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城新事 寶藏
寶藏
“科長,這是蘭隊長的資訊。”
“這麼快?”沈賽昭接過檔案。
“因為蘭隊長是從南城調來茗城這邊的,所以之前申請檔案裡資訊很詳細。資料顯示蘭隊長是在五年前加入的南城警衛隊,在南城待了四年,一年前申請調來茗城。最開始本來是在東區的,半年前又被分到了西區這邊。”
半年前,正好是賀正開始以軍火接觸陸家的時候。
“在南城那四年的記錄並不詳細,但是我看了蘭隊長在茗城這一年的所做,我覺得蘭隊長好像並不在意升職和調任。”
無論是之前在東區還是現在西區的高家村,蘭心真正為村子做了很多事情,而且她在村民口中的評價都不低,但這些在蘭心的檔案中都沒有提及,並不是有人故意掩蓋或者打壓,而是蘭心自己沒有上報。
“蘭心到南城之前的三年沒有查到資訊?”
蘭心是在她二十歲時離開的平城,但此後的三年沒有記錄,隻是說她曾四處遊曆,最後在南城定下,成為南城的警衛隊隊員。
“查不到。”
“你昨天去轄區,蘭心知道嗎?”
“知道。”賀華芝邀功似地開口,“而且我還見到了蘭隊長,她問我科長你是不是喜歡小程醫生,我就和她說你和小程醫生在一起的事情了。”
“哦?”
“但是蘭隊長好像也不驚訝,又問了我小程醫生家裡是不是還有個哥哥。”
沈賽昭點頭,蘭心估計是知道程新棠和程遠植的關係了。
“走吧,我們去醫院。”
醫院高月病房內,高阿婆正在和清醒了的高月說著話。
“婆婆你知道嗎?我的手術是程姐姐做的。”高月很是精神,給高阿婆說著程新棠的厲害。
高阿婆抓著程新棠手,“謝謝程醫生。”
“應該的,而且小月很堅強,恢複得也很好。”
“小月這孩子苦。”高阿婆看著病床上的高月,抹了抹眼淚,“從小就沒了媽,隻能跟著我這老婆子,吃不飽還得了這麼嚴重的病。但是好在遇到了你們這些好孩子。”
高阿婆充滿感激地看著程新棠和一旁的蘭心。
“婆婆。”高月抱住高阿婆,“小月不苦,沒有婆婆,小月飯都吃不上。”
“蘭隊長,社會服務部那邊還需要你配合你一下。”程新棠對著蘭心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先出去將病房留給高阿婆和高月。
蘭心點頭,“阿婆,我和程醫生先出去,你和小月在這等我們。”
“有什麼需要老婆子我做的,要和我說。”
“會的阿婆。”
“小月,有問題就按鈴。”離開前,程新棠和高月交代著。
程新棠帶著蘭心出了病房,就見到門口的沈賽昭和賀華芝,“你們怎麼來了不進來?”
“我和科長也剛到。”賀華芝看向程新棠,“小程醫生,你和蘭隊長是要去哪嗎?”
程新棠搖頭,示意她們看向裡麵,“讓高阿婆和小月單獨說會話。”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和你們說。”蘭心看著站在程新棠旁邊的沈賽昭,“不知道沈科長是否方便?”
“去我辦公室吧。”程新棠先回答了蘭心的話。
“上次見麵,不知道程醫生和沈科長你們的關係,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蘭隊長性情中人,不必放在心上。”沈賽昭和程新棠並肩往前,“阿棠也不是針對你。”
蘭心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知道,我猜程醫生應該是因為我和曹家的關係,才對我那般。”
走在最後的賀華芝關上門,看向直接挑明的蘭心張了張嘴巴。
“蘭隊長想和我們說什麼?”沈賽昭卻不意外蘭心會主動挑明,蘭心本就是坦蕩之人,況且她讓賀華芝去查蘭心也沒有避開蘭心。
“曹家和寶藏。”蘭心找了個椅子坐下,看向程新棠,“或者說是程家和寶藏。”
“看起來沈科長並不意外。”蘭心挑眉看向三人,程新棠的皺眉說明她其實並不知道程家和寶藏的關係,倒是沈賽昭,似乎早有所料。
“有些猜想而已。”沈賽昭隻是直覺程遠山和寶藏會有關,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關聯,不然也不會讓趙藏冬查程遠山了。
蘭心沒再賣關子,沈賽昭是賀毓女兒,又在平城待了那麼多年,知道再多她也不會太意外。
“寶藏最初隻是平城的傳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過了,但從沒有人見到過寶藏,也沒多少人相信。直到有人見到了那枚故事中的金印章。而那枚金印章,是程遠山帶來的。”
蘭心看向程新棠,繼續開口,“程遠山以金印章為證,想和曹勝共謀寶藏,為了掩人耳目,和曹家定了你姑姑程遠植和曹朱男的親事。”
沈賽昭握住程新棠右手,“但是他們後麵反目了。”
“是,因為金印章丟了。”蘭心接著說道:“金印章不見了,程遠植又正巧因病去世,曹勝懷疑程遠山找到了寶藏想要獨吞,所以兩人翻臉了。”
難怪當初程遠山會帶著全家人改名換姓躲避曹家。
不是因為所謂的破壞了“兩姓之好”,而是觸及到了根本的利益。
但寶藏的事情不好對外說,所以借程家毀親為由對程遠山發難。
“所以後麵程家在茗城安定下來,是因為曹勝和程遠山重新達成了合作嗎?”
沈賽昭很快想通了之前不明白的事情。
因為曹勝從陸貴那裡知道了金印章在賀毓那裡,又在賀毓死後利用陸貴得到了金印章,所以相信了程遠山。
“是,在程遠山從平城逃走的兩年後,曹勝重新得到了金印章,但是他研究不透金印章,所以他隻能重新找到程遠山。”
畢竟當初金印章是程遠山拿出來的。
“但是程遠山其實並不知道寶藏到底在哪,隻知道金印章是開啟寶藏的關鍵,關於寶藏的一切都是他母親告訴他的。”
蘭心看向程新棠,“也就是你祖母,所以你沒聽過寶藏的事情嗎?”
程新棠搖頭,“我記事的時候,我祖母已經去世了。”
程遠山更沒和她說過寶藏的事情。
倒是程遠植,去世前和她說過,如果她遇到了困難,可以去茗城。
茗城!
程遠植和阿文當初私奔定的地點也是茗城。
而程遠山帶著她們,最後也定在了茗城。
程新棠站起身看向蘭心,“寶藏在茗城是嗎?”
“是,程遠山給了幾個寶藏可能在的地方,最後鎖定在了茗城。”
“但這麼多年他們都沒能找到寶藏?”
就算是從程遠山定居茗城算起,也有八年了。
“是。”蘭心嗤笑一聲,“因為曹勝費儘心思得到的那個金印章是假的。”
以假亂真的金印章,和程遠植那一模一樣的發簪,她記憶中戴著發簪的“阿文”,還有當初出現在賀毓手上的金印章。
沈賽昭陷入思考,拇指無意識地輕點著。
程新棠扣住沈賽昭點在她手背的拇指,眼神詢問。
被程新棠動作打斷思緒的沈賽昭側頭看向程新棠,“怎麼了?”
被倒打一耙問怎麼了的程新棠看向兩人牽住的手,“我還以為你有話和我說。”
沈賽昭恍然,輕笑一聲,“思考的時候習慣了。”
程新棠聽明白了,“那你有什麼想法?”
“賀毓當初找到了寶藏嗎?”
蘭心搖頭,“我不知道。但是不管她找沒找到,真的金印章都在她那。”
“所以,你告訴我們這些,是要我們去找金印章,或者說找寶藏。”
“是。”蘭心語氣飄忽,“曹力去世的時候我已經二十歲了,當時曹勝正準備給我議親。我和曹勝做了個交易,我幫他找寶藏,以此換我的自由。”
她不和曹勝做這筆交易,她的婚事和她這個人就會被曹勝作為利益交換出去。
曹家還有她母親蘭珠在,即使她跑得了,蘭珠也跑不了。
“賀毓的死和曹勝有關,我不可能會和曹勝的人合作。”
蘭心直視著沈賽昭,“我不為曹勝,我和曹勝合作也隻是權宜之計,五年前,我娘親去世,我就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我這次找你們是想和你們合作擊垮曹家。”
既然曹勝這麼想要得到寶藏,她就要先一步找到寶藏。
“為什麼?”沈賽昭盯著蘭心,“你總不能告訴我你想替曹力報仇吧?”
蘭心笑出聲,“當然不會,但是曹家和曹勝在,我就不能有真正的自由。”
“最後一個問題,南城有什麼?”沈賽昭語氣篤定,蘭心說沒有真正的自由,那麼就說明蘭心和曹勝並沒有撕破臉,至少在曹勝那看來,蘭心還是在幫他做事,“你在南城四年,為的是什麼?或者我應該問,曹勝讓你在南城做什麼?”
“軍火和軍隊。”蘭心歎了口氣,“南城是曹勝的起家之地,也是他為自己準備的退路。”
“平城這幾年局勢緊張,所以他迫切要得到寶藏裡的金子用來購買更多的軍火。他不完全相信程遠山,所以一年前他將我調到了這邊。”
沈賽昭點頭,話語一轉,“但是很可惜,我也沒有寶藏和金印章的線索。”
蘭心看了眼沈賽昭,“沒關係,南城軍火這件事,希望你能轉告秦元帥,如果需要,我願意相助。”
“當然。”沈賽昭沒和蘭心繞圈子,直接應了下來。
蘭心對著沈賽昭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蘭心今日找沈賽昭她們的目的就是讓她們知道她的立場。
“蘭心說的那些,你信嗎?”程新棠看著蘭心離開的背影。
“信。”
如果隻是想獲取她們都信任,蘭心沒必要將南城的事情托出。
而且她願意相信蘭心。
“怎麼?聽傻了。”沈賽昭看向一旁呆住的賀華芝。
賀華芝點頭,“是有點,太多資訊了,我得好好捋捋。”
什麼金印章?什麼寶藏?什麼南城?什麼曹家?
怎麼她隻是去查了下蘭心,離開了一天,就要跟不上她們的話了。
沈賽昭輕笑,任由賀華芝去理解,她低頭思索著金印章的線索。
她總覺得她忽略了什麼。
“我覺得我姑姑當年知道寶藏在哪。”程新棠開口,“姑姑當年和阿文決定逃離平城時定的地方就是茗城。”
如果程遠植知道寶藏在哪的話,阿文就很可能也會知道。
“如果我當年見的那個戴著發簪的人就是阿文的話,那麼金印章應該就是她給賀毓的。”
“所以我們找到阿文的話,就能知道寶藏在哪。”程新棠拍了下手心,“那個發簪一定是阿文給孟憐的,那麼阿文一定茗城。”
“那我們就等孟憐的答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