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們也曾真心愛過 002
江書昀目光落在她強撐著的淡然上,眉心微微一蹙。
若是平時,她早就質問出聲了。
“書昀!我剛剛磕了下好疼啊,都怪你,我現在走不動路了,罰你抱我去醫院~”
蘇蔓蕪慢悠悠走出來,身子一軟,就要往他身上靠。
要去牽慕覓清的手瞬間抽走,隻剩一張冰涼的黑卡留在掌心。
透過江書昀的眸子,慕覓清清楚看到他眼中的冷。
他在等。
等慕覓清嫉妒,等她像以前一樣,把黑卡砸在地上,說她纔是江書昀的女朋友,憑什麼要抱彆的女人去醫院。
可慕覓清隻是收起了黑卡,連聲音都平淡:
“江少還是專心照顧蘇蔓蕪吧,我習慣了,死不了。”
江書昀臉色倏地陰沉下來,橫抱起蘇蔓蕪走遠。
慕覓清一瘸一拐地走出酒店,攔下計程車回了江家彆墅。
一進臥室,她就將江書昀送的高定禮服、珠寶首飾、戀愛紀念日送她的邁阿密海景房房產證,一股腦翻出來,全部扔進了壁爐裡。
熊熊火焰將美好回憶的證明吞儘,她卻隻是平靜地看著。
直到捏到一個陳舊的平安符,慕覓清手一僵。
大學時,為了從失控的轎車前救下她,江書昀被撞得渾身是血,差點喪命。
少年麵色慘白地躺在擔架上,卻顫著手扯下自己從小戴到大的平安符塞進她手裡。
“覓清,這世上我唯一害怕的事就是失去你……我真的很愛你,以後我會努力克製我的病,你永遠彆離開我好不好?”
那時他眼裡的真摯,後來五年裡她再也沒見過。
她以為,隻要她再堅持一下,他就會變回那個為他不顧一切的少年。
可她錯了。
不管她怎麼付出,他都始終懷疑這份愛的真假,甚至越來越瘋狂,將她母親的命當做試探她的籌碼!
想到這,慕覓清狠狠擦掉眼淚,決絕地將平安符也扔進了火中。
看著火舌將其吞噬後,她拖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準備出國的行李。
剛拉上拉鏈,樓下傳來刺耳的歡聲笑語。
“江少,今天打算怎麼考驗慕覓清呀?”
“不如還像上次一樣把她關進狗籠裡,或者讓她吃100個過敏的芒果?”
慕覓清頓了瞬,乾脆關上門,繼續收拾。
可很快,管家就開門進來,將她“請”到樓下。
江書昀指尖夾著一根煙,臉色比平時還要冷。
而慕覓清的閨蜜,表姐,還有蘇蔓蕪坐在他身側,胸幾乎要貼在他的手臂上。
抬眸看去,他隻在她臉上看到一片淡然。
江書昀眸底一寒,在煙霧繚繞中開口:
“不管用什麼辦法,你們三個誰能讓慕覓清哭,誰今晚就能上我的床。”
慕覓清凝在原地,掌心一片殷紅。
他總說:“我要一個趕不走的愛人”,可她已經咬牙向他走了99步,也被他推開了99次。
“好,但如果我沒哭,你就要給我一張黑卡。”
最後這一步,她已經沒辦法再向他邁去了。
她隻想帶著母親離開滬市,離開江書昀。
江書昀看著她那張毫無波瀾的臉,額角一抽,用力擰滅手中的煙:“好。”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一個煙灰缸裹著勁風,狠狠砸在慕覓清額角!
“江少讓你哭,彆給臉不要臉!”
劇痛炸開,慕覓清趔趄一步,血濺落在拿著煙灰缸的表姐手上,染紅了她的限量款手鏈。
她記得,那是她用自己第一桶金給表姐買的生日禮物。
“你還敢瞪我?”表姐又舉起煙灰缸發了狠地砸了十幾下。
可慕覓清半邊臉都被血浸透,仍是乾著眼眶,沒有一絲淚意。
江書昀喉結滾動,沉沉地看著她,最終,隻是甩了張黑卡在慕覓清腳邊。
“換人。”
閨蜜立刻抓住機會,幾步上前一把揪住慕覓清的頭發,發了瘋地剪。
“哭啊!你不是最聽江少話的狗嗎?”
慕覓清忍著頭皮被拽扯的刺痛,看著閨蜜猙獰的臉,恍惚間想起自己還是個小歌手時,閨蜜父親重病,是她掏出了所有積蓄給老人治病。
心臟像是被那剪刀一寸寸剮著,疼得麻木。
薄淚上湧,卻咬緊牙,不肯讓淚水落下。
“廢物!下一個!”江書昀耐心告罄,又一張黑卡甩過來。
蘇蔓蕪笑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院長的電話。
“江少說停了慕覓清媽媽的特效藥,那老東西活著也沒用。”
“彆動我媽!”
慕覓清瞳孔驟縮,淚水決堤般落下。
“書昀,她哭了!”
蘇蔓蕪得意轉身,一把推開慕覓清往江書昀懷裡撲。
江書昀就那麼坐著,任由蘇蔓蕪坐在他的大腿上,吻上她的唇。
蘇蔓蕪喘著氣,紅著臉說:“書昀,你給我戴戒指的時候,還沒正式求婚呢。”
蘇蔓蕪在江書昀眼前放大,他連餘光都沒法掃到慕覓清。
也沒看到,慕覓清的淚水混著血水砸落在地。
指尖無聲動了動,江書昀笑著開口:“蔓蕪,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空氣凝固間,回憶如走馬燈般一幀一幀回放。
這五年,為了他的病,讓他相信她不會離開,她為他洗胃、放棄大好前程,像條狗一樣匍匐在他腳下。
每次痛不欲生,她都會想到以前那個誠摯的少年,告訴自己,再等等。
等到最後,換來的卻是他對彆的女人告白求婚。
憤怒、痛苦、絕望,像海嘯般瞬間將她淹沒。
慕覓清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混著血水滾滾而下。
“江書昀……”
聽到慕覓清沙啞的嗓音,江書昀眸底翻出被在乎的快意,伸手就要把蘇蔓蕪推開。
接著,就聽她痛哭喊道:
“我真後悔啊……後悔竟愛上了你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