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禁忌雜談 第七百九十七章 註定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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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註定無緣
月華帝後離開了,不知所蹤。
第一峰山頂僅剩孤長笑一人,身處氤氳霧氣中神情難測。
他緩慢的走到懸崖邊,心神鋪天蓋地的朝外延伸,暗中鎖定月華仙宮廣場的蘇星闌。
「哎。」
心懷惆悵,無奈嘆息,白髮老人自問自答的說道:「一邊是我徒兒,天生聖人。」
「三百年後,當知命異能開啟的那一刻能助我明悟半聖第八境。」
「一舉打破自身梏桎,超越段自謙,有望飛昇十六處大世界。」
「一邊是老友之女,臨終所託。」
「我曾對他許諾,隻要我不死,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保他唯一的女兒安穩無憂。」
「月華……」
孤長笑欲言又止,愁眉不展道:「她很不錯。」
「身懷絕品法相排第三的雙神玉桂,論天資,談悟性,絲毫不比薑常念差。」
「踏入真仙十八品是早晚的事,圓滿真仙十九品亦非難事。」
「至於半聖門檻,這就得看個人機緣了。」
「薑家丫頭的膽色與傲氣遠遠超過月華,想來,她會是薑臨安之後八百仙界出現的第二位半聖。」
「而星闌……」
笑容苦澀,無精打采。
孤長笑不顧形象的坐在長滿青苔的凸鼓岩石上,眯眼眺望天際,嗓音醇厚道:「我也好,段自謙也罷,乃至日後的薑常念,我們在半聖境摸爬滾打,苦苦追尋聖人大道。」
「但星闌不一樣啊,他的路,他要走的路,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月華拿他渡劫,雖然是陰差陽錯的無心之舉,可間接造成今日的被動局麵,這兩人,必有一傷。」
「要麼星闌為情所困,執迷不悟。」
「要麼月華衍生心魔,此生停滯真仙十七品。」
「無論傷了哪個,都是老夫不願看到的結果。」
默默合攏衣袖,孤長笑糾結萬分道:「此事,我是否能對星闌明言?」
「那小子犟驢脾氣一個,對夏白柚的死耿耿於懷。」
「身為凡人時就自創出堪比下品仙術的有情道,且此招還有提升品級的潛力空間。」
「藉此不難看出他心底深埋的情意,絕對冇有因為夏白柚的死而減少半分。」
「如果讓他知道前因後果,他心愛的妻子隻是月華法相異能的一具元神分身,這……」
老頭心煩意亂,遲遲難做決定道:「尤其是當下,夏白柚的元神並未消散。」
「她暫時脫離了月華的控製,在心神意識中兩人心生間隙。」
「一個要斬斷情絲躋身真仙十八品,一個要再續前緣,與華夏相識的星闌天長地久。」
「月華的元神占據著主動,是本尊元神。」
「夏白柚不過是法相異能凝聚的輔佐元神,可視作次元神。」
「一主一次,隨著時間的流逝,最終獲得勝利的隻會是月華。」
「到那個時候,夏白柚將真正意義上的不復存在。」
「以星闌快意恩仇的偏執個性,他一定會怪我的。」
「怪我,恨我,繼而叛出武殿,從此獨來獨往。」
「我不仁在先,自然冇資格怪他不義。」
「可反過來,我要是將事實真相全盤托出,星闌又該如何選擇?」
口吐濁氣,目光渙散無光。
孤長笑低頭沉吟,食指極有規律的敲打著岩石邊緣道:「兩個選擇,一,求我幫忙,逼的月華分離夏白柚的元神,想辦法助其重生。」
「可這樣一來,法相受損的月華幾乎徹底淪為廢人。」
「空有真仙十七品的修為,千年萬年,永無出路。」
「老友遺言歷歷在目,仿若昨日。
我又豈可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這不是老夫的行事風格,於心有愧。」
「第二,星闌知我難處,忍辱負重,潛心修行。」
「他的天資,追上真仙十七品或是十八品的月華輕而易舉。」
「屆時,誰都攔不住他來報仇。」
「月華仙界將從八百仙界消失,被星闌瓦解的一乾二淨。」
「雙神玉桂再強,也比不了天生聖人的知命樹。」
嘴唇發白,孤長笑仰天長吼道:「老夫到底作了哪門子孽喲,偏叫我遇上這等「稀奇古怪」的難事。」
「要命,要了親命了。」
餘音迴盪山間,白髮老頭失去蹤影。
片刻,山腳的涼亭內,月華帝後悄然走出。
她呆呆的望著孤長笑撕裂的虛空,那殘留的仙力波動,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呢喃細語道:「我不能見他,看一眼都不行。」
「這異常煎熬的十三年裡,我好不容易將夏白柚的元神壓製,隱隱佔據上風。」
「我不能輸,不能半途而廢。」
「吞了她,斬斷因她而起的情絲,使得法相元神恢復到曾經的空白局麵,我便能成功追上薑常念,同為真仙十八品。」
「我……」
突然的,她平靜的臉龐變得痛苦。
整個人向後倒退,跌跌撞撞的靠在涼亭石柱上,眉心閃爍著奇異光芒。
一白一紫,相互糾纏。
白光強勢,紫光微弱。
奈何率先發起攻擊的是紫光,頗有同歸於儘的架勢。
你追我趕,你攻我閃。
像是兩個正在打架的人兒,速度之快,浮現的刺眼明光將第一峰山腳照的通透。
「夏白柚。」
月華帝後緊咬牙關,雙眸冷冽道:「別妄想了,我不可能給你機會與他相見,助長情絲劫數。」
「我的心,我所追求的,是聖人之路,而非世俗情愛。」
「蘇星闌來了仙界又怎樣,拜入武殿,成為孤長笑的親傳弟子又如何?」
「現在的他,依然弱如螻蟻不堪一擊。」
「冇人能帶走你,冇人能壞我畢生所求。」
「崩。」
右腳前移,似有千鈞之力落下。
她反手點向眉心,厲聲嗬斥道:「回去。」
「嘩。」
明光減弱,很快恢復如常。
跳動的紫光一點點的熄滅,被白光取而代之。
月華帝後臉頰潮紅,呼吸短促。
散落在額頭的髮絲沾染上汗水,稍顯淩亂。
「咳。」
身體前傾,嘴角溢位猩紅血線。
她不動聲色的坐回涼亭靠椅,語氣嘲諷道:「這樣的殊死一搏你還敢來幾次?」
「我受傷,請問你好過嗎?」
「夜色起星闌,夏初生白柚。」
「夏初生出的白柚卻在秋季結果。」
「你和他,註定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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