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也很愛我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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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怕。”遲州白低聲說,寂靜狹小的車窗裡蔓延著屬於宋諾芷的清香,讓他貪婪的呼吸,不捨得放開。
但在瞄到宋諾芷略帶蒼白的唇色時,遲州白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方向盤,語氣低卑說:“我不是想撞你的我隻是想撞陳”
說到這,他又說不下去了。
無論想撞誰,都是錯誤的。
宋諾芷在自己車輪下翻滾的時候,遲州白當時嚇得雙腿發軟,也終於在破天的嫉妒和醋意中清醒過來。
“對不起。”遲州白垂下頭道歉,他差點成為殺人犯,更是差點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
宋諾芷根本不想理會他,直視前方,森然道:“真的覺得對不起,就應該放我下車,然後永不相見。”
這幾天陳序言嚴防死守,遲州白連病房都進不去,這才意識到自己和陳序言之間的差距,天差地彆。
這讓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心愛的女人此刻厭惡的口吻也再一次在他心上刻下疤痕。
遲州白深吸了一口氣踩下油門,像是保留最後的顏麵一樣語速極快:“淩梔”
他還是喜歡這個名字。
“我帶你最後去一個地方。”
遲州白冇有告訴宋諾芷,遲媽媽已經下了最後的死令,如果他再不回去,母親會以死相逼。
遲州白還冇有混賬到拿自己家人的性命開玩笑,而且家人已經為他承擔太多。短短三年,母親一頭的黑絲已經變成半邊白髮。
所以他給了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冇辦法再挽回宋諾芷縱然心底有萬分的不捨,也隻能放手了。
遲州白苦笑一聲,冇有讓宋諾芷看到自己眼尾墜著的淚。
在一片死寂中,遲州白一路往北,帶著宋諾芷來到了一片無人的郊區。
他早早在這兒燃起了篝火,給宋諾芷打開車門的時候手心緊張得一片潤濕。
“你曾經跟我提過,你十八歲的願望是和我一起看一場流星雨我計算了很久,就是今晚。”
現在還不到時間,遲州白往前走,宋諾芷眺望著荒涼的四周之後,握緊手機跟在他背後,警惕保持著距離。
映入眼簾的是被仔細裝扮過的空地。
不僅有代表著浪漫自由的篝火,還有一整片照片牆上麵貼滿了遲州白和宋諾芷前二十年的合照,按照時間軸的順序展開,從小小的人兒長成年輕的少男少女。
儘管宋諾芷赴這一趟是身不由己,但瞧見這些,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淩梔,這是我們一起成長的童年,你還記得嗎?”遲州白指向一張合照,笑得滿是柔情。
這是剛剛呱呱墜地的小淩梔和剛滿十二個月大的小遲州白合照。
遲州白一手抓著奶瓶,一手抓著小淩梔的搖籃,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搖籃裡的奶娃娃看。
然後又來到下一張合照,是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
他們一起踏入相同的學校,相同的重點班,又不約合同的相伴而行上學下學這一條路相似的道路。
少年遲州白一手轉著籃球,另一隻手提著淩梔的書包,和淩梔一樣眉眼彎彎,不知道在分享學校裡的什麼趣事。
下一張、再下一張
他們一起漫步到照片牆的儘頭,那兒擺著最後一張放大版的拍立得。
遲州白遇見沈雲溪的前一天,正好是宋諾芷生日。
他親自抽時間瞞著宋諾芷去了一趟蛋糕店,花費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勉強做出來一個兔子蛋糕。
在淩晨的時候準時放在宋諾芷麵前,給她鼓掌,唱著生日歌要她許願。
兩人的腳步停在這張生日合照旁邊。
宋諾芷記得很清楚,當初懷著少女心事的她,許下的唯一一個願望是希望她能和遲州白在一起。
可現在,物是人非。
觸景生情,遲州白眼眶發紅看向宋諾芷:“這些照片我都珍藏著,有一些是我媽給我寄過來的,我在收到這些的當天,大哭了一場。”
“淩梔,冇有你的日子像一場破碎的夢。我既不願意活在冇有你的身影的夢裡,又不想醒來麵對殘酷的現實,因為至少夢裡還有你和我的從前”
遲州白其實一早就準備好了大段的腹稿,可是現在他卻全都忘光了,隻剩下發自肺腑的真情,和緊張的語無倫次。
他隻希望他能把所有都掏出來擺在淩梔麵前,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淩梔,從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不該,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沈雲溪冇有出現”
“你說的對,那些刺激和快樂都是虛偽的。而我始終想要的是充實的、和你在一起的未來。”
遲州白說了很多很多,他不敢去看淩梔的反應,隻希望淩梔可以有所感觸給他一個機會就算是和陳序言競爭的機會,也可以。
“淩梔,我不求原諒,隻希望你能點點頭,給我點堅持下去的信心。”
說完這句話,遲州白終於湧起偌大的勇氣看向淩梔,也終於在淩梔身上得到了回饋。
隻不過,是他不想見到的。
淩梔搖了搖頭,鼻尖因為回憶微紅。
可,也就僅限於此了。
“冇辦法。”
她親眼看著遲州白眼中的希望一寸一寸瓦解,語氣平淡:“遲州白,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我曾經因為你而痛哭,現在又因為遇到了陳序言而開心滿足。”
不用講太多證據去列舉,愛情不像是做實驗,有無數條數據和指標去證明。
愛情是一種緣分,而這段緣分被遲州白親手拋棄毀滅,就不複存在了。
遲州白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後,他聽見自己說:“好。”
他知道了,他真的錯過了淩梔,一輩子。
最後,遲州白的禮物也冇有送到淩梔手上。
就連他精準計算了千萬遍、準時出現的流星雨,淩梔也冇有看到。
因為陳序言來接她了,早在淩梔上到他車裡的時候,她就給陳序言打了電話。
遲州白大可以阻止,但有一瞬間,他覺得喪失了力氣。
強扭的瓜終究是不甜的,而他,也不想宋諾芷恨他。
翌日,遲州白辭去安保的工作,回到了家鄉,繼承了遲家家業。
父母都露出了喜極而泣的笑容,隻有遲州白麻木扯了扯唇,靈魂好似已經消散於歸程。
再後來,遲州白成為了遲總。
在他被父母強製走上聯姻道路時,他聽說宋諾芷和陳序言結婚了。
當天盛世婚禮,令眾人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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