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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北:強迫臣服 第24章 亦師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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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了手上的煙,笑眯眯的看著我,就好像是把我整個人都看透了一樣。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他特彆像我的高中班主任。

在我做錯事情的時候也不揭穿我,而是心裡明明揣著所有答案,卻永遠都不說透。

而是等我自己把它透露出來。

我太想,太想知道答案了。

王成把手上的煙頭扔在了地上,又狠狠的一踩。

接著,他向我說出了一個讓我感到震驚的故事。

原來和我想的竟然一模一樣,王成在國內的身份不是彆的,還真就是名牌大學的計算機係教授!

而王成之所以會出現在緬北,也和一個人有關係。

那個人就是他親弟弟——王北。

8年前,他弟弟王北輕信了緬北能發大財的謠言,於是被同學邀請,滿懷期待的偷渡來到了緬北。

卻不曾想原來是一場騙局!

他被他朋友騙進了地獄一樣的深淵,遭受了無窮無儘的摧殘!

他弟弟王北也是一個真誠正直的人,接受不了自己去騙人這件事,於是寧死不屈。

被他們生生剁掉了10根手指!

還把兩個腎和心臟都取掉,賣了器官。

剩下一具沒什麼大用的身體,被埋在了園區的後山上。

“那你是怎麼來的?”我馬上問。

王成沒說話,胸前一呼一吸,起伏的非常厲害。

他努力的控製了一會兒,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來了那盒煙。

從煙盒裡又拽出了一隻,重新點燃,又跟我開了口,講述了起來。

原來,王北去世了之後,園區的人利用了王北的身份,找到了他。

並承諾王成,隻要肯來,他們就把王北放回家。

一心救弟心切的王成,想都沒想,就一頭紮進了緬北。

但來了之後,他才發覺,原來弟弟早就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刀下鬼。

但這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當時的那個園區,還沒有現在這麼發達。

把人騙過去,主要就是為了賣器官。

還沒有後續的電信詐騙等等一係列高階的手段。

所以他們把王成又騙到這裡後,原本他們的計劃,也是用同樣的手段,把王成的腎取走。

但王成在臨做手術之前,嚎叫著說他會計算機技術。

這話被當時急於讓園區技術轉型的白雪聽到了。

白雪問王成,技術到底能到什麼程度?

王成為求不死,向他們承諾,會幫著他們壯大這一個體係。

這些年來,王成也幫著白雪做了很多的事情。

但漸漸的,他也開始有意的隱瞞著白雪,有些事情他也故意不和她說。

但因為王成來的久了,白雪打心眼裡也很信任他,於是沒往彆的地方多想。

直到白雪在技術上手足無策。

騙來了在國內剛剛計算機畢業不久的我。

我聽了王成的話後,震驚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看上去像是緬北走狗一樣,豬狗不如的一個畜生,居然是國內的高校教授!我的嗓子裡突然梗住了。

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在王成好像是猜到我心說什麼了,他替我說了出來,“我不是好人,你是不是想說這個?”我抿了抿嘴。

“彆掩飾了,唐歡,其實你想的沒錯,我本來就不是好人。我但凡是好人,當初就應該讓他們弄死我,而不是幫著他們詐騙了那麼多無辜的人,讓那麼多的人損失了錢財,還把家庭,搞得支離破碎的,我其實就是個十足的惡人,是個該下地獄的鬼。”

我連忙攔住了他,“不是,哥,我不這麼認為,你那時候是有你的苦衷的,都是無奈之舉!”說實話,這句話是我發自肺腑說出來的。

王成確實在常人的眼裡做的是豬狗不如的事情。

但誰又能去保證,身處在那樣的一個環境中,一頭是馬上就要落下的鍘刀,一頭是暫時性的苟延殘喘。

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有時候人性是經不起推敲的。

它就像一個玻璃做的茶幾台。

具有一定的承載能力,你可以說到很結實。

但是你不能去拿錘子敲它。

因為你但凡拿錘子去敲它,它就會變得支離破碎了。

我問王成,為什麼把這個技術告訴了我?

他歎了一口氣,沒有正麵回答我。

而是反問了我一句,“你來到這邊,有什麼計劃嗎?”

我猶豫了一下,跟他說。

自從那天把我的初戀女友李茹帶出去,並且讓她有一絲生還的可能後,其實我就覺得我活的挺值了。

如果硬要說的話,我現在隻有一個目的。

就是我想回國。

我想回家。

我想告訴我的父母,我平安無事。

還有,我還想告訴他們,是我哥和我嫂子把我騙到緬北的……

說到這兒,我突然鼻子一酸,心裡特彆特彆的難受。

王成好像是看出了我情緒不對勁,趕緊拍了拍我的肩膀,“唐歡,彆難受,我知道,手足之情被欺騙這事兒不舒服。”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沒事兒,但其實心裡麵還是起了很多的波瀾。

王成能為了他親弟弟的安危,親自深入緬北去救他,哪怕是以換人的形式。

而我的親哥,卻把我騙進了緬北。

想到這兒,我突然跟王成說,“其實我還有一件心事未了,我來了這麼長時間了,一直都是看見的我嫂子,我沒有看見我親哥一眼,我現在特彆想看見他一眼,然後當麵問問他,為什麼把我騙到地獄來,還有他為什麼也要來趟這趟渾水?難道他不心疼父母嗎?”

王成歎了口氣,“人性本就是不一樣的。你心裡想的是手足情深,但或許他心裡想的是錢。”

“成哥,你現在想逃跑嗎?你想回家嗎?”我問他。

王成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其實我和家裡聯係過。”

我心裡一震,他竟然還可以聯係國內!

“然後呢?”我趕緊問。

“我跟父母報了平安,告訴他們,我和王北都沒事,隻是國外太忙了,我回不去……王北也回不去。”

“那他們二老就沒有懷疑嗎?

“也懷疑過,但是日子久了不相信也得相信了,反正我也是單身,我沒有家庭,就隻有這一對父母。”

“與其我回到國內,親自拆穿這一個謊言,還不如就告訴他們,我們兩個一直回不去呢,讓他們永遠活在這樣的解釋裡,對他們來說,或許可能比知道真相,要舒服一點吧。”

“一開始我確實是這麼想的。後來,當我有一天突然間想明白了,想回家的時候,我卻得到了他們兩個已經去世的訊息……”

“現在,對我而言,回不回去意義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王成說完,彆過了身子,我知道他在擦眼淚。

我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也隻好默默的拿起了酒瓶。

王成看我拿起了酒瓶,也拎起了他的酒瓶,我們兩個稍稍一碰,仰起頭,一飲而儘。

這一口的酒,就沒有剛才第一口那麼好喝了。

如果說第一口是暢快的話,那這一口酒就充滿了無奈和苦澀。

草。

簡直了。

苦的咽不下。

“小歡,你是個聰明人,你也是一個正直的人,”王成頓了頓,“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他這麼一說,我就突然想起了第一天,我說我技術不會,他找保安暴打我的時候。

明麵上看,他是做給緬北那幫人看的。

但他偏偏懂技術。

懂行的人一眼就知道,我隻是在刻意隱瞞。

不願意去做違揹我良心的事情。

緬北就是這樣一片神奇的土地。

壞人可以做的明目張膽,但好人,就必須要有極其精細的嗅覺,才能發現彼此的身影。

壞人在這裡活得像條龍。

而好人,卻活得像螻蟻一樣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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