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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柯:我的徒弟好像纔是氣運之子 第313章 天台上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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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瘋狂地左右擺動,徒勞地刮開又被傾盆暴雨瞬間覆蓋的水幕。

車窗外,東京的夜被浸泡在一種粘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裡,霓虹的光暈被雨水扭曲,擴散成一片片病態的模糊光斑。

保時捷356A像是一頭沉默的黑色巨獸,撕裂雨簾,引擎低沉的咆哮被淹沒在滂沱雨聲之下。

車內,琴酒指尖夾著燃燒的煙卷,猩紅的光點映亮他下頜冷硬的線條,煙霧繚繞,卻驅不散他眼底那一片沉鬱的冰海。

一份薄薄的情報檔案就扔在副駕駛座位上,紙張邊緣在車內頂燈微弱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光。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針,精準地紮進他神經的最深處——白恒。

他從小一起在組織陰影裡摸爬滾打、後背相托的兄弟,竟在暗中策劃一場風暴。

一場足以將世界撕開巨大裂痕的風暴,但最致命的是,情報末尾冰冷的評估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

行動失控概率極高,極大概率波及核心關聯者——璃紗。

“璃紗…”

這個名字無聲地在他齒間滾過,像投入冰海的一顆小小火種,瞬間點燃了冰冷的怒意。

同時卻奇異地帶來一絲微弱的、幾乎要被忽略的暖流。

這個才六歲,像初生小鹿般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她圓溜溜的眼睛裡,黑衣組織那些滿手血腥的成員,都隻是些會給她買漂亮裙子、帶她去遊樂園坐旋轉木馬的“好長輩”。

伏特加、貝爾摩德、甚至是他自己——琴酒,在她那裡,都不過是“伏特加叔叔”、“莎朗阿姨”、“琴酒叔叔”這樣帶著奶氣的稱呼。

她是這片無邊黑暗中唯一不被汙染的光源,純粹得令人心頭發緊。

而白恒,竟敢將她也拖入那足以焚毀一切的漩渦?

琴酒猛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灌入肺腑,卻壓不住胸腔裡那股翻騰的、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殺意。

方向盤在他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中發出細微的呻吟。

保時捷咆哮著,在濕滑的路麵上劃出一道淩厲的水線,衝破雨幕,朝著伊豆海灘外那處僻靜的海崖彆墅疾馳而去。

彆墅孤懸於陡峭的海崖邊緣,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無邊無際的、沸騰的墨色太平洋。

海浪裹挾著狂怒,一次次撞擊著下方的礁石,發出沉悶如雷的轟響,彷彿大地在震顫。

彆墅內部空曠而死寂,昂貴的現代傢俱線條冷硬,巨大的空間裡隻有海浪的咆哮在回蕩,更添幾分非人的孤寂。

琴酒沉重的皮靴踏在光潔得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麵上,每一步都敲擊出空洞的迴音,如同喪鐘在提前敲響。

他沒有開燈,任由窗外偶爾撕裂夜空的慘白閃電短暫地照亮他如刀削斧鑿般的側臉和那雙在黑暗中燃燒著冰冷怒火的綠瞳。

黑澤陣徑直走向通往天台的旋梯,步伐沉穩,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推開沉重的金屬天台門,狂暴的風雨瞬間裹挾著鹹腥冰冷的氣息劈頭蓋臉砸來。

視野驟然開闊,眼前是翻滾著白沫的、如同沸騰油鍋般的漆黑海麵,巨浪的咆哮震耳欲聾。

天台中央,一個修長的身影背對著他,憑欄而立。

那人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亞麻襯衫,風雨將其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卻挺拔的輪廓。

白色的短發被打濕,淩亂地貼在蒼白的頸側。

他似乎對身後的殺機和滔天怒意毫無所覺,隻是專注地望著下方那吞噬一切光亮的深淵。

那人正是白恒。

黑澤陣的身影在暴風雨中凝立如山,他沒有絲毫猶豫,冰冷的金屬滑過皮革發出細微的嘶鳴。

伯萊塔m92F在慘白的閃電映照下瞬間抬起,黑洞洞的槍口隔著漫天風雨,精準地鎖定了天台中央那個清瘦背影的後心。

“白恒!”

黑澤陣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刃,穿透震耳欲聾的風雨和海浪咆哮,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的重量和刺骨的寒意,狠狠釘在濕冷的空氣裡。

這聲呼喚不再是兄弟間的默契,而是死神的點名。

那道憑欄而立的白色身影終於動了。

白恒緩緩轉過身,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凝滯的從容。

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淌下,彙成細小的溪流。

他的臉色在閃電的映照下顯得異常蒼白,如同上好的瓷器,薄唇緊抿著,沒有一絲血色。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映著琴酒持槍的身影,卻沒有絲毫琴酒預想中的驚惶、愧疚或是辯解,隻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平靜得令人心頭發寒。

琴酒的綠眸死死鎖住他,風暴在眼底醞釀,槍口紋絲不動。

他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質問,那份情報早已在他腦海中燒灼出清晰的印記。

他隻需要一個答案,一個決定生死走向的答案。

“這份計劃,”黑澤陣的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毒蛇在濕冷的岩石上爬行,“你真的有想過讓璃紗死?”

最後三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裹挾著足以凍結靈魂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

白恒的視線越過冰冷的槍口,落在琴酒那張被雨水浸濕、因憤怒而線條緊繃的臉上。

他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那潭死水般的眸子裡似乎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微瀾,像是疲倦,又像是某種早已預見此刻的釋然。

他點了點頭,動作很輕,卻異常清晰。

“是,我確實有想到過這種最差的可能。”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風雨,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砰!”

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琴酒的身影快如鬼魅,一步踏前,堅硬冰冷的槍管帶著千鈞之力,狠狠頂上了白恒光潔的額頭。

巨大的衝擊力讓白恒的頭猛地向後仰去,腳下踉蹌了一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額角瞬間被堅硬的金屬磕破,一道刺目的血線蜿蜒而下,混著冰冷的雨水,在白恒蒼白的臉上劃開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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