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們也曾真心愛過 007

    慕覓清走到了母親所在的醫院。

可當她推開病房門，瞳孔卻驟然緊縮。

江書昀竟坐在床邊，正慢悠悠地給母親喂著粥。

慕覓清脊背發涼，盯著江書昀：“你要對我媽做什麼？”

江書昀放下碗，用絲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以後阿姨的病，我來照顧。”

“江書昀，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我？！”

慕覓清淚如雨下，心頭湧上無儘的絕望：“是不是隻有我死了？”

“好，那我去死！隻要你放了我媽！”

說完，她朝著江書昀跪下，發了瘋一般一下下磕頭。

“砰、砰、砰！”

她將額頭抱著誓死的決心撞在堅硬的地板上，很快便見了血。

“你敢！”

江書昀徹底暴怒，衝過去一把拽起她，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慕覓清，你敢死試試？我立刻就斷了你媽所有醫療資源！”

他手指掐進她肉裡，俊臉陰鷙至極：“彆再想著離開我，餘生你隻能囚在我身邊任我折磨！這就是你欺騙我五年感情的代價！”

慕覓清眼淚凝在臉上，心徹底沉入深淵。

“砰——！”

突然一聲巨響，病房窗戶被砸碎。

慕覓清望去，瞬間靈魂震顫。

隻見母親不知何時已經爬上了窗台，滿是淚痕的臉上帶著決絕的笑。

“覓清，媽不想再拖累你了，”她紅著眼，溫柔地最後看著女兒的麵容：“媽死了，你就能毫無顧忌地走了。”

說完，她縱身一躍。

“不——！”

慕覓清掙脫開江書昀，瘋了一樣撲過去，卻隻看到母親的身影如斷線的風箏，墜落在樓下，砸開一灘刺目的血色。

樓下安靜三秒，然後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和騷亂。

頃刻間，慕覓清隻覺整個世界都塌陷了下來。

“江書昀！你怎麼能……”

話沒說完，慕覓清口中一陣腥甜，直直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入眼的是江書昀後怕又心疼的臉。

“寶寶，你終於醒了。”

他小心翼翼地給她喂水，可慕覓清毫無反應，隻是空洞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

幾次嘗試，都沒得到慕覓清的回應，江書昀有些崩潰。

“寶寶，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跳樓，對不起，對不起……你要罵我，要打我都可以，理理我好不好？”

這時，手機響了。

江書昀不耐結束通話，可手機依舊不停響著。

“蘇蔓蕪，你最好有事！”

蘇蔓蕪頓了瞬，怯怯道：“書昀，我知道姐姐出了事，隻是想關心下，沒彆的意思……”

“聽你的語氣，是不是在姐姐那碰壁了？”

“哎，姐姐的性子就是這樣的，你對她好，她就會蹬鼻子上臉，不把你當回事。”

“書昀，現在婚禮就差你一個了……我知道你心裡沒有我，可是你和我結婚，姐姐總不會坐視不理吧。”

江書昀握著手機的手一緊，看了眼毫無生氣的慕覓清，還是出去了。

望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慕覓清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不愛了，連心都空蕩蕩。

沒過多久，電視就開始直播著江書昀與蘇蔓蕪的世紀婚禮。

價值千萬的煙花在滬市上空絢爛綻放，漫天華彩下，電視裡傳來主持人激動的聲音：“讓我們祝福新人，相愛相知！百年好合！”

她怔怔看著自己親手佈置的婚禮現場，眼淚終是止不住掉下來。

“媽……對不起，對不起……是女兒愛錯了人！”

要不是她，母親也不會死……

淚水湧出，她伸出顫抖的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狠狠劃了下去！

劇痛蔓延，鮮血如注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可她心裡，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媽，你等等我，我這就來給你道歉……”

意識徹底消亡前，她用儘最後的力氣給江書昀發了條資訊。

手機滑落枕畔，一片腥甜淹沒了她全部知覺。

彼時，婚宴現場燈火輝煌。

人群簇擁江書昀和蘇蔓蕪拍照，可他的目光卻不住往大廳門口飄。

管家剛剛才告訴他，慕覓清在病房痛哭流涕。

那淚水，不就是因為他嗎？

可現在儀式都過半，那個執拗的身影都沒出現。

煩悶像細密的刺，悄悄紮進了他的心裡。

“書昀，你在等慕覓清嗎？”蘇蔓蕪把江書昀的胳膊挽得更緊。

他眸光沉沉，隻覺沒有慕覓清嫉妒的視線，旁邊的女人隻剩聒噪：“閉嘴。”

蘇蔓蕪的笑僵在臉上，很快恢複。

隻要江太太的位置是她的，江書昀愛上她，也是遲早的事。

這時，江書昀手機震來資訊：

看到“慕覓清”三個字的瞬間，他嘴角一翹。

接著，他氣定神閒地劃開資訊——

【江書昀，我說過，隻要你信我的愛，再坎坷的路我也為你走。隻可惜，你從始至終都在質疑。我好累，下輩子彆見了吧。】

他嘴角漫不經心的笑還凝在臉上，瞳孔卻已一點點放大。

“嗡——”

下一秒，急促的鈴聲突然炸響，是醫院的來電——

“江先生，慕覓清於五分鐘前自殺，請您速來認領遺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