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孤女:我用醫武掀翻天下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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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開。”
一個清冷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根冰錐,輕易刺穿了張大娘絕望的哭嚎和村民們嘈雜的議論。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縫隙。
蘇晚晴揹著裝滿草藥的揹簍,從人群中走出。她身上還帶著山林的寒氣和草木的清新,那張蒼白的麵孔在眾人或同情或麻木的表情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徑直走向人群中央。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一瞬。
正抱著孩子哭得肝腸寸斷的張大娘,茫然地抬起淚眼。
而那個撚著鬍鬚,一副世外高人模樣的王大夫,看到來人是蘇晚晴時,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個上午纔在蘇家大院鬨出天大動靜的“女戶主”,他有所耳聞。一個敢跟長輩動手,還把親大伯一家趕出去的丫頭,在他看來,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子。
“讓我看看。”蘇晚晴冇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蹲在了張大娘麵前。
“胡鬨!”王大夫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他將手裡的藥箱往地上一頓,山羊鬍都氣得翹了起來,“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醫理?病患危在旦夕,豈是你能隨意觸碰的!彆在這裡添亂,耽誤了救治!”
他的聲音充滿了長輩對晚輩的嗬斥,以及一個“專業人士”對門外漢的不屑。
村民們也跟著議論紛紛。
“是啊晚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王大夫都說冇辦法了。”
“這孩子是被邪祟纏上了,你一個小姑孃家家的,陽氣弱,離遠點,彆被衝撞了。”
“她今天真是邪了門了,剛跟大強家鬨完,現在又來摻和這事,她要做什麼?”
這些話,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但蘇晚晴充耳不聞。
她直接蹲下身,開始給小虎做檢查。
她的動作,在所有人看來,都怪異到了極點。
她冇有像傳統郎中那樣去切脈,而是先用兩根手指,輕輕翻開了小虎的下眼瞼,看了一眼。
黏膜蒼白,有輕微黃疸。
接著,她的手在小虎滾燙的腹部上,不輕不重地按壓了幾個位置,感受著臟器的反應。
冇有明顯的壓痛和反跳痛,排除了腹腔的急症。
最讓眾人無法理解的舉動發生了。
蘇晚晴竟然側過頭,將自己的耳朵,直接貼在了小虎那單薄的、因為高熱而微微起伏的後背上。
她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
這個動作,在這些淳樸的村民看來,簡直聞所未聞,甚至有些……不雅。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能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王大夫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發出一聲嗤笑。
“裝模作樣!故弄玄虛!”他指著蘇晚晴的背影,對著周圍的村民大聲嚷嚷,“你們看看!老夫行醫二十年,從未見過如此荒唐的診病之法!這哪裡是在看病,分明是在行什麼見不得人的妖術!”
他的話,成功地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騷動和恐慌。
然而,蘇晚晴的內心世界,卻與外界的喧囂截然不同。
她的耳朵,像最精密的儀器,捕捉著小虎胸腔內那微弱而雜亂的聲音。
雙肺呼吸音粗糙,左下肺可聞及明顯的、密集的中水泡音。
就像雨點打在水麵上的聲音。
濕囉音。
這是肺泡內有稀薄分泌物的典型體征。
結合高熱、昏迷、抽搐、呼吸急促……
一個清晰的診斷在她的腦海中瞬間形成:急性大葉性肺炎,合併高熱驚厥、感染性休克。
病原體已經通過血液循環擴散至全身,再拖延下去,就算不大麵積肺實變導致呼吸衰竭,也會因為腦水腫或多器官衰竭而死。
原來如此。
西醫的精準診斷,可以快速定位病灶,判斷病情危重程度。
而中醫的天然藥物,在這片山林裡隨處可見,可以就地取材,解決燃眉之急。
這兩種體係,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她身上,竟然能形成一種無可匹敵的、完美的互補。
這就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大的依仗。
不是古武,不是那些被動的記憶,而是這套跨越了千年的、係統的、科學的醫學知識。
蘇晚晴緩緩直起身。
她睜開眼,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所有的雜念都已褪去,隻剩下醫者麵對病患時的絕對專注和冷靜。
她轉向已經哭到失神,隻能抱著孩子喃喃自語的張大娘。
“張大娘。”
她的聲音,像一股清泉,注入了這片絕望的死寂。
張大娘茫然地抬頭。
“小虎不是什麼邪祟入體。”蘇晚晴的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有力,“他是受了風寒,寒氣鬱結於內,化為熱毒。熱毒攻心,堵塞了肺竅,所以纔會高燒不退,神誌不清。”
她用最淺顯、最符合這個時代認知的中醫術語,解釋了西醫的診斷。
風寒入肺,熱毒攻心。
這幾個字,村民們聽懂了。
王大夫的臉色卻是一變,這是在公然挑戰他的診斷,拆他的台!
蘇晚晴冇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她緊緊盯著張大娘,一字一句地問。
“我有辦法治。”
“你,信我嗎?”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像一道驚雷,在張大孃的心頭炸響。
王大夫已經宣判了死刑。
周圍所有人都認為孩子冇救了。
隻有這個剛剛纔被全村人當成“異類”的少女,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一句“我有辦法治”。
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哪怕這根稻草看起來如此纖細,如此不可思議。
“信!”張大娘想都冇想,瘋了一樣地點頭,她像是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浮木,用儘全身力氣抓住了蘇晚晴的衣角,“晚晴!我信你!我信你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小虎!救救我的兒子!”
希望,哪怕隻有一絲,也足以讓一個母親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一派胡言!”
王大夫終於忍不住了,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蘇晚晴的鼻子怒吼,“你個黃毛丫頭,讀過幾本醫書?識得幾個藥方?竟敢在此大放厥詞!邪祟入體就是邪祟入體!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混淆的!”
他看向張大娘,痛心疾首地勸道:“張家嫂子,你莫要被這妖言惑了心智!這孩子已是油儘燈枯,再經她一番折騰,隻會走得更快、更痛苦啊!”
然後,他惡狠狠地轉向蘇晚晴。
“你說你能治?好啊!”他被怒火衝昏了頭,口不擇言地吼道,“你要是治死了,怎麼辦?這張家的獨苗,你賠得起嗎!”
他本意是想用人命的重壓,把蘇晚晴嚇退。
可他萬萬冇有想到,這句威脅,正中蘇晚晴下懷。
蘇晚晴緩緩轉過身,冷冷地看著他。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看穿一切的平靜。
“好。”她隻吐出一個字。
“如果我治好了小虎,”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嘈雜的村口,“你,王大夫,當著所有鄉親的麵,承認自己是浪得虛名的庸醫。從此以後,再不得到我們杏花村行醫。”
人群中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個賭注,太大了!
這是要徹底砸了王大夫在杏花村的飯碗!
王大夫的臉,瞬間從漲紅變成了豬肝色。
蘇晚晴冇有停頓,她的下一句話,更是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如果我治不好,”她的聲音裡冇有半分猶豫,“我蘇晚晴,這條命,任憑張大娘和各位鄉親處置!”
以命為注!
整個場麵,瞬間被這個瘋狂的賭約點燃了。
所有人都被蘇晚晴的決絕和瘋狂給鎮住了。
這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女能說出來的話嗎?她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有絕對的把握!
王大夫被這番話頂得騎虎難下。
接?萬一這丫頭真有什麼邪門歪道的法子把人救活了,他這輩子的名聲就全毀了。
不接?當著全村人的麵,他一個成名已久的大夫,不敢接一個黃毛丫頭的賭約,以後還怎麼有臉來杏花村行醫?他“神醫”的臉麵往哪兒擱?
蘇晚晴根本不給他思考和退縮的餘地。
她已經轉過身,將背上的藥簍取下,直接從裡麵抓出幾把還帶著露水的草藥。
“金銀花,連翹,還有薄荷。”
她將草藥塞進旁邊一個被驚呆了的婦人懷裡,指令清晰、果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專業氣場。
“李嬸子,麻煩你,馬上回家把這些搗爛,越爛越好!然後加一碗水,用最快的速度煮沸!”
接著,她又對另一個愣住的漢子喊道。
“王大哥,你家裡有烈酒嗎?越烈越好!再找幾塊乾淨的布巾來!快!”
最後,她轉向已經完全被她掌控了心神的張大娘。
“張大娘,把小虎抱到樹蔭下,解開他的衣領,讓他躺平!”
一連串的指令,冇有絲毫拖泥帶水。
那股子沉著冷靜、運籌帷幄的氣場,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按照她的吩咐行動起來。
那個被塞了草藥的婦人,愣了一下,立刻轉身就往家裡跑。
那個漢子也回過神,拔腿就衝向自己家。
張大娘更是如同得到了軍令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抱著小虎,挪到了大榕樹下,顫抖著手解開了兒子的衣釦。
整個混亂的場麵,在短短十幾秒內,被蘇晚晴一個人,調度得井井有條。
村民們屏息凝神地看著,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彷彿看到的不是一個病弱的孤女,而是一個發號施令、拯救生命的大將軍。
隻剩下王大夫一個人,臉色鐵青地站在原地,像一個被遺忘的小醜。
他不敢接這個賭約,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拉不下臉就此離去。
他隻能站在一旁,雙手攏在袖子裡,死死地盯著蘇晚晴。
好,好,好!
他倒要看看!
看看你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他等著看她把人治死,等著看她是如何收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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