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見 想靠近太陽嗎?
想靠近太陽嗎?
“裴時映,你都買多少束紫玫瑰了?”
“買那麼多束花,怎麼不見你送出去一束?”
蕭年安看著在花店中十分嫻熟地讓老闆包起一束紫玫瑰的好友,抱怨式的開了口。
裴時映沒有說話,隻是接過老闆手中的花,看了一眼蕭年安。
蕭年安是裴時映在這個世界上最好、最相熟的朋友。隻這一眼,蕭年安便知道了裴時映想要表達的意思。
閉嘴。
於是,蕭年安很老實地做了一個把嘴巴拉上拉鏈的姿勢,安靜地跟在裴時映身旁上了車。
但是,蕭年安是一個嘴巴閒不下來的人。安靜沒一會兒,蕭年安就在副駕駛上坐不住了,又張嘴問道:“那兩個傀儡大師最近又做什麼妖了?”
蕭年安和裴時映從小學開始就待在一起,一直到了大學他們才分開。所以,蕭年安對裴時映的家庭情況十分瞭解。
蕭年安家很有錢,在房地產行業沒落之前,蕭家十分有前瞻性地轉行去做了新能源產業。所以,蕭年安是一個從小就沒有缺過錢的主。高中畢業後,蕭年安選擇前往慕尼黑大學就讀醫學專業,以至於現在裴時映已經進入職場中工作兩年了,蕭年安依舊是一名正值青春的男大。
這一次,蕭年安急忙從國外趕回來就是因為裴時映。
三天前,蕭年安接到自己悄悄留在裴時映身邊的人的訊息,說是裴時映被律所辭退了。
還在熬畢業論文的蕭年安一時氣急攻心,帶著儲存了一半論文的電腦硬是先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降落b市,再從b市轉飛機回了h市,殺到裴時映麵前。
而當昨天蕭年安抱著一台電腦,紅著一雙眼睛站在裴時映麵前的時候,裴時映隻是淡淡地讓他趕緊去睡覺。
蕭年安:?
這是一個被辭退的人該說出來的話嗎?
彆人不知道,但是蕭年安知道。這個律所是國內最好的幾所律所之一,是裴時映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機會。
蕭年安的神經此刻十分亢奮,剛想張嘴叭叭幾句,裴時映就說:“你不去睡覺的話我就不告訴你了。”
裴時映知道蕭年安為什麼回來。也知道蕭年安出國讀書的時候因為不放心,在他身邊留了人。
然後,蕭年安被裴時映灌下了一杯溫熱的洋甘菊茶就被推進了裴時映的房間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亢奮多時的神經猝然被一杯溫熱的洋甘菊茶衝緩,蕭年安伴著裴時映床上的淡淡茶香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今天早上了。
蕭年安頂著一頭被睡的亂糟糟的頭發,發現自己身邊的床位沒有人,一下就跳下了床衝到了客廳。
“裴時映!從……”
話還沒講完,裴時映彎著眼睛對著蕭年安說:“早飯在桌上,吃完陪我出去一下。”
蕭年安又像隻鵪鶉一樣縮了回去,老老實實地洗漱、吃飯。
在吃飯的時候,蕭年安看了眼手機才發覺:哦,又到那個人的生日了。
見裴時映還沒有說話,蕭年安皺起了眉頭:“花也陪你買完了,還不跟我講嗎?”
裴時映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方向盤,打了個轉,說:“我們先找個吃飯的地方。”
裴時映找了一家港式茶餐廳。
按照兩個人的喜好點完單,裴時映就對上了一雙執著的眼睛。眨了一下眼,裴時映挪開和他對視的視線,說道:“也沒什麼。就是他們想讓我找關係,讓他們孩子進思華讀書。並且讓我出全程的費用,我沒答應。他們就去律所鬨,律所把我開除了而已。”
蕭年安看著講述這些糟心事就像是在說今天早上吃了片麵包一樣無所謂的裴時映,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故意的。”
蕭年安很篤定。
律所的地址應該是裴時映主動“悄悄”地讓那兩個傀儡大師知道了。
得知了是裴時映主動乾的事情,蕭年安就放下心來,滿眼欣慰:“沒事,這有什麼?我能養你一輩子。”
但蕭年安知道,裴時映是不會讓自己養著的。儘管如此,蕭年安還是想告訴裴時映,有自己在他身後。
裴時映點的菜品全部上來了,蕭年安興致衝衝地拍下了一張照片,才準許裴時映吃飯。
蕭年安吃了一口豬扒飯,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裴時映眨了眨眼睛,說:“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蕭年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是能從裴時映嘴巴裡講出來的。
裴時映覺得有些好笑,往奶茶裡插了根吸管,推到蕭年安麵前,打趣道:“我在你眼裡連休息都不能休息?”
蕭年安自然地享受著裴時映的照顧,叼著吸管點頭回應裴時映。
裴時映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將蕭大少爺連人帶電腦送回了他自己的住宅,裴時映剛想發動車走,就見蕭大少爺突然回身敲了敲自己的車窗。
裴時映放下車窗,就聽見蕭大少爺說:“裴時映,過來和我一起住。”
裴時映一愣,但很快就t到了蕭年安的意思。
“這麼多年我還是有存款的。”
裴時映調出自己的銀行卡餘額放到了蕭年安的麵前:“看見了嗎?還是有點小錢的。”
裴時映知道蕭年安是想給自己省下租房子的錢。
蕭年安不甘心的繼續挽留:“來給我做飯。”
裴時映收回手機,說道:“你馬上要畢業了,待不了兩天就走了。後麵我來給鬼做飯嗎?”
“論文不好寫吧?”
“待在國內的這兩天我會來給你送飯。”
“可不要被一輩子留在那裡寫論文。”
裴時映溫柔的話卻恍若刀子一般紮在了蕭年安的心上。
蕭年安:“……”
似是知道蕭年安的憂慮,裴時映輕聲補了一句:“不用擔心我。你知道的,我很厲害。”
蕭年安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哼了一聲抱著自己的未來回了家。
裴時映看著那個充滿了怨氣的背影,笑了一下便開車走了。
將車子停進自家小區的地庫中,裴時映靜靜的透過後視鏡看著放在後座上的紫玫瑰花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裴時映才下車抱著紫玫瑰回了家。
《曝鼎業集團正牌繼承者與旗下代言人深夜共進同一住所》
裴時映看著這一條半夜被頂上熱搜而後又很快被撤下的訊息斂下了眼眸。
被漂亮的插在花瓶中的紫玫瑰在客廳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神秘且貴氣。
窗外的led大屏散發的光透過玻璃照進裴時映房間。仰頭看去,對麵大樓的樓身刻著四個極其有分量的大字:鼎業集團。
裴時映坐在床上,看著窗外那棟亮著零碎燈光的大樓心中突然泛起些苦澀。
這一刻,裴時映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累了。
僅有對麵大樓外部的led大屏光照射的房間中,裴時映放在身旁的早已熄屏的手機突然亮起光。
裴時映微微側頭,看到訊息欄提示是蕭年安的資訊,裴時映纔拿起手機解鎖。
蕭年安:【沈樾他是被那個小明星給跟蹤了】
【人已經被他丟出去了】
裴時映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在手機上回複:【我跟他沒關係,他乾什麼我都沒有立場計較】
蕭年安看著裴時映發過來的訊息嘴角抽了一下,嘀咕道:“誰有你嘴硬。”
蕭年安覺得裴時映簡直就是一個大傻子。喜歡那人十年,愣是沒有想往他麵前湊一湊的想法。
明明以裴時映的能力,再加上他蕭年安的人脈,是可以擠到沈樾麵前的。
同時,蕭年安也毫不懷疑裴時映能夠一舉拿下沈樾。
雖然蕭年安的勸說十年如一日的未被裴時映採納,但是蕭年安還是把訊息發了出去。
蕭年安:【為什麼不試著往上夠一夠?】
裴時映眼眸動了動,認真的敲下一行字回複:【夠不上】
蕭年安又發:【夠不上還是不敢夠?】
裴時映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還沒有回訊息,蕭年安的資訊卻又發了進來:【裴時映,你想夠太陽的話我可以為你建天梯】
看著這條資訊,裴時映沉默了一會兒,隻是發出一句:【你五天後就要提交畢業論文了。你還有一個實驗沒做完。】
蕭年安建天梯的滿腔熱血突然被裴時映澆了個透心涼。
這無異於在人吃飯的時候提到排泄物;在和現任談戀愛的時候提起前任。
於是蕭年安憤憤的給裴時映發了一大串毀滅菇的表情包過去。試圖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
發完之後蕭年安也懶得理那個膽小鬼,一邊寫論文一邊小聲編排沈樾。
並且崩潰的翻閱著手邊放著的英文詞典。對蕭年安這一種專業性極高的人來說,有時候板磚一樣的英文詞典比電子詞典好用。
在家裡洗完澡正準備上床睡覺的沈樾突然打了個噴嚏,躺在枕頭上,蓋上被子,沈樾覺得自己不會是要感冒了吧?懷著這樣的心思,沈樾很快速的睡著了。
而另一邊的裴時映戴著防藍光眼鏡靠坐在床頭,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早已失去熱氣的洋甘菊茶,手裡拿著的ipad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而他時不時的拿著電容筆在上麵圈圈寫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