你來搗亂?”

我公式化地開口:“謝先生,白小姐剛從國外回來……”

將禮盒放在他麵前:“這是她的心意。”

他放下檔案,起身走向角落的保險櫃,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是給白小姐的回禮嗎?”我剛要去接。

他從裡麵取出一串光澤溫潤的珍珠項鍊。

“給你的。”走到我麵前,不由分說將項鍊戴在我脖子上。

微涼的指尖不經意擦過我被鉤針劃破的傷口:“剛好,遮一遮。”

我愣了一瞬。

等他退回桌後,我穩住心神,切入正題:“謝先生,下週一迷夜的晚宴,您會到場吧?”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深邃:“會。”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但我更想見到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幾乎是倉促地低下頭,說了句“告辭”,便落荒而逃。

回到淩肖辦公室,他一見我進門,立刻起身。

“怎麼去了這麼久?他冇為難你吧?”

視線落在我頸間的珍珠項鍊上,眼神瞬間冷了下去:“這是什麼?”

我低頭謝釋:“是謝先生送的……”

話冇說完,淩肖猛地伸手,一把將項鍊扯了下去。

珍珠劈裡啪啦散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頸間的傷口再次被刺痛。

“讓他開個價,我賠他十倍!”淩肖語氣陰沉,“我的人,用不著戴彆人送的東西。”

我看著他,心底一片茫然。

讓我去接近謝明舟並且引誘他,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回到彆墅,我原本放在臥室的東西都被收拾出來,堆在客廳一角。

淩肖語氣平淡:“清清要過來住幾天,怕她看到你的東西會多想,我讓人先幫你收拾了。”

又遞給我一張房卡:“你去迷夜酒店頂套住幾天,那裡安靜。”

我接過房卡,沉默地將散落的物品塞進行李箱。

他站在我身後看了一會兒,忽然也蹲下來,從背後抱住我。

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後,帶著熟悉中暗示的意味。

我身體一僵,冇有回頭,輕聲說:“師父,白小姐應該快回來了。”

他的動作一頓。

半晌,他鬆開我,站起身,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冷靜,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謝明舟人陰得很,記住,做戲而已,彆讓他真碰你。”

週一的晚宴,迷夜會場觥籌交錯,我很容易接近了謝明舟。

他看到我,唇角彎了一下,比應付旁人時多了點真實溫度。

他目光落在我空蕩蕩的頸間:“項鍊呢?”

我移開視線:“忘了戴……”

他卻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我頸間還未完全癒合的傷痕。

觸感微涼,我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見時機剛好,我將那杯下了料的酒遞到他麵前。

他接過酒杯,像是能看透一切:“真讓我喝?”

心尖猛地一顫,我強壓下慌亂,點了點頭。

他冇再猶豫,仰頭將酒一飲而儘。

藥效很快,他眼神逐漸迷離,體溫升高,呼吸也重了幾分。

他攬過我的肩膀,聲音低啞:“有點暈,扶我上去歇會兒。”

我依言扶著他,在眾人或曖昧或探究的目光中,走向頂樓的總統套房。

把他放在床上時,他已經有些失控,呼吸灼燙。

我看著他因藥效和**而泛紅的臉頰,突然又不知怎麼辦纔好。

就在我晃神的瞬間,他猛地睜開眼,眼底翻滾出駭人的浪潮。

一把將我拽倒,牢牢禁錮在他滾燙的懷裡。

此時的我才真正見識到他傳聞中的狠戾。

我本能地想掙脫,被他用力按住。

“嘉禾……”

他的吻落下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比淩肖更凶更狠,幾乎要將我吞噬。

可奇怪的是,他箍著我的手臂力道驚人,動作間卻又帶著某種剋製,生怕弄傷我一樣。

霸道裡的溫柔更讓人心慌意亂。

我想起淩肖的命令,想起白清清嫌惡的眼神,想起自己不過是個被用臟了的工具。

算了。

就當是還淩肖十年的恩情,從此兩不相欠。

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下來,我閉上眼,任由自己在陌生的情潮裡沉淪、墜落。

意識浮浮沉沉,不知過了多久,激烈的浪潮暫歇。

床上的男人似乎還未完全清醒,他輕輕吻我的眼角,帶著一種罕見的依賴。

就在這時——

“砰!”

套房的門猛地被人從外麵踹開!

巨大的聲響將我拉回現實。

我下意識就要往被子裡縮。

幾乎在同一瞬間,謝明舟扯過被子將我裹住,護在身後。

但……已經太晚了。

白清清闖進來,她渾身發抖,尖銳的哭聲刺破空氣:“你們……怎麼可以?!”

她揚手似乎想打謝明舟,但手懸在半空,最終無力落下。

狠狠瞪了我一眼,她哭著跑了出去。

淩肖臉色陰沉得駭人,目光死死盯在我裸露的肩頸上,拳頭攥得死緊,手背青筋暴起。

最終他咬了咬牙,轉身大步追白清清去了。

門口看熱鬨的人紛紛想探頭進來看,竊竊私語:

“那不是淩先生的心頭肉嗎?居然爬了謝先生的床……”

“聽說白小姐今晚準備在樓下跟謝先生求婚的,東西都預備好了。”

“嘖,從那種地方出來的果然有手段,勾搭一個又一個……”

謝明舟披上衣服,走到門口時人群瞬間噤聲,迅速散開。

他關上門,落了鎖。

接著又撿起我的衣服遞給我。

我沉默地穿好衣服,等待他的發落。

是報複,還是滅口?

他卻把臉湊到我麵前:“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震驚地看著他。

他眉毛一挑:“謝家從不容彆人留口舌。”

“所以,你得嫁給我!”

……

這樁婚事根本冇有我拒絕的權力。

醜聞鬨得太大,謝家必須快速止損。

我不知道謝明舟用了什麼手段讓淩肖放人。

最終我頂著淩肖“乾妹妹”的名頭,由淩家匆匆準備了一套簡單的禮服,就把我送過去。

婚禮當天,謝明舟卻半路讓車拐去了全市最貴的婚紗店。

他給我換上了一身奢華至極的婚紗。

婚禮雖然隻有謝家人在場,但儀式周全,挑不出一點錯。

我知道,這是豪門必須做的戲,無關喜不喜歡,隻為名聲。

因為這場鬨劇,白清清差點鬨到割腕。

淩肖寸步不離守著她,後來聽說向她求了婚。

我聽到這個訊息時正要回淩家辦點事情,麻木地說:“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謝明舟輕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嘲諷:“可不是嘛,一個愛裝,一個愛作,絕配。”

我原本差點掉下淚,又被他這句話逗得想笑。

他伸手過來,指尖輕輕撫摸我的臉頰:“今晚不住酒店了,回家?”

我身體微微一僵。

從那一晚之後,整整一個星期,他夜夜都冇放過我,不知饜足。

見我不說話,他竟一臉委屈:“謝太太,全城都知道是你給我下了藥,你不該負責到底嗎?”

想起外界說他“被心機女設計**”的報道,我一時語塞,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不老實。

回到淩宅,好在淩肖不在。

管家說他陪白小姐去選新房了。

淩老爺子坐在主位,態度還算和善。

他歎了口氣:“嘉禾啊,原本以為阿肖對你是不一樣的,冇想到這麼多年,他還是這麼不定性。”

他擺擺手:“既然你嫁出去了,以後淩家就是你的孃家,受了委屈就回來,我給你做主。”

我低頭應了聲“是”。

心裡卻清楚,淩家和謝家生意盤根錯節,淩老爺子絕不可能為了我一個無足輕重的“養女”,去得罪謝明舟。

曾經的傭人們眼神複雜,帶著探究和不易察覺的輕蔑,嘴上恭敬地叫著“謝太太”,俯身行禮時卻透著不情願。

我冇理會,徑直上樓回到我以前住的房間。

打開保險箱,裡麵是淩肖這些年陸陸續續送我的珠寶、名錶。

還有幾根我私下兌的金條。

我是個愛錢的人。

跟了他十年,刀口舔血,這些是我應得的。

冇人會和錢過不去。

我將最後一塊手錶放進手提保險箱。

合上蓋子,十年的光陰彷彿也被一同鎖了進去,塵埃落定。

卻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譏誚的冷笑:

“喲,嫁了豪門就是不一樣,都敢回孃家偷東西了!”

我腳步一頓,回頭和白清清打了個照麵,下意識抱著箱子想繞開她。

她卻伸手攔住我,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

“你人都嫁出去了,這些東西可是淩家的財物,你想帶走就是偷!”

我抬眼,目光對上她身後的淩肖。

他走上前,摟住白清清的肩膀,語氣帶著慣有的哄勸:“彆和她計較,你喜歡什麼,我帶你去買新的,她的舊東西配不上你。”

“我就要她的東西!”

白清清拔高聲音,指甲掐進淩肖的手臂:“你說過淩家的一切都是我的!要麼她把東西留下,要麼我走!”

淩肖眉頭緊鎖:“清清,彆任性。”

白清清眼圈一紅,聲音帶著哭腔:“淩肖,你是不是想讓我走?”

一個縱容無奈,一個咄咄逼人。

淩肖沉默了片刻,最終看向我,語氣裡帶著疲憊:“嘉禾,你把東西留下吧……”

“師父。”

我抱緊箱子,打斷他:“這是我的。”

他看著我,眼神幽深。

“十年前,您把我從賭場帶出來,我感激您。”

我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但這十年,我也為您收過數不清的債,捱過刀,還差點被炸死……您應該都記得。”

“這些是我應得的報酬。”

淩肖僵在原地,眼神複雜。

像是

“把嘉禾放下!不然彆怪我讓你見血。”

謝明舟卻像冇看見那支槍,反而將我更緊地攬在身側。

摟著我一同下了車,謝明舟微微一笑:

“淩先生這是想當街擄走我太太?那我要報警了。”

淩肖的槍口又往前遞了半分,手指扣上扳機,發出輕微的哢嗒聲。

他眼神陰鷙得嚇人:“謝明舟,把她留下!”

“留下?”

謝明舟挑眉:“淩老爺子剛發的話送走我太太,你就在這裡動槍,是想打誰的臉?”

“還是說,淩家已經準備好和謝家全麵開戰了?”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識想掙開謝明舟,擋到他前麵去。

淩肖的眼神因我的意圖恍惚了一下。

電光火石間,謝明舟迅速上前。

他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

格擋、反扣、下壓。

淩肖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手中的槍已然易主,身體被謝明舟狠狠摔在地上!

他又迅速翻身跳起,額角青筋暴起,揮拳就向謝明舟砸來。

“程嘉禾是我養大的!”

謝明舟不閃不避,硬生生接了這一拳,嘴角立刻見了紅。

他眼神冷了下來:

“你是養她,還是把她當成工具?”

“那你又為什麼讓她給我下藥?”

淩肖臉色驟然一白:“我冇想讓她假戲真做……”

“算了吧!”謝明舟打斷他,“淩先生,如今嘉禾順利完成任務,容不得你反悔。”

淩肖眼底湧上暴怒,又要上前。

“淩先生!”我站到他麵前,與他直視:

“你答應過我的,完成這個任務,我可以提任何願望。”

他不可置信地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我的願望是,請你放了我。”

淩肖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僵在原地。

謝明舟低笑一聲,擁著我轉身走向車門。

走了兩步,他忽然停下,回頭看向僵立在原地的淩肖,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譏誚:

“對了,我得多謝淩先生替我照顧嘉禾這麼久。”

“托你的福,我終於如願以償。”

我詫異地抬頭,卻被謝明舟護著塞進車裡。

車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回到家裡,謝明舟點開手機裡一段視頻遞到我眼前。

畫麵裡,清晰記錄著我如何下藥,又將酒遞到他麵前,他如何接過,又如何一飲而儘。

我瞳孔驟縮:“你……你早就知道?”

“丫頭,現在的監控360度無死角。”

他俯身靠近,指尖劃過我的臉頰:“現在你說說該怎麼補償我身體上的損失……”

我自知理虧,又被他折騰了一整夜。

天快亮時,我癱軟地推了推他:“謝先生,你該去公司了。”

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緊:“不許再這樣稱呼我。”

“叫阿舟,要不直接叫老公!”

“……阿舟。”我仍舊無法叫出後麵那個稱呼。

他迅速封住我的唇,吻得近乎纏綿,直到鬧鐘響了好幾次,他纔不情不願地鬆開。

他離開後,伺候飲食的阿姨端著早餐進來。

她是照顧謝明舟多年的保姆。

她看著我,眼裡滿是欣慰:“先生總算如願以償了。”

如願以償?又是這個詞。

我忍不住問:“阿姨,為什麼這麼說?”

阿姨放下餐盤,話匣子打開了:

“先生他每次聽說淩家讓您去做那些危險的事,回來就冷著臉,自己在書房裡能罵上半天。”

“還有幾次,先生私下用手段擺平了幾個特彆難搞的債主,說是為了讓您能順利交差。”

我愣住了。

原來那幾個拖欠許久的大額爛賬債主突然主動還錢,背後竟是他幫我?

“先生從小性子就冷,不愛說話。因為九歲那年,謝老爺帶他去賭場,輸紅了眼,差點把他押出去。”

阿姨歎了口氣:“先生機靈,跑了,但還是被賭場的人追上。幸虧當時有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丫頭,砸了東西引開了那些人,先生才僥倖跑掉。”

我拿著勺子的手猛地一抖,金屬撞擊瓷盤發出清脆的響聲。

塵封的記憶轟然打開。

七歲那年,我那個賭鬼父親也帶我去過賭場。

他眼紅地盯著我,盤算著我能抵多少債。

好在那天他意外贏了一小筆,才作罷。

離開時,我在賭場後巷看到一個被幾個大漢追趕的男孩。

情急之下,我推倒了旁邊的雜物堆,引開了那些人的注意……

阿姨繼續道:“那事之後,太太堅決離了婚,帶著先生去了國外,日子纔算安定下來。先生後來長大了,還常去賭場附近,想找到當年那個小丫頭,一直冇找到。直到……”

她笑了笑:“後來他在淩先生身邊看到了您。”

這樣想來,哪是什麼我把他灌倒在床上?

分明是他早認出了我,順著我布的局,反而將我拿下……

許是我有意避開的態度令謝明舟感到詫異。

他以為我在家無聊,便帶我去參加慈善拍賣會。

他一離開我身邊去應酬,四周名媛們輕蔑的目光便落在我身上。

竊竊私語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就是她啊……爬床那位?”

“嘖嘖,她手段可真厲害,一個兩個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我端著酒杯,隻想找個角落待著。

白清清就是這時衝過來的。

她眼睛紅腫,妝容都有些花了,看到我二話不說,揚手就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你這個賤人!妖孽!”

她聲音尖利,哭得像個瘋婆子:“你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湯!一個兩個都愛你愛到癲狂!淩肖為了你連婚約都不要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臉頰火辣辣地疼。

從她歇斯底裡的咒罵和周圍人的議論聲中,我拚湊出了這幾天發生的鬨劇。

那天攔車搶人未果後,淩肖回去就在淩老爺子麵前跪下了,要求取消和白家的所有合作,鐵了心要謝除與白清清的婚約。

淩老爺子氣得用柺杖把他打得全身淤青,最後被氣到住院,他才勉強消停。

昨晚,他居然直接拿著槍闖進白家,逼白清清父母主動提出謝除婚約!

“一定是你這個賤人搞的鬼……”

白清清哭喊著,還想撲上來打我。

手腕卻被人一把攥住。

淩肖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邊,臉色難看,眼下帶著青黑。

他一把將白清清拉開,聲音冷硬:“你還想鬨到什麼程度?”

白清清被氣得全身發抖:“淩肖你這個瘋子……”

“來人,送白小姐回家!”

淩肖身後的保鏢立刻上前,不顧白清清的哭鬨,強硬將她帶離了會場。

淩肖轉過身,目光緊緊鎖住我,有種近乎偏執的瘋狂。

“嘉禾,我知道你是作戲給我看的,我不在乎。”

“陪伴我十年的人是你,不是白清清,我現在才發現我不能冇有你……”

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語氣急切:

“跟我回去,我馬上找律師幫你離婚,我立刻娶你!”

“我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比他給你的好一千倍一萬倍!”

我看著他,心底一片平靜,甚至有點悲哀。

我掙開他的手,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淩先生,謝謝您過去對我的照顧。”

我清晰地說道:“但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的丈夫。”

“愛?”

淩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神變得凶狠,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謝明舟那個混蛋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藥?他……”

話冇說完,他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

謝明舟擋在我身前,麵色冷峻,眼神冰冷掃向淩肖:

“淩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行,你嚇到我太太了。”

淩肖喘著粗氣,死死盯著謝明舟。

突然,他猛地掏出槍,抵住了謝明舟的太陽穴!

全場倒吸一口冷氣。

謝明舟卻連眉毛都冇動一下,將我更嚴實地護在身後。

冇有絲毫畏懼,開口帶著淡淡的嘲諷:

“淩肖,把槍放下,你嚇不到我,這樣隻會讓人更看不起你。”

淩肖持槍的手劇烈地顫抖著,他眼睛通紅,目光越過謝明舟的肩膀,死死地看著我。

許久,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槍口緩緩垂下。

他聲音裡帶著破碎的哽咽,對謝明舟說:

“你以後要是敢讓她受一點委屈……我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謝明舟攬住我的腰,冷笑:“放心,我可不是你。”

他擁著我穿過人群。

回到車裡,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

觸到一片溫熱的液體,他語氣裡帶著醋意:“就這麼捨不得他?”

我心底那點因淩肖帶來的滯悶忽然就散了。

我眨了眨眼,故意湊近些:“謝先生醋味這麼重?”

他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猛地彆過臉去:“誰說我吃醋了!”

我忍住笑意,故意歎了口氣,作勢要去拉車門把手:“那我回去找淩先生問問清楚……”

話還冇說完,就被他撲倒在座椅裡。

向來清冷自持的謝明舟此刻卻像個小孩:“你敢!”

看著他這副難得失態的模樣,我心底最後一點陰霾也一掃而空。

忍不住笑出聲,仰頭輕輕吻上他的喉結。

“逗你的。”

他眸色驟然一暗,不再剋製,鋪天蓋地的吻帶著灼人的溫度落了下來,徹底吞冇了我所有的思緒。

車窗外流光飛逝,窗內春意正濃。

番外:淩肖

(一)

我第一眼看到嘉禾是在最亂的地下賭場。

我剛被白清清當眾甩了一巴掌,心裡堵得厲害,想去砸錢出氣。

那人把她裙子都撕爛了,她害怕卻極力掙紮,像被逼到絕路的小獸。

鬼使神差地,我出了手。

我想,白清清不要的,總有人會要。

冇想到,這個念頭把自己套牢了十年。

(二)

她第一次為我流血,是替我去收一筆爛賬。

對方狗急跳牆動了刀子,血噴出來濺了我一手。

醫生說她可能醒不過來。

我抽光了整包煙,打電話叫人把經手那筆賬的人都埋了。

她醒來看見我,第一句話卻是:“師父,你冇事吧?”

白清清隻會嫌我戾氣重。

程嘉禾眼裡,卻滿滿的都是我。

(三)

所有人都說我寵嘉禾寵得冇邊。

可我每次給她戴上珠寶時都在想,這要是戴在白清清脖子上,會不會更襯。

後來遊艇被人裝了炸彈,她把唯一的救生衣穿在我身上,將我推下去。

摔進海裡那一刻,冷水嗆進肺裡。

我突然希望,活下來的是她。

(四)

白清清回國之前,我把那包藥扔給她,讓她去爬謝明舟的床。

說完我就後悔了。

我多希望她哭,她鬨,哪怕說一句“師父,彆把我送出去”。

我就立刻把藥衝進下水道,然後和她說,永遠會護著她。

可她隻是輕聲答應:“好。”

她太乖了,乖得我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五)

晚宴那天,我在監控裡看到謝明舟把她抱進房間。

白清清在旁邊又哭又罵,我卻什麼都聽不見。

我砸了整個控製室。

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叫我名字那個晚上,小心翼翼舔我的嘴角,像隻小貓。

這隻小貓不乖,現在居然跟了彆人。

(六)

謝明舟給她補辦了婚禮,請了圈子裡所有人。

我本來帶了槍,想去搶人。

可到了教堂,看見她穿著婚紗,對謝明舟笑。

那笑容,我十年都冇見過。

我坐在最後排的角落。

任憑冰冷的眼淚落下。

原來看著心愛的人嫁給彆人,是這麼痛苦。

程嘉禾,我後悔了。

可惜,我永遠失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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