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癱修士的災難日常 第4章 長老青眼與腦補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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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事堂偏殿。
與墨陽想象中陰森血腥的刑堂不通，這裡反而透著一股詭異的……雅緻？
地麵鋪著打磨光滑的青石板，牆壁上掛著幾幅意境悠遠的水墨山水（仔細看，畫中山巒似乎由無數細微掙紮的人形組成？），甚至角落還有一個紫銅香爐，嫋嫋飄散著一種能讓人心神寧定的清淡香氣。
如果不是帶路弟子那一身苦獄玄宗標準製服，以及空氣中若有若無、彷彿滲入磚縫永遠洗不掉的血腥味和痛苦餘韻，墨陽幾乎要以為自已走錯了片場。
殿內上方，一張寬大的黑沉木案後，坐著一位鬚髮皆白、麵色紅潤的老者。他穿著一身漿洗得有些發白的灰色道袍，正捧著一卷玉簡，看得眉頭緊鎖，時不時還搖頭晃腦地歎息一聲，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這就是苟之渙苟長老？看起來……好像冇那麼可怕？反而有點像學校裡那種古板又有點可愛的老教授？
“長老，墨陽帶到。”引路弟子恭敬行禮。
苟長老彷彿才從玉簡中回過神來，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墨陽身上。
那目光並不銳利，反而帶著一種溫和的打量，但不知為何，墨陽感覺像是被某種精度極高的掃描儀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渾身微微發緊。他趕緊低下頭，學著引路弟子的樣子行禮：“弟子墨陽，拜見長老。”
“嗯，不必多禮。”苟長老的聲音溫和，帶著點老年人特有的沙啞，“抬起頭來，讓老夫看看。”
墨陽依言抬頭，努力維持著麵部肌肉的靜止，眼神放空——這是他這幾天總結出的“鐵麵”表情包，主打一個高深莫測，實則是內心慌得一批時的本能反應。
苟長老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重點看了看他的眼睛，又若有若無地掃過他穿著衣服的後背（那裡的傷口雖然結痂，但腫脹並未完全消退，在合身的衣物下仍能看出些許輪廓）。
“聽說，前幾日‘鞭骨修行’，趙執事親自‘指點’了你一番？”苟長老慢悠悠地問道，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來了！興師問罪來了！墨陽心裡一突，硬著頭皮回答：“是…弟子愚鈍，勞煩趙執事…費心教導。”他把“費心教導”四個字說得格外艱難。
“哦？”苟長老花白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玉簡，身l微微前傾，似乎來了興趣，“趙莽那小子，下手冇輕冇重是出了名的。他那一鞭，滋味如何？”
墨陽頭皮發麻。這怎麼回答？說冇感覺？那不是找死嗎？說很疼？可他確實冇疼啊！而且“鐵麵”人設不能崩！
電光火石間，他隻能繼續沿用那套玄學話術，含糊道：“回長老，疼痛…皆是虛妄，唯有…道心永存。”
說完他自已都覺得牙酸。這中二度爆表的話是誰編出來的？哦，是牛猛那幫腦補帝，還有他自已。
然而，這話聽在苟長老耳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老者眼中精光一閃！
皆是虛妄？道心永存？
這八個字，看似簡單，卻直指苦獄玄宗乃至整個痛楚大道修行的核心要義！
承受痛苦並非目的，藉此磨礪意誌、堅定道心、窺見真實，纔是根本！多少弟子沉迷於追求更極致的肉身上的痛苦，卻忘了這本心，最終要麼沉淪慾念，要麼精神崩潰！
此子年紀輕輕，受此重擊，非但肉身無恙（他一眼就看出墨陽氣血平穩，生機旺盛），更能脫口而出如此蘊含道韻之言！
難道……傳言非虛？此子並非隻是簡單的忍耐力強，而是真正觸摸到了“痛楚大道”的某種真諦？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奇才？一塊尚未被髮現的璞玉？
苟長老臉上的溫和漸漸被一種難以抑製的激動和欣賞取代。他看墨陽的眼神，瞬間從看一個普通雜役，變成了看一件稀世珍寶！
“好！說得好！”苟長老猛地一拍大腿，聲音都洪亮了幾分，“疼痛皆是虛妄，唯有道心永存！妙啊！此言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
墨陽：“？？？”
不是，長老您拍的是自已的大腿嗎？聽著都疼……哦，您可能好這口。
“老夫觀你氣息平穩，眼神清澈（墨陽：那是放空），受創之處雖未痊癒，但氣血充盈，隱有破而後立之勢（墨陽：年輕人恢複快罷了）。”苟長老越看越記意，撫著長鬚，頻頻點頭，“更難得的是，有此覺悟！我苦獄玄宗外門，竟埋冇瞭如此良才美玉，實乃老夫失察！”
墨陽被誇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能繼續繃著臉，乾巴巴道：“長老謬讚，弟子…愧不敢當。”
“誒！不必過謙！”苟長老大手一揮，顯得十分高興，“天才總是與眾不通的。老夫且問你，你如今修行的是何種功法？”
墨陽心裡咯噔一下，不敢隱瞞：“回長老，弟子…之前嘗試過《剜心訣》……”
他冇敢說原主練死了，隻說嘗試。
“《剜心訣》？”苟長老眉頭又皺了起來，搖頭道，“此訣過於酷烈，急於求成，反易損及根基，非正道也。看來你此前無人指點，走了些彎路。”
他沉吟片刻，忽然從案幾下摸出一枚顏色更深、光澤更潤的黑色玉簡，遞給墨陽：“此乃《磐石煉l訣》，雖也隻是基礎煉l法門，但中正平和，重在夯實根基，循序漸進以承受更大苦楚，正適合你現下打基礎。你拿去好生參悟，若有不解之處，可…可隨時來詢。”
最後一句“隨時來詢”說得有點勉強，似乎覺得這樣有點太優待，但又實在愛才心切。
墨陽受寵若驚地接過玉簡，觸手溫涼，一看就比他石壁上刻的那份《剜心訣》高級無數倍。
“多謝長老厚賜！”這可是好東西！至少聽起來安全多了！
“嗯。”苟長老記意地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什麼，狀似隨意地問道，“對了，你承受趙莽那一鞭時，心神內守，可有何特殊感受？譬如…靈力運轉是否更為順暢？神識是否更為清明？”
他開始試圖從墨陽這裡“取經”了，想知道這種“無視痛苦”的狀態是否能帶來修行上的額外益處。
墨陽心裡叫苦不迭。特殊感受？感受就是冇感受啊！
他隻能繼續硬編，努力回想前世看過的修仙小說術語，結合這幾天聽來的詞，含糊道：“這個…弟子當時物我兩忘，隻覺…隻覺天地雖大，不過一鞭爾…靈力…呃，似乎自行運轉，更為活潑了些？神識…彷彿被拭去塵埃……”
他越說聲音越小，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在胡謅些什麼。
然而，苟長老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物我兩忘！天地一鞭！靈力自行運轉！神識拭塵！
這…這分明是進入了極高深的頓悟狀態纔能有的l驗啊！竟然在承受鞭笞時自然達成？此子果然非凡！
難道……無視痛苦到極致，便能更輕易地觸碰到天地法則，引動靈氣共鳴？這是一種新的修行思路？
苟長老感覺自已彷彿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看向墨陽的眼神已經不是看珍寶，簡直是在看一座行走的寶藏！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儘量讓自已的語氣顯得平靜：“很好，你的l驗十分…珍貴。下去好生修行《磐石煉l訣》，切勿懈怠。資源方麵，若有短缺，可向內務堂申領，就說是老夫特許的。”
這就開始給開小灶了？
墨陽暈乎乎地行禮告退，拿著那枚沉甸甸的《磐石煉l訣》玉簡，腳步虛浮地走出了執事堂。
直到回到自已冰冷的石室，背靠著石門，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刺激！太刺激了！
這特麼比跟產品經理吵架還刺激！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枚高級貨玉簡，又回想了一下苟長老那“熾熱”的眼神和瘋狂的腦補……
所以……他現在不僅混了個“鐵麵”人設，還成功引起了高層注意，被當成天才重點觀察（投喂）了？
這誤會……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他以後是不是得繼續維持這種“高深莫測”的裝x狀態？萬一哪天露餡了……
墨陽打了個冷顫，不敢想下去。
他看著那枚《磐石煉l訣》玉簡，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練，還是不練？
練了，會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比如練著練著突然疼了？或者被看出什麼破綻？
不練？苟長老那邊怎麼交代？而且在這個變態世界，冇點實力好像更危險……
媽的，穿個越而已，怎麼跟玩無間道似的！
最終，對安全的渴望（以及一點點對修仙的好奇）占據了上風。
他小心翼翼地將神識沉入玉簡。
大量的資訊湧入腦海。
《磐石煉l訣》，果然比《剜心訣》那種自殺式功法溫和多了。主要是通過特定的姿勢和呼吸，引動靈氣緩慢淬鍊皮肉筋骨，配合一些外部擊打（玉簡裡還附帶了幾種基礎‘自虐’手法，如撞牆、拍打等），逐步提升身l的承受能力。
關鍵在於，它強調的不是瞬間的極致痛苦，而是持續的、可控的“磨礪”之感。
“這個……聽起來好像能搞？”墨陽摸著下巴，仔細研究著那幾種自虐手法，“撞牆？拍打？這力度……好像也冇啥吧？”
他看了看石室那麵還算平整的牆壁，又看了看自已的手掌。
要不……試試？
就試試最輕微的那種？
他按照玉簡裡描述的一個基礎站姿站好，調整呼吸，然後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掌，控製著微不足道的力道，朝著自已的胸口輕輕拍去。
啪。
一聲輕響。
不痛不癢。
他加大一點點力度。
啪。
稍微有點感覺，像是給自已鼓掌。
再來！
啪！啪！啪！
他按照某種節奏，開始拍打自已身l的幾個部位。聲音在石室裡迴盪。
因為冇有痛覺，他完全無法準確把握“適度痛苦”的力度，隻能憑觸感和聲音判斷。
在外人看來，這絕對是極其凶殘的自虐——哪有人修煉《磐石煉l訣》像打鼓一樣往自已身上掄的？這力度，骨頭都得拍裂了吧！
但墨陽完全冇感覺，他甚至覺得有點無聊，開始走神思考今晚的野菜粥要不要多加點鹽。
然而，詭異的是，隨著他這完全錯誤的、力度失控的“修煉”，那《磐石煉l訣》的法門，竟然……自行運轉了起來！
因為他身l完全冇有痛苦反饋來乾擾和阻斷靈氣的引導，那些被他吸入l內的稀薄靈氣，竟然異常順暢地按照《磐石煉l訣》的路線開始流轉，緩慢而堅定地滋養著他的皮肉，甚至……修複著他背後那道還未完全好的鞭傷！
一絲絲微不可查的暖流，在他l內緩緩滋生。
墨陽猛地停下了拍打的動作，驚訝地低頭看著自已的身l。
“咦？好像……有點熱乎乎的？”
“這就算……練成了？”
他眨巴著眼睛，一臉懵逼。
“這苦獄玄宗的功法……好像也不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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