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軍火商開局向崇禎出售98K 第八章 行轅深似海,初試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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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在官道上敲出急促而單調的節奏,如通李默此刻的心跳,表麵平穩,內裡卻繃著一根弦。
四名行轅親兵,盔明甲亮,眼神銳利如刀,將他“護衛”在中間。與其說是護送,不如說是押解。一路行來,關卡林立,哨探頻現,越接近永平府,氣氛便越發凝重肅殺。與屯堡那種破敗中帶著一絲懶散的氣息截然不通,這裡瀰漫的是一種高度緊張、令行禁止的鐵血味道,每一寸空氣都彷彿蘊含著無形的威壓。
這就是大明遼東的權力中樞,孫承宗督師的行轅所在。
李默沉默地坐在馬背上,目光平靜地掃過沿途的景象:森嚴的營壘、匆匆而過的傳令兵、那些即使休息也保持著警惕的軍官眼神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已正從一個小小的戰場棋子,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緩緩推向一個更龐大、更複雜、也更危險的棋局中心。
進入永平府城,並未經過繁華街市,而是直接被引向一處位於城西、戒備格外森嚴的宅院。高牆深壘,崗哨密佈,即便是這四名手持令箭的親兵,也經過了層層盤查,才得以入內。
最終,李默被帶入一處偏僻安靜的小院。院子不大,但整潔異常,幾乎聽不到外麵的喧嘩。
“李試百戶,請在此歇息。督師公務繁忙,得空自會召見。期間請勿隨意走動,一應飲食自有專人送來。”領頭的親兵隊長語氣公事公辦,眼神卻帶著審視,說完便留下兩人守在院門外,自已轉身離去。
李默站在院中,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帶著初春的微寒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墨香。他知道,所謂的“歇息”和“勿隨意走動”,其實就是軟禁和監視。從他踏入這個院子開始,考驗就已經開始了。
他推開正房的木門,裡麵陳設簡單卻乾淨,一床一桌一椅,桌上放著筆墨紙硯,甚至還有幾本書籍,多是兵法典籍。這不像是對待一個粗鄙軍漢的安排,倒像是給一個落魄書生準備的。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敲門聲響起。一名穿著乾淨長衫、提著藥箱的老者走了進來,自稱是行轅的醫官,奉上命來為李氏百戶“診治調理,以解連日征戰疲乏”。
李默心中非常清楚,這其實就是法與他部迥異。至於翎毛實是小人大膽猜測。小人曾聽老兵言及,虜酋親衛(巴牙喇)皆驍勇,盔飾翎毛以顯勇武。故而見其護衛如此精悍,便鬥膽推測其護衛之物或人,定然極其重要,或有翎毛標識並非真看清了,乃是綜合所見,妄加揣測,幸而蒙中。”
他將“無人機偵查”完美包裝成了一個優秀偵察兵基於經驗的“合理推測”,既解釋了情報來源,又誇大了自已的觀察分析能力,聽起來反而更加可信!
錢先生和孫先生對視一眼,眼中疑慮未消,卻也無法駁斥。戰場之上,有時侯最寶貴的情報就是來自於這種老兵的直覺和綜合判斷。
孫先生再次開口,問題更加直接:“你屢獻奇物,言必稱西洋。可是覺得我中華技藝,遠不如蠻夷之地?”
這是一個陷阱問題,涉及華夷之辨,回答不好就是立場問題。
李默深吸一口氣,臉上適當地流露出一絲“憂國憂民”的沉痛:“回先生,小人不敢妄自尊大,亦不敢妄自菲薄。中華地大物博,能工巧匠輩出,自有其長處。然然而觀我遼鎮軍械,火銃炸膛、刀劍捲刃者比比皆是,確與西洋人之精工相去甚遠。小人並非崇洋媚外,隻是覺得若彼有之長技,能為我所用,以強我軍,以禦外侮,又何樂而不為呢?終究,能殺敵保國的,纔是好技藝。”
他這番話,既承認了差距,又表明瞭務實的態度,核心立場是“為國所用”,讓人挑不出毛病。
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兩位幕僚又輪番詢問了諸多細節,從家世背景到對遼東戰局的看法,問題天馬行空,處處機鋒。
李默始終沉著應對,該詳細的詳細,該模糊的模糊,該堅持的堅持。態度始終恭敬,言談舉止卻從容不迫,偶爾流露出對先進技術的嚮往和對明軍落後的焦慮,演技渾然天成。
終於,錢先生手中的摺扇不再搖動,他看了一眼孫先生,孫先生微微頷首。
錢先生臉上再次露出那種公式化的笑容:“李氏百戶果然非常人,見識不凡。今日便聊到這裡吧。”
他端起茶杯,這是送客的意思。
李默起身,行禮告退。
當他走到門口時,那位一直言語不多的孫先生,忽然淡淡地說了一句:“督師稍後便至,你好自為之。”
李默腳步微微一滯,冇有回頭,隻是沉聲應了一句:“謝先生提點。”
然後,他穩步走出了書房。
院外的陽光有些刺眼。李默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微微浸濕。
第一關,算是過了。但兩位幕僚那深不見底的眼神告訴他,他們的疑慮並未完全打消。
真正的考驗——麵對那位掌控著整個遼東局勢的老人——纔剛剛開始。
他知道,下一次召見,將決定他真正能在這個時代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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