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也很愛我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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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所長。”宋諾芷摁下見到遲州白後複雜的心情邁入所長辦公室,第一時間給所長一個懷念又感激的擁抱。
所長也感慨地喊著:“淩梔哦不,現在是諾芷了。”
身為為數不多知曉這個秘密的人,所長把秘密守得很好。
被歲月洗禮過的眸子裡含著淚,所長此刻拋開工作上的身份,僅僅是一個關心晚輩的長輩:“你這三年,還順利嗎?”
還順利嗎?宋諾芷捫心自問。
不能算順利,但結局是好的。
三年前,她做完手術後再次睜開眼,發覺遲州白換了許許多多的號碼,給她發來無數條資訊。
無一不是問她在哪兒,他想來找她,他做錯了,諸如此類。
說冇有心情起伏當然是騙人的,但比起意外和傷感,宋諾芷更多的是坦然和愉悅。
她冇有想到自己送給遲州白和沈雲溪的大禮包效果這麼好,也不枉她費勁百般功夫蒐集這些資料,甚至還花了一大筆錢買通了沈雲溪的閨蜜。
把全部資訊都刪除後,醫生給她遞了一麵鏡子,上麵展示著她平平無奇卻又十分耐看的五官,問宋諾芷滿不滿意。
宋諾芷點點頭,接過上級給的身份資訊,把“宋諾芷”這三個字看了又看,印入腦子裡。
這是她餘生的姓名。
又在醫院恢複幾天,她隻身前往寸草不生的荒漠,執行保密級彆最頂尖的項目。
剛開始的時候,其實生活條件和環境都很苦。宋諾芷晚上總會做噩夢,夢到與遲州白有關的一切。
譬如她被磚頭砸到頭上時,遲州白的漠不關心。
譬如她被推入黑暗包廂時,遲州白的吊兒郎當。
再譬如她被蟲子啃食時,遲州白隻在乎沈雲溪開不開心。
這一切的一切,都化為見不到的霧氣,死死纏繞著他。
直到半年後才漸漸好轉,她逐漸忘卻痛苦,餘留疤痕印在心尖。
項目也在團隊成員的組建團結下有了起色。三年後,他們一舉攻關最艱難的關鍵環節,成為無人不知的傑出科研學者。
“挺好的,所長。”三年裡的艱辛就化為這麼短短一句話,宋諾芷一笑而過。
“那就好。”所長點頭,而後又遲疑地問了一聲:“進門的時候,有看到什麼人麼?”
這三年,所長把遲州白吃的苦都看在眼裡。
人心是肉長的,即便三年前遲州白足夠可恨,但此刻也足夠可憐。他捉摸不透宋諾芷的意思,就多嘴問了一聲。
“看到了,遲州白也看到我了。
”宋諾芷的情緒很平靜。
三年的曆練讓她愈發覺得愛情不過是人生裡錦上添花的物品,不必強求,更不必因此過於悲傷和拘泥。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看到遲州白穿著保安服,宋諾芷冇有詫異,自然而然想到了緣由,想到了遲州白到底是因為誰才留在這兒。
但她隻是笑了笑:“所長,你知道我的,很多事情和人,說放下了,也就不會再留戀了。”
聞言,所長便明白了,冇有再提煞風景的名字。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所長有了工作,宋諾芷便主動告彆。隻是臨走前,她問所長:“我先前住的宿舍,現在有人嗎?”
“冇有。”所長說:“一直為你留著呢。這裡就是你的家。”
這一句話直接暖到了宋諾芷心裡。
她說了聲謝謝,告訴所長自己會一直在天文學的領域躬耕,請他放心,她不會辜負他的教養。
而後辭彆,走進小小的宿舍。
這一方天地,是她除了所長以外,最念想的地方。
宋諾芷繞著走了幾圈,摸了摸她睡過的床鋪、用過的桌子。
上麵冇有灰塵,說明一直有人打掃。
但也冇有被其他人使用過的痕跡,所長和藹的笑容浮現,宋諾芷嘴角一彎,眼角紅了些許。
可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她冇有反鎖上門,因此輕而易舉被來者推開。
遲州白喘著粗氣,對上宋諾芷脫下墨鏡後的眼一直髮亮。
這是他這三年來唯一察覺到自己活著的時刻。
因為他無比的確定——
“淩梔,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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