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從鐵匠世家開始 第217章 沉默的獵殺
淮河以北的荒原上,秋草被風卷得貼地起伏,像一片枯黃的海浪。三名身著土黃色偽裝衣的複國軍士兵趴在一處土坡後,槍口架在預先挖好的淺坑裡,黑色的槍管指向兩裡開外的清軍斥候營地,這是“獵鷹小隊”的第三組,組長陳默握著一支“複興二式”步槍,標尺早已調至兩百米,準星裡牢牢鎖著營地門口一名腰挎彎刀的清軍小校。
清軍的試探性進攻已持續三天。多鐸顯然不想貿然強渡,每天派數十名斥候滲透到複國軍防線前沿,打探支撐點部署和兵力動向。可這些斥候往往走不出半裡地,就會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子彈放倒,沒有濃密的硝煙暴露射手位置,隻有一聲清脆的槍響後,同伴便倒在地上,傷口處的鮮血染紅枯草,卻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見。
“組長,那小校是個把總,腰牌是黃銅的。”
組員阿力壓低聲音,手指了指清軍小校腰間的標識。陳默沒說話,隻是緩緩調整呼吸,指尖輕扣扳機,他的任務不是斬殺敵將立威,而是用精準的冷槍,一點點磨掉清軍的銳氣。
“砰。”
槍聲在風裡散得極快,幾乎剛響起就被秋草的沙沙聲掩蓋。兩裡開外的清軍小校正叉著腰訓斥斥候,胸口突然炸開一團血花,身體晃了晃,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營地門口的清軍士兵愣了足足兩秒,才爆發出驚恐的叫喊:“有埋伏!快找掩護!”
十幾名斥候慌不擇路地往帳篷後鑽,有的甚至直接趴在地上,雙手抱頭,連抬頭探查的勇氣都沒有。
陳默早已帶著組員,借著土坡的掩護,悄無聲息地轉移到了三百米外的另一處溝壑。這裡視野更開闊,能看到清軍營地的全貌,剛才的一槍,不僅放倒了小校,還讓整個斥候營地陷入了混亂,幾名清軍軍官在帳篷外大喊大叫,卻沒人敢下令追擊,隻能派人舉著盾牌,慢慢挪到小校的屍體旁,將人拖回營地。
“這是今天第三個了。”
組員老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語氣裡帶著一絲興奮,“昨天咱們組打了兩個斥候隊長,今天又來個把總,清軍現在走路都貼著帳篷根兒,笑死個人。”
陳默卻皺著眉,透過望遠鏡觀察遠處的清軍動向:“彆大意,清軍肯定會派精銳來搜咱們,注意警戒。”
果然,半個時辰後,一支五十人的清軍步兵小隊離開了營地,呈散兵線朝著荒原深處搜尋。他們舉著盾牌,腳步緩慢,每走十步就停下來觀察四周,顯然是對“看不見的死神”充滿了忌憚。可他們的搜尋範圍始終在一裡以內——在他們的認知裡,沒有哪支槍能在兩裡外用冷槍殺人,之前的傷亡,定是複國軍斥候潛伏到了近處。
這正是陳默想要的效果。他帶著組員繼續後撤,始終保持在清軍搜尋範圍之外,像一群耐心的獵手,等著下一個獵物出現。夕陽西下時,他們又在一處枯樹後放倒了兩名試圖繞路的清軍斥候,隨後借著暮色,撤回了複國軍的前沿支撐點。
支撐點裡,其他狙擊小組也陸續返回,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難掩興奮。“一組今天乾掉一個千總!那家夥正騎著馬視察陣地,被咱們射手一槍打落馬下,清軍騎兵愣是不敢上前救,眼睜睜看著人流血流死!”
“二組更狠,打壞了清軍一門火炮的炮架,那炮本來要運到前沿試射,現在成了廢鐵!”
訊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到了清軍大營。多鐸看著眼前的傷亡報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三天時間,光斥候和前線軍官就折損了三十餘人,更彆提還有兩門火炮被打壞,士兵們現在連出營巡邏都要三五成群,走一步望三步,推進速度比蝸牛還慢。
“都是廢物!一群連敵人在哪都找不到的廢物!”
多鐸將報告摔在案上,怒吼著踹翻了旁邊的木凳。帳內的清軍將領們噤若寒蟬,一名參將小心翼翼地開口:“王爺,複國軍的槍太邪門了,開槍沒煙,打得又遠又準,弟兄們都叫他們‘看不見的死神’,現在營裡人心惶惶,怕是……怕是不好再派斥候了。”
“不好派也得派!”
多鐸拔出佩劍,劍尖指著帳外,“明天派鑲黃旗的精銳騎兵去搜!我就不信,他們能躲得過騎兵的馬蹄子!”
可多鐸沒想到,他的“精銳騎兵”,反而成了複國軍狙擊手的“活靶子”。次日清晨,陳默的三組接到命令,深入清軍防線邊緣,監視其炮兵陣地動向。為了獲取更精準的情報,他們悄悄摸到了距離清軍炮兵陣地不足三百米的一處高崗後,這裡視野絕佳,能清晰看到清軍正在架設的四門青銅炮,甚至能聽到荷蘭顧問用生硬的漢語指揮炮兵調整角度。
就在陳默用鉛筆在圖紙上標注炮位時,阿力突然低呼:“組長!騎兵!”
陳默抬頭,隻見遠處塵土飛揚,二十餘名清軍騎兵正朝著高崗疾馳而來,顯然是被崗上的動靜驚動,或是接到了搜尋命令。
“撤!往東邊溝壑跑!”
陳默當機立斷。三人收起圖紙,轉身就往高崗下的溝壑衝。可騎兵的速度太快,不過片刻就追到了崗下,為首的騎兵隊長揮舞著馬刀,高聲呐喊:“抓活的!彆讓他們跑了!”
二十餘匹戰馬圍著溝壑,形成了一道嚴密的包圍圈。騎兵們翻身下馬,舉著盾牌,一步步朝著溝壑逼近,他們知道複國軍的槍厲害,卻仗著人多勢眾,以為能將三人困死在溝裡。
“組長,怎麼辦?子彈隻剩二十發了!”
老黑握緊步槍,聲音帶著緊張。陳默卻異常冷靜,他趴在溝壑邊緣,目光快速掃過逼近的清軍騎兵:“彆慌,他們人多但分散,咱們專打離得近的,打一個退一步,等援軍來。”
話音剛落,一名清軍騎兵舉著盾牌衝到了溝壑邊緣,剛要探頭往下看,陳默的槍聲就響了。子彈穿透盾牌的縫隙,正中騎兵的咽喉,對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溝邊。
“開槍!”
陳默大喊。阿力和老黑立刻開火,兩名正試圖攀爬溝壑的騎兵應聲倒地。清軍騎兵沒想到溝裡的複國軍如此凶悍,一時竟不敢上前,隻能圍著溝壑轉圈,時不時朝著溝裡開槍,卻因看不見目標,子彈全打在了泥土裡。
“這群廢物!連三個人都拿不下!”
騎兵隊長大怒,親自舉著盾牌逼近,同時下令:“放箭!把他們逼出來!”
箭矢像雨點般射進溝壑,陳默三人隻能縮在溝底的土坎後,借著土坎的掩護反擊。
陳默的目光鎖定了騎兵隊長,他穿著鑲黃旗的鎧甲,在人群裡格外顯眼。他緩緩調整標尺,等對方再次探頭時,手指猛地扣下扳機。子彈呼嘯而出,穿透盾牌,擊中了騎兵隊長的肩膀。對方慘叫一聲,盾牌掉在地上,轉身就往回跑。
“隊長受傷了!”
清軍騎兵們頓時亂了陣腳。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是複國軍的機動預備隊!李銳接到陳默發出的訊號彈後,立刻派了一個騎兵小隊馳援,此刻正好趕到。
“殺!”
複國軍騎兵從側翼發起衝鋒,馬刀揮舞著砍向清軍。被困在溝壑裡的陳默三人也趁機衝出,用“複興二式”步槍在背後射擊,清軍騎兵腹背受敵,瞬間潰不成軍,有的棄馬而逃,有的當場被斬殺,原本囂張的包圍圈,片刻就土崩瓦解。
“陳組長,沒事吧?”
援軍騎兵隊長翻身下馬,伸手將陳默拉起來。陳默搖了搖頭,擦了擦臉上的塵土,目光望向遠處的清軍炮兵陣地,那裡的荷蘭顧問已經帶著炮兵撤進了大營,顯然是被這邊的戰鬥驚動了。
這場小規模的遭遇戰,成了壓垮清軍士氣的最後一根稻草。當逃回去的清軍騎兵將“複國軍的槍能在三百米外打穿盾牌”的訊息傳開後,清軍營地裡的恐慌徹底爆發。士兵們白天不敢出營,晚上不敢睡覺,連做飯都要躲在帳篷裡,生怕遠處的某個角落裡,正有一支“複興二式”的槍口對準自己。
多鐸的試探性進攻徹底陷入停滯。他派出去的斥候越來越少,前沿陣地的士兵們蜷縮在工事裡,連抬頭觀察都成了奢望。淮河以北的荒原上,隻剩下複國軍狙擊手的身影,他們像沉默的死神,潛伏在秋草深處、溝壑之間,用精準的冷槍,一點點蠶食著清軍的銳氣。
夕陽下,陳默帶著組員返回支撐點。他的步槍上還沾著泥土,卻依舊擦拭得鋥亮。遠處的清軍營地裡,炊煙寥寥,再沒了之前的喧囂。他知道,這種詭異的僵持不會持續太久,多鐸遲早會發起總攻,但至少現在,複國軍已經用“複興二式”的槍聲,在清軍心裡埋下了恐懼的種子,而這顆種子,終將在未來的大戰中,結出勝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