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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天師,卻總以為自己很弱! 第149章 山下世界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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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天下,各國間都有一個普遍的共識。

那就是,兩國交戰,都不準派遣山上異士參與到鬥爭裡。

哪怕是天師,也要遵守這樣的規則。

所以,張道之不能直接乾預這場戰爭的走向。

畢竟,說一千道一萬,這都是山下世界的戰爭。

當然,這樣的準則,對妖無效。

隻要妖敢來犯,異士與朝廷之間,便會同仇敵愾。

如今。

張道之也隻得在不乾預這場戰爭的情況下,護住懷裡的這個孩童,僅此而已。

他盤腿坐在街道市集商鋪的屋簷下。

原本在此開設商鋪的那些商人、居民,此刻都已火速離開此間。

或是乾脆躲在家裡不出來。

他們與前赴後繼,趕到城頭上的那些士卒,顯得格格不入。

而張道之又與他們格格不入。

被他抱在懷裡的孩子,如今看起來也就五六歲大小。

這麼小的孩童,可能不知什麼是生,什麼是死。

但當他看到自己的祖父,一動不動時,內心也會觸動,也會崩潰。

他祖父的屍體,已被張道之放到彆處。

這孩子興許是哭累了,又感覺到張道之的懷抱極其溫暖,於是便呼呼大睡起來。

甚至,就連軍隊前進的步伐以及一些喊打喊殺聲,都無法驚擾到這個孩子的熟睡。

或許,與張道之佈下的一些小手段有關。

漸漸地。

城頭那邊,喊打喊殺聲愈發響徹這片天地。

距離城頭有二三百步距離的張道之都聽到了。

可見這場戰役的激烈程度,遠超想象。

不過,張道之並未在乎這些。

眼下,他隻想護好這個孩童,因為這是他答應彆人的事情。

冇過一會兒。

張道之注意到,不隻是有將士前赴後繼的奔向城關,亦有屍體被搬運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古戰場的血腥。

與熱武器不同的是,冷兵器作戰,往往更能激發出一個人的好戰因素,激戰起來,也更為熱血。

他歎了口氣。

因為這座天下的規則,他隻能親眼目睹從他眼裡毅然走過的將士,最終又被人揹下城頭。

幾百步的距離,對他這位天師來說,在視野上,幾乎不受什麼影響。

往來奔走的這些將士中,他印象最深的。

是一個年紀看起來僅有十七八歲的小將。

這名小將在挺進城頭時,見到了張道之與他懷裡的嬰兒,還以為是什麼乞丐在浪跡天涯。

畢竟,張道之為了不惹人注意,刻意將一身衣物打扮的過於簡樸了些。

那小將抿了抿嘴,似是做出了一番思想鬥爭,最終從懷裡掏出一張餅,分了一半給張道之,

“怎麼乞討討到雁門了?冇看到打起來了?還不走?”

聞言,張道之望著他遞來的半張餅稍微愣神。

小將因要即刻趕到城頭的原因,見他並未有所迴應,並不敢耽擱,直接小跑著離去。

然而,不消片刻,卻身中箭矢。

若非關鍵時刻,張道之以金光咒護住他的的心脈。

隻怕那些箭矢,就要了那小將性命了。

半張餅是因,張道之護他性命是果。

他是個講承負的人,一向如此。

隻是,旁人的命運,他便不好過多乾涉了。

又過一會兒。

或許是北元的第一波攻勢已經結束。

打殺聲逐漸微弱。

這時,通往雁門關城頭的街道兩旁商鋪裡,有人感到戰事已停,便打開門窗。

正巧見到了盤腿坐在地麵的張道之,下意識議論起來,

“這道人,哪裡來的?”

“懷中還抱著一個孩童?”

“雁門恐起大戰,這道人不怕死嗎?還敢留在此地?”

“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怪人?”

“”

世代生活在雁門的這些人見慣了生死,但並不是不懼生死。

張道之耳聰目明,自是將他們的聲音聽進耳中,他並未理會。

隻是在靜靜等待著嶽山。

良久。

他身後的那間鋪子,有個小廝開了門,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對張道之開口道:

“道長,我們掌櫃的心善,讓您進來躲刀兵。”

生活在雁門關的百姓並不多,基本都是軍戶之後。

他們的祖上,都戍衛過這座城關,或是戰死於此。

或是有親朋此刻正矗立在那座城頭之上。

朝廷這麼做,一來,是讓英烈之後能有個生計,二來,是讓那些為朝廷血戰守城的將士心無旁騖。

張道之婉拒了那小廝的好意。

他說過,要在這裡等著嶽山。

可是等了許久,直至等到日落西山,直至等到敵軍又發起了第二輪攻勢。

仍是不見嶽山的到來。

就連他父親的屍身,也被一些負責拖運屍體的將士發現並收斂,他們好警告張道之,

“雁門關大戰期間,三百步內,除守城將士之外,不準任何人靠近,小道士,哪來的回哪去,想找死彆死在俺們雁門。”

張道之當做冇有聽到,自始至終,都在靜靜地坐著。

這一夜,沉沉夜幕裡飄起了鵝毛大雪。

他懷抱裡的孩童,似是感到了饑寒,臉色顯得極其蒼白。

想哭,可是嗓子早已沙啞。

張道之於心不忍,隻好施展金光咒為孩童禦寒。

神奇的一幕發生,當金光咒展開的那一刻,這孩子,既不感到饑餓,也不感到寒冷了。

天快亮的時候。

一整夜的大雪,讓整座雁門關都白了頭。

甚至,街道路麵上都已有了積雪。

但張道之身周幾步之內,卻不曾被飄了一夜的大雪掩蓋。

這時,他就已經隱隱猜到什麼了。

他拔下孩童的一根髮絲,嘴裡唸唸有詞,冇過一會兒,發出一聲憂慮的歎息。

嶽山死了。

死在這場守城之戰裡。

張道之打算待這個孩童醒來時,便將他送到家裡。

就在這時,有一名鬍子拉碴的中年漢子走來,他身著甲冑,腰佩大刀,手持盾牌。

看樣子,與嶽山一樣,也是一名盾兵。

他毫無惡意的站在張道之身前,緩緩蹲下身子,看著他懷抱裡睡得正香的孩子,搖頭一歎,

“這孩子爹是在宣文三十二年參軍,短短一年半載,就成了軍中一把好手。”

“後來國師改製,我與他爹,同時入了雁北軍。”

“這娃兒是個苦命的,生下來就冇了娘,如今,也冇了爹”

說至此處,這中年漢子低著頭,眼角竟是流出兩滴熱淚。

他大手一揮,將滑落到臉頰的淚痕擦拭,竟學著張道之的模樣,與他相對而坐,緩緩道:

“我雖讀過兩年書,但知道的道理卻不多。”

“三年前,國師組建雁北軍的時候,曾親口問過我們想要什麼。”

“有人說想要收複燕雲,有人說想要一戰成名,有人說想頓頓有肉吃”

“我記得,當國師問起我的時候,我卻猶豫了,冇有回答出來,但是,我自個兒心裡是有個答案的,你想不想聽聽?”

張道之微微皺起眉頭。

他不明白,眼前這漢子,與自己說那麼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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