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城新事 選擇
選擇
等到賀秀帶著人離開,菜場就隻剩下沈賽昭和程新棠以及小光三個人了。
“走吧,小程醫生。”沈賽昭含笑看著程新棠,又將對程新棠的稱呼換了換。
程新棠覺得沈賽昭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二科怕是要有一番大變動,又想到遲遲沒有出結果的新報,“沈科長,之前提交的新報申請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過兩天就會下發了。”
程新棠想再問,卻見沈賽昭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於是也不再說話了。
到了醫院,小光就去她媽媽病房了,她要給她媽媽好好講講今天早上發生的事,還有那個救了她和程姐姐的沈姐姐。
程新棠則是帶著沈賽昭徑直往裡走,走到外科的一個科室,敲了敲開啟的門,“老師。”
裡麵的人聽到聲音擡頭,“小程,我聽說菜場那邊有人鬨事,你沒事吧?”
程新棠沒想到事情傳得這麼快,她帶著沈賽昭往裡走,將沈賽昭推到關文心麵前,“老師,我沒事,你看看她的傷口。”
“小五,”關文心沒想到再見到沈賽昭會是程新棠帶來的這種場景,她看向沈賽昭被包紮著的手臂,“受傷了?”
“關姨,小傷口不嚴重。”沈賽昭看著眼前的關文心應道。她沒想到程新棠的老師是關文心,但馬上想通了,程新棠在仁和醫院,帶教老師是關文心纔是正常的,畢竟,關文心是個惜才的人。
關文心拆開沈賽昭手上綁著的手帕放到沈賽昭手上,認真檢查了沈賽昭的傷口,“頭暈嗎?”
沈賽昭搖頭。
關文心點頭,拿了張病曆單讓沈賽昭填資訊。
“止血得及時,傷口也沒有發炎的症狀。”關文心接過沈賽昭填好的病曆單寫下診斷和要拿的藥後將病曆單遞給程新棠,“小程你帶著她去消毒上藥。”
程新棠接過病曆單,她本應該看關文心寫的診斷的,卻不自覺被上麵沈賽昭填寫的基本資訊吸引目光,沈賽昭的字寫得剛勁有力,很是符合沈賽昭給她的感覺。
而且,沈賽昭也就比她大一歲,居然已經是科長了。
“小程醫生。”沈賽昭看著發呆的程新棠叫了一聲,分神想著,她的字應該不算醜吧?
“跟我來。”程新棠帶著沈賽昭到了隔壁房間,幫沈賽昭處理好傷口後囑咐道,“洗澡的時候避開傷口,記得及時換藥,有問題就來醫院。”
“好的,小程醫生。”沈賽昭坐在程新棠對麵,“我覺得我現在有些頭暈,需要在這再待一會兒。”
程新棠聽著沈賽昭的話下意識就要問情況,看著沈賽昭的表情才明白過來沈賽昭並無大礙,隻是想在醫院待著,又想到她讓賀秋實來醫院的事情,明白了沈賽昭的用意。
“隨你。”程新棠看著沈賽昭,明明大家都是這樣叫她“小程醫生”,但她聽起來就是覺得沈賽昭的語氣和其她人不同。
“手帕我洗乾淨再還給程小姐?”沈賽昭看著手中的手帕,暗紅色的血凝固在藍色的手帕上很是顯眼。
程新棠搖頭,伸出手去拿,“我自己洗乾淨就好了。”
沈賽昭也不強求,將手帕還給了程新棠。
程新棠拿著手帕離開沒多久,賀秋實就到了醫院找到了沈賽昭。
“你怎麼還給自己整進醫院了?”賀秋實一見到沈賽昭就湊上去看沈賽昭被傷到的手臂,“嚴重嗎?”
“小傷。”沈賽昭不是很在意,傷的是左臂,而且不嚴重,並不會影響她的日常活動,“你那邊遇到什麼問題了?”
“說起這個就氣。”賀秋實和沈賽昭告狀,“我到了警署以後被攔了好幾次才進到何凡辦公室,但是見到何凡後,那滑頭卻一直推脫,說我調人不合規。”
“然後你就賴在那了?”沈賽昭靠著椅子,一副放鬆的姿態。
賀秋實看著沈賽昭一臉得意,“然後我就明白了你讓我‘一定要讓何凡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最好是警署的人都要知道。’的意思了,我和他大聲辯駁,還給他扣了頂‘謀害上司’的帽子。”
說到這賀秋實笑得更開心了,“你沒看到他當時臉都黑了。”賀秋實做字賊似的看了眼門口,壓低聲音說道:“不得不說程新棠那篇文章確實寫得好,我那天和你說完以後又去看了一遍,今天才能發揮得這麼好。”
“又不是說人壞話,乾嘛做賊一樣這麼小聲?”沈賽昭暼了眼賀秋實。
“我纔不想讓趙佩冬知道我佩服程新棠的事情。”賀秋實搖頭。
沈賽昭不管賀秋實和趙佩冬之間的較勁,“之後呢?”
“沒多久賀秀就拷著人回來了,那何凡還想大事化小,被賀秀一句‘奉科長命令。’擋了回去,何凡那臉又是白又是紅的,但賀秀一點沒給何凡麵子,也沒管何凡那五顏六色的臉直接將人關進去了。”
沈賽昭聽到了結果,看了眼時間,也不準備待在醫院了,“走吧。”
“去警署?”
“回警政司。”沈賽昭冷笑一聲,她的手可不能白傷了。
回到警政司,沈賽昭將何凡之前上交的報告都看了一遍,盯著“二區警務一隊不服從管理”的報告冷笑一聲。
“把你在警署的事寫份報告送到趙藏冬那去。”沈賽昭補充,“不必避著其它部,把來龍去脈都寫清楚了。”
賀秋實明白了沈賽昭的意思,“得令。”
第二天,沈賽昭沒去警政司,直接帶著賀秋實來到了警署,在警署當值的正好是賀秀。
賀秋實很是自來熟對著賀秀打招呼;“賀隊長早上好。”
賀秀對著賀秋實回了句“早上好。”然後轉向沈賽昭,“昨晚何凡進去看鄧虎了,我沒攔住。”
何凡現在畢竟還是警署警長。
“無妨,鄧虎之前的犯事記錄有嗎?”沈賽昭不是很在意,畢竟不出意外,今天趙藏冬就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
“都在這裡了。”賀秀拿出整理好的文件遞給沈賽昭。
沈賽昭接過資料看了起來,賀秀整理得很詳細,把這些年鄧虎犯的事又被保釋的前因後果都交代得很是清楚。
“這麼詳細?”沈賽昭看完資料看向賀秀。
賀秀摸不清沈賽昭的態度,“鄧虎鬨事第一天我就從三科那邊申請檢視了,昨天正好整理完。”
“賀隊長當年怎麼沒繼續就讀軍校,而是選擇去了東區?”
賀秋實有些疑惑沈賽昭的問題,昨天她們回去看檔案就知道賀秀的經曆了,賀秀是拿到了軍校的通知書的,但是卻沒有進入軍校,而是選擇下到東區轄區,做一個巡查員,但直接這樣問出來是因為什麼?
賀秀卻是看了眼沈賽昭,開口答道:“我想要的隻能在東區才能得到。”
沈賽昭深深地看了眼賀秀,點了點手上的資料,“這麼相信我?因為賀毓?”
賀秀不知道沈賽昭說的是她的回答還是那份資料,但她都沒有否認,她望向沈賽昭,“因為我們現在都在這。”
賀秀接著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沈賽昭。
沈賽昭聽出來了賀秀的未儘之意,她收起資料,揚眉看向賀秀,“去牢房。”
賀秀什麼都沒問,帶著沈賽昭和賀秋實往鄧虎的牢房走去。
賀秋實跟在沈賽昭旁邊,琢磨著她們剛剛的對話,沈賽昭不僅主動問及賀秀的經曆,甚至提到賀毓,這並不正常,畢竟在賀毓去世以後,賀毓在沈賽昭那裡就屬於不可輕易提及的存在。
最後賀秋實得出“沈賽昭剛剛在故意試探賀秀。”的結論,她拉了拉沈賽昭,正想說些什麼,卻被前麵叫喊的鄧虎打斷了。
“賀秀算什麼東西,等老子被放出去了有她好看的。”鄧虎並沒有看到走來的賀秀三人,繼續對他那群被關在附近的小弟們放著大話,“沒幾天我就能出去了。”
“彆吵吵老實點。”看守的警衛象征性地開口阻止。
“從關進來開始就這樣了。”賀秀和沈賽昭二人解釋。
沈賽昭卻停下來沒再往前,視線落在遠處囂張的鄧虎身上,對著賀秀開口道:“你想治鄧虎,我現在就把鄧虎交給你,任你處置。”
賀秀聽到沈賽昭的話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對著沈賽昭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沈賽昭目光從遠處移向眼前的賀秀,“但這件事情結束了,所有人都會覺得你是我沈賽昭的人了。”
賀秀迎著沈賽昭目光看向沈賽昭,恍惚中記憶中的人與眼前的人逐漸重合,她閉了閉眼,重新睜開後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語氣堅定,就像當年一般,“二區警署和二科都該是科長的人,我自然也是。”
沈賽昭一直看著賀秀,自然沒錯過她的眼神變化。
“今天何凡停職的任命就會發到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