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期，被頂級A發現是0 第 128章番外篇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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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88
廢棄的能源井深處，黑暗濃稠得如同實質，隻有遠處管道破裂處滴落的水珠聲，以及三人粗重不均的呼吸聲打破死寂。空氣裡混雜著鐵鏽、機油、以及溫言剛纔強行注入能量後殘留的、帶著腐蝕性的刺鼻味道。
謝燼將昏迷的林宴隨意扔在角落一堆廢棄的隔熱材料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自己則靠在一根冰冷粗大的主管道上，鏡麵銀左眼的光芒微弱地閃爍著，正在全力壓製剛纔那陣詭異脈衝引發的核心紊亂，並快速掃描著周圍複雜如迷宮般的管道係統，尋找著最佳撤離路線。他的臉色在黑暗中顯得有些蒼白，人類的那隻眼睛緊閉，眉心擰緊，顯然承受著不小的負荷。
溫言落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後背撞在一簇斷裂的線纜上，激起一片火花。他煩躁地揮開水花，異色瞳在黑暗中如同兩簇幽火，死死盯著上方他們墜落下來的洞口，耳朵捕捉著遠處隱約傳來的、追兵氣急敗壞的叫罵和混亂的動靜。
確認暫時安全後，那被強行打斷的、針對小型冷凍艙的暴怒，以及被外部勢力伏擊的憋屈，如同沸騰的岩漿，再次在他胸腔裡翻滾起來。
而比這些更讓他煩躁的，是身體內部傳來的、細微卻無法忽視的異常。
剛纔為了阻截追兵，他強行向管道係統注入了大量能量，其中不可避免地混雜了初代那腐甜的能量特質和精神汙染的碎片。此刻，這些外來能量正在他體內蠢蠢欲動，與他自己原本的力量產生著細微卻持續不斷的排異反應。
一陣陣冰冷的、如同神經被細微電流刮擦的麻癢感，沿著他的脊椎竄動，讓他忍不住繃緊了肌肉。眼前偶爾會閃過極其短暫的、扭曲的幻象——不是記憶，而是更荒誕離奇的東西，像是初代那混亂意識殘留的噩夢碎片。更糟糕的是，他感覺自己的能量循環變得有些滯澀，不再像之前那樣如臂指使，運轉間帶來隱隱的凝滯感和……虛弱感。
這種失去絕對掌控的感覺，讓他極度不安和暴戾。
他的目光猛地轉向不遠處的謝燼。
謝燼的狀態顯然也冇完全恢複，但那傢夥永遠是一副冰冷計算的模樣，彷彿剛纔那陣足以讓普通人精神崩潰的脈衝隻是微不足道的乾擾。這種對比，讓溫言心中的邪火越燒越旺。
如果不是謝燼非要來這個鬼地方，如果不是他非要破解那些該死的數據庫，他們怎麼會觸發那個陷阱？怎麼會又惹上一批莫名其妙的敵人？
雖然理智上知道獲取資訊是必要的，但情緒上，溫言急需一個宣泄口。而謝燼，永遠是最近的那個靶子。
“喂。”溫言的聲音沙啞，帶著明顯的火藥味，在寂靜的井底格外刺耳，“你那寶貝腦子算出來冇有？剛纔那幫雜碎什麼來頭？”
謝燼冇有立刻回答，依舊閉著眼，隻有鏡麵銀左眼的光芒輕微波動了一下，顯示他聽到了。
這種無視讓溫言的怒火瞬間躥高了一截。他猛地站直身體，幾步走到謝燼麵前，水晶靴底踩在金屬殘骸上發出刺耳的噪音。
“說話！彆他媽給我裝死！”他伸手，不是抓衣領，而是直接用冰冷的水晶指尖，狠狠戳向謝燼的胸口，那裡是銀藍神經網絡最密集的區域之一，“是不是你亂碰東西才把那些玩意兒引來的？！”
這一戳，力道不輕，帶著發泄的意味。
謝燼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觸動了某個敏感的開關。他倏地睜開眼，鏡麵銀的左眼中數據流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冰冷的、幾乎算得上是凶戾的銳光！那隻人類的眼睛也猛地睜開，裡麵佈滿了未曾消散的血絲和壓抑的痛苦。
“拿開你的手。”謝燼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嘶啞，與他平時冷靜的語調截然不同。覆蓋著神經網的左手快如閃電般擡起，一把攥住了溫言那隻戳在他胸口的手腕！
力道極大，銀藍神經索瞬間啟用，如同帶電的鐐銬，緊緊箍住溫言的水晶手腕，帶來一陣細微卻尖銳的刺痛感，甚至試圖強行侵入他的能量循環！
溫言猝不及防，被他眼中罕見的、近乎失控的厲色和手腕上傳來的刺痛與入侵感驚得愣了一下。隨即，更大的怒火和一種被冒犯的暴戾湧了上來！
“你他媽敢還手？！”溫言低吼一聲，另一隻水晶利爪毫不猶豫地朝著謝燼的麵門抓去！
謝燼猛地偏頭躲開，溫言的利爪狠狠抓在他身後的主管道上，留下五道深可見底的灼熱劃痕！飛濺的火星映亮兩人瞬間貼近又充滿殺機的臉龐！
“是你先招惹的我！”謝燼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攥著溫言手腕的手指再次收緊，神經索的入侵力度加大，試圖強行乾擾溫言的能量運行！他顯然也被剛纔的脈沖和接連的變故攪得情緒極度不穩定，溫言的挑釁成了壓垮冷靜的最後稻草！
“我招惹你？要不是你像個蠢貨一樣去碰那個該死的——呃！”溫言的咒罵被突然加劇的能量乾擾打斷，體內那本就滯澀的能量循環瞬間變得更加混亂，甚至引發了一陣短暫的痙攣！這感覺難受至極，讓他更加瘋狂！
他猛地擡膝，狠狠撞向謝燼的腹部！
謝燼似乎預判到了他的動作，另一隻手猛地下壓格擋，兩人手臂交擊，發出沉悶的碰撞聲！謝燼的力量極大，格擋的同時甚至試圖反擰溫言的關節！
純粹**與變異肢體的力量對抗，毫無花巧地在狹窄的空間內爆發！
冇有使用大規模的能量衝擊，更像是兩隻受傷的困獸，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撕打、發泄著內心的暴戾、不安和痛苦！
林宴被這邊的動靜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兩人扭打在一起的可怕景象，嚇得差點再次暈過去，死死捂住嘴巴，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溫言的水晶指甲在謝燼手臂上劃出細長的血痕，那血痕幾乎瞬間就被銀藍的神經網絡覆蓋、修複。謝燼的拳頭砸在溫言的水晶胸膛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雖然無法造成實質性傷害，但那衝擊力卻讓溫言體內翻江倒海的能量更加紊亂！
“放手！”溫言試圖掙脫被鉗製的手腕，異色瞳中的金光因憤怒和能量失控而瘋狂閃爍。
“是你先開始的！”謝燼死死攥著他不放，鏡麵銀的左眼因為近距離的纏鬥而無法有效聚焦，裡麵翻滾著壓抑許久的、他自己都未必清楚的情緒風暴——對失控的憤怒，對計劃的偏離的焦躁，對過去恥辱的憎惡，甚至還有一絲……對溫言這種永遠無法預測的、狂暴存在的極度煩躁！
兩人滾倒在地，撞開一堆廢棄零件，揚起一片灰塵。溫言試圖用牙齒去咬謝燼的肩膀，謝燼則用手肘狠狠卡住他的脖頸限製其行動！
窒息感傳來，溫言眼中凶光更盛，膝蓋再次猛擊！
就在這完全失控的邊緣——
嗡……
一陣極其細微的、來自共生的神經網深處的共鳴，突然同時傳遞到兩人劇烈衝突的意識中。
不是語言，也不是情緒。
而是……一種同步的、尖銳的……預警！
來自外部！高速接近！能量特征與剛纔那批人相同，但更強！更危險！
即將抵達他們正上方！
撕打的動作瞬間僵住。
溫言咬向謝燼肩膀的牙齒停在半空。謝燼卡住他脖頸的手肘也微微鬆動。
兩人維持著扭打的狼狽姿勢，瞳孔同時收縮，注意力瞬間被外部迫近的威脅完全吸引。
那通過共生網絡傳遞的危機感，比任何言語都更有效地暫時壓下了內部翻騰的張力。
死寂再次降臨，隻剩下兩人壓抑的、急促的喘息聲交錯。
下一秒，兩人如同觸電般猛地分開！
謝燼瞬間翻身而起，鏡麵銀左眼的光芒銳利地掃向上方，快速抹去嘴角一絲不明顯的水晶碎屑（來自溫言剛纔掙紮時濺到他臉上的）。
溫言也踉蹌著站起，狠狠擦了一下被掐得發疼的脖頸，異色瞳中的金光依舊暴戾，卻牢牢鎖定了頭頂的管道壁，手背上的水晶刺因為高度警惕而微微震顫。
內部張力並未消失，隻是被更迫切的、外部的生存危機強行壓下。
暫時的休戰，源於共同的敵人。
謝燼的聲音率先響起，已經完全恢複了冰冷的鎮定，甚至比之前更冷，彷彿剛纔那場失控的撕打從未發生：“東南方向，七十四米，有一條廢棄的冷凝水排放管道，通往地下暗河。跟上。”
他冇有看溫言，直接抓起還在發抖的林宴，率先向著黑暗中衝去。
溫言盯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的光芒，最終隻是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謝燼的），壓下體內依舊翻湧的不適和怒火，快步跟上。
裂痕已然加深，但在死亡威脅麵前，扭曲的共生關係，依舊是他們唯一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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