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出金屋記 第36章 蘇念恩的愛情 “做母親的總不會害了她…
蘇念恩的愛情
“做母親的總不會害了她……
她剛剛跟著周維錚從客房的小陽台翻到了走廊上。
看見她滿臉的驚訝和後怕,
周維錚好笑的拍了拍手上的浮灰。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被拒絕的失落,柔和的桃花眼中反而閃過了一抹堅定之色。
她望著麵前的小姑娘,壓低了聲音,
帶著一點磁性的沙啞,
附在蘇令徽有些泛紅的耳朵旁輕聲笑道。
“麻煩蘇七小姐下次在乾壞事的時候,
思慮縝密一點,不知道很多做壞事的人都愛徘徊在案發現場附近嗎?”
“哼,我乾的可不是壞事。”
蘇令徽粉白的臉上掠過了一絲不好意思,接著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她示威似得揚了揚拳頭。
“怎麼,你要舉報我嗎?”
“唉”
周維錚一笑,色如春花,他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今晚早就已經背叛我的友情了。”
“現在隻能裝作沒看見,
做蘇七小姐的共犯了。”
“……”
“恭喜你,這代表你站在了正義的一方。”蘇令徽義正嚴辭的說道。
等他們再次走進舞廳之時,舞會已經將近散場。蘇令徽有些驚訝的發現路過她身邊的人似乎都注意著她,
竊竊私語著,不遠處還有人側著頭往這邊看。
臉蛋紅撲撲的蘇念靈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她看著並肩走進大廳的兩人挑了挑眉毛,
衝著蘇令徽打趣的笑了笑,
扭頭問周維錚。
“維錚哥,
你帶著我們家小可愛去哪裡玩了啊?怎麼半個晚上都不見你們兩個的影子。”
“我們,我們去看後麵花園裡的花了。”
蘇令徽搶先回答道,她可不想讓剛剛乾的“壞事”暴露出來,也不想讓蘇念靈知道趙鴻文的烏糟事,因此腦袋一轉,胡亂找了個理由。
隻是她從小就不愛說謊,
也不會說謊。每次理由都找的相當爛,隻是自己卻從來不覺得。
“真的嗎?”
蘇念靈狐疑地看著兩人,眼神來回的打著轉。蘇令徽還想搶答,卻被她用手指輕點在了唇上,眼波流轉。
“我要維錚哥說。”
“我都聽你妹妹的,蘇七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旁的周維錚笑的很是紳士,還朝著有些驚訝的蘇令徽眨了眨眼睛。
蘇念靈開始吃吃的發笑了起來。
等下,周維錚是不是去哪裡進修過了?
明明幾天前,兩人一起出去玩時,還沒這麼,沒這麼。
蘇令徽皺著眉頭,想了許久,都沒想出來一個詞來概括周維錚剛剛的表情。
像個戴眼鏡的大狐貍一樣,笑的讓人感覺不懷好意。
看見她有些迷惑的目光,周維錚又很神氣的將桃花眼一彎。
最後一支舞已經快跳完了,三人便都沒有再上場。
周維錚去門口幫著新郎送賓客,蘇念靈則興衝衝的拉著蘇令徽往舞池的邊緣走去。那裡有幾階高高的台階,加上舞池又下沉了一部分,站上去基本上能夠俯瞰整個舞廳。
“你是怎麼找到這個位置的啊?”
蘇令徽有些哭笑不得,這個高處很不起眼,既狹小又隱蔽。
“這可是一個極好的位置。”蘇念靈哼笑著,也很是得意。
“你快來看,如今舞池裡最惹眼的是誰。”她搖了搖小堂妹的胳膊,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蘇令徽掃視了一圈舞廳,她最先看到了新郎趙鴻文和新娘蘇念湘,蘇念湘的臉色有些蒼白,神色也很是勉強,趙鴻文倒是依舊笑得很是熱情的招呼著眾人。
然後她又看見了周維錚,他站在新郎的不遠處,不時的衝著出去的賓客們點點頭,簡短的說上兩句,神色很是溫和。
但他的眼神卻沒有了剛剛兩人交談時的專注,而是遊離的飄蕩著,溫和之中藏著一股冷漠。
大部分的女孩經過他時都是羞答答的行了個禮,簡短的說上兩句。也有些女孩大膽的走上前去,熟悉的和他攀談著,言笑間顧盼神飛。
而在場凡是有女眷的賓客都特意多走幾步路,去和他打個招呼,不論老少。
相比之下,其餘的幾位伴郎門前就冷清多了。
“大家真可愛啊。”
人果然都喜歡好看的東西,蘇令徽托腮好笑的感歎道。
她從小喜歡看熱鬨的畫麵,即使是當個看客也很開心。
不過那位林小姐倒是不見了,估計是怕留下來刺激到那個正義之士,趕快偷溜回家了。
“不是那,不是那,彆看你的未婚夫了。”
蘇念靈有些無奈的將她的臉扭到舞池中央,示意她看向舞池裡的眾人。
此時,大家已經跳了將近兩個小時,水平不濟、體力不行的早早都下場了,留在場上的都是高手,跳的讓人賞心悅目。
但其中最豔麗、最夢幻的無疑是小舞台上的蘇念恩,她一身深粉色的印度綢裙洋裝在旋轉中像花束一樣散開,雪白的臂膀上嫩黃色的薄紗在空中飄蕩,腳下七彩的霓虹星星點點的映在她的身上,靈動又美豔。
最吸引人的是她的表情,輕鬆中帶著肆意,帶著暢懷,讓她原本有些冷豔的臉熠熠生輝。
“念恩姐好美啊!”
蘇令徽滿眼驚羨,蘇念恩在空中定格的瞬間簡直美的像副西洋油畫一樣。
“我是讓你看男人,看男人。”蘇念靈哆嗦著嘴唇,看著似乎永遠也不開竅的小堂妹,絕望地說道。
“?”
蘇令徽滿臉迷茫,這才注意到托舉著蘇念恩的那個男人,此時蘇念恩輕巧地落地,那個男人也順勢轉過了身。
咦,這個男人好漂亮。
蘇令徽一怔,不同於周維錚的俊朗帥氣,這個男人是那種比女生還漂亮的長相。
細長的眉眼,菱形的臉蛋,白皙的麵板,唇不點而朱,腰細腿長,穿著一身杏色的中式西裝,簡直俊俏的不像話。
“這是誰啊?”她好奇的問道。
“好問題。”
蘇念靈神采飛揚,她一拍小堂妹的肩膀,說道“經過我一晚上的打聽,這個男人是一位南洋富商的獨子,名叫沈夢州。”
“據說家裡是做買金客發的家,家產有百萬之巨,最近在港市買了好幾塊地皮。”
“他剛來滬市不久,這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露麵。”
“……”
“你真牛。”蘇令徽默默地給六姐豎了個大拇指。
“那是”蘇念靈自得一笑,又小聲說道。
“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他還未婚,既沒有妻子,也沒有未婚妻,更沒有疑似要成為未婚妻的女朋友。”蘇念靈像說相聲一樣一口氣說道。
“而今天,就在今晚,自從他和我們的美麗動人魅力無邊的四姐蘇念恩相約起第一支舞後,兩人的手就沒有放開過。”
“有時他跳男步,她跳女步,有時她跳男步,他跳女步。”她又發出了吃吃的笑聲。
“我感覺美好的愛情發生在他們中間了。”
蘇念靈鬼鬼祟祟的湊在蘇令徽的耳邊說道。
蘇令徽仔細觀察了一下,音樂已經停了,蘇念恩和沈夢州站在燈光已經暗淡下去的小舞台上,沒有分開,而是密密私語著。
蘇念恩嘴角的笑意輕快又明豔。
而沈夢洲凝視著蘇念恩的眼睛,似乎也很是專注和溫情。
兩人一個豔麗一個俊俏,看的人賞心悅目。
蘇念靈眼睛發亮,蘇令徽也忍不住跟著吃吃發笑了起來。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她悄悄的附和著蘇念靈,兩個人看著真的很是登對。
然而轉開眼後,她卻看見有一道目光緊緊地注視著蘇念恩,那目光似凝重似羨慕,似痛苦似彷徨。
正是之前坐在蘇念恩身邊的那個高瘦的男人。
“那位到底是誰啊?”
蘇令徽扯了扯蘇念靈的袖子。
“哦,他啊。”蘇念靈的表情奇怪了起來。
“一個趁人之危的家夥。”她最終氣鼓鼓的說道。
三年前的春天,家裡的氣氛很是糟糕,母親還說五叔捅了大簍子,終於要搬出去了,還可能要連累到他們,要裁減下人,以後就不能去上私立女校了等等,可把蘇念靈嚇得夠嗆。
忽然有一天,雨過天晴,五叔和五伯母又喜氣洋洋了,母親卻不屑地說道他們把念恩姐換了個好價錢。
“好價錢,什麼好價錢?”偷聽的她忍不住伸頭問道,卻被母親從屋子裡趕了出去。
直到她長大一點之後,直到看見病懨懨的準姐夫和在未來親家麵前低聲下氣的五叔和五嬸嬸後,她才明白什麼是好價錢。
“這樣啊。”
舞池裡的兩人還在依依惜彆,不遠處的男人依舊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幕,蘇令徽不由得感到了一絲尷尬。
這就是包辦婚姻的壞處,將兩個根本不相愛的人捏在一起,徒生痛苦和是非。
“剪不斷、理還亂。”望著不遠處貌合神離的新婚夫婦和自己的“未婚夫”,她歎了口氣。
終於,舞台上的戲劇落幕了。
蘇令徽坐在出差汽車裡回到了蘇公館,月掛中天,人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疲倦。
副駕駛上的三伯母唐英臉上還帶著一絲喜慶的笑意,她臉上的妝容已經有些斑駁,語氣裡卻充斥著興奮。
她沒有了往常大方爽朗的模樣,反而絮絮叨叨的扭頭和後麵的柳佩珊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