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出金屋記 第33章 鑽石發卡 “我保證,三天,老爺子肯放…
鑽石發卡
“我保證,三天,老爺子肯放……
“唉”
蘇令徽歎了口氣,
她其實並不可憐孫豪,人嘛,總要為自己下過的決定、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她隻可憐他無辜受累的家人。
看著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孫豪,
忽然,
蘇令徽腦袋一轉,心裡有了個主意。她看了看一旁的周維錚,輕輕扯了扯他的西裝袖口,清亮的杏眼向外麵一瞟,
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周維錚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跟著她走到了外邊的走廊上。
“我在想”蘇令徽扭過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要不要讓孫豪去參軍。”
周維錚心念一轉,立刻心領神會,
他有些驚訝的望著蘇令徽。
“你是說,讓他到我父親的軍隊去。”
“你爸爸的軍隊駐紮的地方距滬市很遠,足以避開青幫的那些人了。”
“而且孫豪去參軍的時候可以將家人帶過去,
軍餉加上母女兩人再做一些活計,應該足夠他們生活了吧,
青幫也不至於到軍隊裡去殺人吧。”蘇令徽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是個好法子。”周維錚摸了摸下巴,
思索了一會,
看了看那扇緊閉著的房門,
又低頭看她。
“你在裡麵怎麼不說?”
“這事情需要你花力氣去辦,自然要征求你的意見。”蘇令徽理所當然的說道。
“如果你同意了,等下也是你去給孫豪說,畢竟這是你的好心。”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
蘇令徽遲疑的頓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坦然說道“你不同意也沒什麼,
孫豪畢竟曾綁架過你,心裡存過惡念。”
“你能放過孫豪,已經是心胸極其寬闊,還將他家人接出來更是大大的義舉。”
“我隻是有些可惜。”她聽著酒店下方有些喧鬨的人聲和歡快的音樂聲,難過的說道。
“畢竟,這是三個人的一輩子。”
而周維錚隻用伸一下手,就能將這三個人拽出這黑漆漆的泥潭。
“是啊。”
周維錚靜默了一下,他望向蘇令徽的眸光閃動,有些驚訝又有些悸動。
“我的父親就不明白這個道理,不明白自己的決定會影響多少人的一生。”或者說,知道,但並不在意,反而以此為傲。
想起周將軍的無情,蘇令徽打了個寒顫。
她一定要告訴父親這件事,在她看來,繼續與周將軍在一起,哪怕能得到好處,也如同如火中取栗一般。
總有一天,會殃及自身。
包間的門再次開啟了,食不知味吃完一碗麵的孫豪聽見周維錚說出了那句改變他一生的話。
“孫豪,你要不要去參軍?”
“哇”
將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孫豪關在小包間內,蘇令徽心有餘悸的走出了小包間。
剛剛周維錚的話落地了幾秒鐘,呆愣的孫豪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之後,從嗓子裡發出了不似人的嘶吼聲。
他一把跪在周維錚的麵前,一邊要給他磕頭,一邊還要抱著他的腿哭。
眼淚鼻涕全呼在周維錚那件昂貴又平整的定製西裝上麵了。
想到這,蘇令徽的嘴角勾了起來,她開心的在酒店走廊鋪著的地毯上蹦著格子,眼角眉梢流露了滿滿的笑意。
畢竟孫豪今年也才剛滿十八歲。
她腳步輕快的轉過前麵的拐角,卻發現自己好像走錯了路,麵前不是熱鬨非凡的舞廳,而是另一個更加深幽的走廊。
走廊裡鋪著深藍色的厚重地毯,映得燈光有些昏暗。
蘇令徽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聞見了一股難聞又熟悉的氣味,她有些困惑的蹙起眉,努力的在記憶裡搜尋著。
“煙土”
蘇令徽一個激靈,厭惡的皺了皺鼻子,從暗袋裡取出手帕掩在口鼻處。
林公的虎門硝煙已經快一百年了,但大煙依舊屢禁不止。
如今的官府更是取消了禁令,隻努力提倡諸公不要吸食鴉片。發展到如今,吸食大煙早已經和狎妓一樣已經成為了一件不可言說的雅事。
上好的煙土被人喚做“煙霞膏”,吸食煙土的過程被稱為香上一筒,吸食成癮被文人墨客起了個好聽的名字。
“煙霞癖”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蘇令徽長舒一口氣,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那些半掩著的房間,輕輕地退出走廊。
至少年輕人和有誌之士都對煙土都深惡痛絕,認為其實乃誤國之本,經常在報紙上發表評論,甚至遊行以期讓當局發布禁令。
蘇令徽的學校曾請過一位下野官員來校演講,結果該官員在台上高談闊論之時,忽然匆匆離席。
台下端坐的學生不明所以,竊竊私語之間得知該官員竟是去後麵的房間香上一筒後,頓時極為憤慨。
在那下野官員一個小時後再次登台時,憤怒的學生在台下發出成片的噓聲,並大聲呼喝著讓該官員立刻滾出學校,幾個同學翻上講台,將話筒給扯了下來。
那名官員隻好匆匆的逃走了。
事後,還有學生委員會的同學,召開了兩次學生大會,討論是否要提交請願書,要求教育局將校長辭去。
最後,該活動因他們實在選不出把這位校長投下去後,由哪位大家來擔任校長而罷休。
想起學校裡那些可愛的同學和老師們,蘇令徽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所在的學校是豫省省立第一中學,也是豫省第一座男女混校的中學,已經有三十餘年的曆史,培養出了無數的能人誌士。
學校現如今共有一千餘名學生,其中女生有三百餘人,三百餘名女生中,有八、九十名是本地學生,剩餘的都是下麵各個縣鄉考過來的,學風清正。
“退學,學校是怎麼教的你,讓你成為了狼心狗肺的東西。”
蘇大老爺怒吼忽然在她耳邊響起,蘇令徽臉上輕快的笑容不由得一怔。
良久,她垂下眼睛,收回思緒。左右看了看,沒有見到標識,蘇令徽遲疑了一下,決定原路退回去,看看究竟是哪裡走錯了。
她轉過頭去,走回了之前的拐角,卻忽然隱約看見兩個人影閃進了走廊儘頭的房間,房門隻來得及輕掩上。
而在那厚厚的深藍色地毯上,有一件東西閃爍著細碎的、晶亮的光芒。
蘇令徽輕輕走了過去,厚厚的地毯將她的足音吸納的無聲無息,她將地上的閃亮拾了起來,那是一件閃閃發光,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鑽石發夾。
她擡起頭,目光在走廊裡打了個轉,是剛剛進房間的小姐遺落在這的嗎?
她伸手正想去敲那間虛掩著的客房門,卻忽然聽見有甜膩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哼,有了新人忘了舊人了。”屋裡的女子甜蜜的嬌嗔著。
聽見戀人私語的蘇令徽頓時有些耳熱,她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打算還是將這個鑽石發飾交給酒店的侍者,讓他之後等人來尋。
忽然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你還真是大膽啊,這麼個場合也要勾著我過來。”笑嘻嘻的男人輕佻的說著。
聞到此聲,蘇令徽如遭雷劈,她放慢了腳步,輕輕的貼到房門後麵,透過門縫偷偷的瞧了過去。
是的,她當然知道這樣的行為不是一個好孩子、一個淑女可以做的,但,但是。
房間裡那模糊的交疊在一起的人影印證了她的猜想,看見那身熟悉的西裝,蘇令徽焦慮的一口咬住了自己食指的指節。
那個言語輕佻的男人,正是今天的新郎,她的姐夫,趙鴻文。
蘇令徽的眼睛燃起了憤怒的光芒,她伸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屏住呼吸,繼續聽著。
“哼,今晚不讓你來一趟,等洞房後,你就更把我這個舊人拋到腦後了。”女人嬌滴滴的說著,撫摸著情人堅實的手臂。
趙鴻文輕浮地笑著,擡手在女人身上掐了一下,惹得女人輕喘連連。
“我保證,三天,老爺子肯放人之後,我就去找你,如何”
“今晚就彆鬨了,我可不能離開太久。”他作勢擡腕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門口。
“看什麼看?”
身旁的女子卻刁蠻又嬌俏的說道,她走過去,伸手把門合上。
門後蘇令徽連忙後退了一步,女子並沒有往外看,隻是回頭笑的很嫵媚。
“來了還想走嗎?”
聲音變得微弱又纏綿了起來,蘇令徽的腦瓜子嗡嗡作響,她虛弱的扶著牆壁,忍不住就要嘔吐出來。
真的是太惡心了,太惡心了,蘇令徽在心中呐喊著。
他怎麼能這樣對待婚姻,這樣對待湘姐,想起大家為了讓湘姐獲得幸福所做的努力,想起美麗溫柔的湘姐,蘇令徽就喘不上氣來。
她簡單的思考了一下,不行,她必須告訴湘姐,婆母不喜,丈夫不愛,湘姐怎麼能過這樣的日子。
蘇令徽堅決地擡起頭,然後一怔。
走廊不遠處的蘇念湘滿臉蒼白,搖搖欲墜,她的臂彎裡還掛著一件輕薄的男式西裝外套。
“湘姐”
蘇令徽失聲喊道,她急忙上前幾步,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撐起了蘇念湘。
蘇念湘被她一撐,整個人的身體都軟了下來,她無力地倒在蘇令徽的身上,低垂著頭,聲音細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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