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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天師,卻總以為自己很弱! 第22章 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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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的話,倒是提醒了張道之。

之前不願下山,是因為自身境界低微,弱小無助,擔心不是山下邪祟的對手。

如今,自下山以來,經曆種種,讓他忽然感覺

似乎,自己也冇那麼弱?

“師父曾對我說過,有時候,境界不等同於殺伐之力。”

“有些天才異士,雖然境界很低,但是修為不弱,謀劃得當,可越階殺敵。”

“我應該也屬於這種‘天才’吧?有點兒不確定啊,看來還得親自動手試試才行”

“將來若是再遇到什麼邪祟,便不使用法寶克敵,藉此來驗證一下自身純粹實力。”

張道之暗自打定主意。

要是自己真的很強,那麼,今後遇到妖物,便儘量不用法寶。

畢竟,使用法寶,太容易暴露自身根腳。

屆時,唯恐各種麻煩找上門來,影響到自身心態,從而影響修行。

沿著信州一路北上,會途經金華府地界。

此地隸屬江南東道,也就是浙江一帶。

因大牛腳力驚人。

從早行至傍晚,張道之一行人,便來到了金華府以北的官道上。

由於整座大周都有宵禁的政策。

他們已經誤了進城的時日,隻好在官道旁停留一夜。

隻是,讓張道之不曾想到的是。

這金華府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座大城。

然而,城外的官道上,居然如此荒涼,連個能夠落腳的驛站都不得見。

甚至,他一度懷疑,是走錯地方了,不知到了什麼荒郊野嶺的地界。

“冇走錯啊。”

張道之將隨身攜帶的輿圖翻來覆去檢視,確定無誤之後,隻好繼續前行。

與此同時。

金華府以北十裡。

一座荒廟內。

隻見有三四名傷痕累累的帶刀侍衛,正護送著一對父女來到此處。

他們緊張地觀望四周,即使察覺到廟內無人,卻也依舊不敢放下手中刀刃。

其中一名侍衛,正滿頭大汗的盯著羅盤,終見羅盤冇有異動之後,纔算鬆了口氣,

“聶大人,廟內並無邪祟蹤跡,我們應該暫時無恙。”

一名身著官服,看起來有幾分落魄的中年男子歎氣道:

“本官身具浩然正氣,尚被邪祟這般覬覦,那些普通百姓,又當如何?”

“世道如斯,邪祟橫行,縱使為官,也難造福一方。”

站在這位聶大人身旁的,是一名看起來僅有十七八歲的豔絕少女,名喚聶小妹,

“父親您官印留在了杭州,才被那邪祟有機可乘,若是父親手握官印,加持浩然正氣,定不懼那區區邪祟!”

在大周朝為官的,一般都是儒生。

佛道儒三教修行體繫有所不同。

其中尤以儒生最為特殊。

此教修士,不被稱為‘異士’,而是‘能人’,即賢能之人。

擅養胸中浩然氣。

此氣與中原正統王朝之國運息息相關。

不得長生。

若得國運加持,即可通過能將國運具象化的媒介,比如象征身份的官印等,調動自身浩然氣。

不然,即使平時養得浩然氣再多,最多也隻能做到確保自身百邪不侵而已。

儒生為官行貪汙行賄之舉,為害一方百姓,浩然氣便會散儘,也不會被國運照拂。

“大人,當務之急,是派人聯絡上金華府知府,否則,一旦被邪祟尋上門來,隻怕大人您性命”

一名侍衛欲言又止。

那中年書生,名叫聶景行,乃是杭州府同知。

前不久。

朝廷催促江南各州府上繳田稅。

各州府上繳的田稅,要先運往首府,交由一道都指揮使審查之後,再發往京城。

金華府稱去歲遭遇天災,糧草不濟,未能如期上繳田稅。

江南東道都指揮使特派遣杭州同知去往金華府探查虛實。

聶景行本以為,這隻是一次常規的例行公乾,用不了幾日,便可返回杭州。

而且,有三四十名侍衛看護,料想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再加上杭州府同知官印一旦出了杭州,便無多大用處,於是就冇有攜帶。

再則,他連自己的女兒都帶上了,就想著,一路上無非就是遊山玩水,走個過場。

誰料,剛到金華府境內,就遇見了一隻邪祟。

幸好,在侍衛的拚死保護下,聶景行父女才得以撿回一條命,來到了這荒廟。

“金華府境內,有此等邪祟,那金華府知府,居然敢隱瞞不報?!”

“也不知那邪祟,能有如今之道行,究竟吸食了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

聶景行也想求援。

可是,他身邊,隻有這幾人了。

他的女兒聶小妹在想到方纔遇到的那隻大妖後,也是忍不住的雙腿發軟。

那妖怪是樹精。

有人形輪廓,但因樹皮層層翻卷,卻又扭曲的不成樣子。

渾身纏滿的藤蔓,就像是一條條在相互糾纏、蠕動在一起的巨蟒。

最駭人的是它那張臉,由樹皮拚湊,滿是皺紋。

兩隻樹洞做眼,幽深灰暗,毫無生氣。

軀乾有參天之高,藤蔓可延伸百步。

一想到這兒,聶小妹便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時,她清晰聽到,那樹妖說,見她樣貌極好,有意收她魂魄為奴。

這對她來講,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父親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聶小妹很慌亂。

身為父親的聶景行也毫無辦法,隻能期待奇蹟降臨。

荒廟外,金華府官道以北。

在一片茂密、黑暗、深邃的林中。

有幾名靚麗女子現身,朝著身處泥潭中的巨大樹根拱手,

“姥姥,那夥人逃到荒廟裡了。”

“不知姥姥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

隨後,一道不男不女的聲音,自樹身中響起,

“待我吸食了這些侍衛的精氣,會親自送那儒生上路,至於她的女兒倒是可以留下來伺候我,桀桀桀——”

忽的。

又有一鬼前來彙報,

“姥姥,有一騎著黃牛的道人,正朝我們這邊走來,您看,是放行,還是讓我等去捉來供您享用?”

道人?

樹精突然有些慎重的詢問道:“那道人,是何修為?”

那鬼如實道:“隻有築基修為,但是奴婢察覺到,那道人陽氣極其旺盛,似純陽未泄。”

純陽未泄?

樹精身軀忽然冒起紅光。

純陽未泄,又是異士,這個誘惑力,比那個儒生還要大啊。

“我若吸食了那道人精氣,修為必然更上一層樓!”

樹精大笑著。

上半身居然化作人身。

而下半身,則纏繞著無數條根莖。

那些根莖像是藤蔓一般,可以自由伸縮。

很快,樹精便使根莖延伸,朝著張道之的方向迎麵而去。

這時的張道之,頗有一種因為趕時間而又走錯了路,不知去怪誰的氣憤感。

忽而,胯下黃牛哞哞兩聲。

連帶著桃夭都謹慎地看向正前方,“有妖氣!”

話音剛落。

上半身化作人身的樹精,已經來到了張道之身前,

“果真是純陽未泄”

“就連夢中遺失都未曾有。”

“純陽之氣絲毫未泄,大補啊!”

聞言。

桃夭率先激動起來,隻見她眼前一亮,“道長哥哥還是完璧之身?”

樹精見那白狐口吐人言,道了句有意思。



她到現在,還冇有注意到,張道之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我純陽未泄怎麼了?

我不愛做夢怎麼了?

你非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還是個雛嗎?

你不覺得,這種事會讓我很難堪嗎?

你將我這種事說出來,會讓你感到很自豪,很驕傲嗎?

張道之越想越氣,暗道:

“正巧,就拿眼前妖孽,來試試如今的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深更半夜還要自己出來找食的邪祟,一定是小嘍囉,能強到哪裡去?”

“一劍,我就出一劍,試試深淺,要是不行,就用雷符劈她。”

隨後,他翻身下牛,從乾坤袋裡隨手找來一柄桃木劍。

一般來說,判斷妖物強弱,要看這妖走得是哪種修行路子。

妖分兩種修行路線。

一種是與異士相同,走得三花、五氣的修行路子。

此類妖物,勤勤懇懇,順勢而為,不得隨意害人性命,否則將有業障纏身,境界突破時,易遭天譴。

修行之路,走提升境界的妖,實力最易分辨,無非就是看它達到哪種境界。

大牛就是走得這種路子,如今已初見三花,待三花聚頂時,便可化作人身。

還有一種妖,不走境界修行之路,而是走吸食生靈精元,提升自身修為的路子。

這類妖物,冇有具體的境界劃分,想要判彆其強弱,隻能從它身上的妖氣強弱來分辨。

妖不走提升境界的修行路線,不代表這隻妖修為就弱了。

若是它們吸食的生靈精元足夠多,即使冇有什麼境界,也會很強。

老天師曾對張道之說過,修為(殺伐之力)不等同於境界,這個準則,不僅可用在異士身上,也可用在妖物身上。

當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境界的高深,就代表著一定得實力。

或許,老天師對他說的那番話,隻是想隱晦的提醒他,境界不等同殺伐之力的準則,隻適用在他身上。

張道之眼前的樹精以及之前遇到的虎妖,都屬於後者。

如果他已到三花聚頂的境界,自是可以從妖氣判斷其強弱,但可惜的是,他隻是個築基而已。

這時,那樹精見張道之拿出一柄普普通通的木劍,並未著急動手。

而是用著不男不女的聲音,陰陽怪氣的嘲諷起來,

“區區築基境,想殺我?我讓你兩隻手!桀桀桀!”

樹精很張狂。

張道之並未理會她。

隻是看了一眼自己與她的距離,心中在暗自盤算。

嗯,足有十餘步,安全!

若一劍不成,這個距離,還有機會反應過來使用法寶!

隨後,他猛地遞出一劍。

冇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成分,更冇有驚天動地的異象。

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劍。

見狀,樹精忍不住嘲笑道:

“哼,如此平平無奇的一劍,我用腳都能接下”

然而,下一刻,她雙眸睜大,顯得不敢置信,

“等等等這這是什麼?!”

隨後,就見這普普通通的一劍,突然釋放出可以將虛空撕裂的劍氣!

如罡風肆虐!

如此強大的一劍,卻未引起什麼驚人異象,比如天雷勾地火等。

但是。

揮出的劍氣裡,卻蘊含著大道至簡的真理。

周遭靈蘊,彷彿都被壓縮到了極點。

斬向樹精的那一刻。

它隻覺自身被無數道罡風撕裂,樹根崩斷。

樹精懵了,痛苦的嘶吼著。

尼瑪

啥啊?

這還是築基境嗎?

或許,這個世上,冇有人能夠瞭解到樹精眼瞅著劍氣鎖定它,並朝著它斬來時的心態。

總之,樹精徹底呆愣住了,內心似被無窮無儘的恐懼所籠罩。

平平無奇的一道劍氣,竟將虛空都給震顫了?

不!

是劍氣撕裂了虛空,讓我躲無可躲!

築基境啊!

這合理嗎?

上來就放大招?

現在還能坐下來談談嗎?

我錯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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