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見 失聯的裴時映
失聯的裴時映
吃完飯之後,裴時映把裴席景送回了小區門口。
裴席景下車後,發現自家哥哥並沒有下車的意思,有些困惑:“哥,你不回家嗎?”
裴時映掃了一眼車載螢幕上顯示的時間,回答:“我律所有一些事情,我要回去解決一下。你先回家吧。”
裴席景有些疑神疑鬼:“你今天不是沒有工作嗎?”
裴時映手搭在方向盤上,笑:“明天就要上班了,今晚上司不就找上我了嗎?”
“好了,回去寫作業吧。寫完作業早點睡。”裴時映從車內伸出手揉了一把裴席景的腦袋:“明天早上哥送你去上學。”
裴席景隻好聽裴時映的話往單元樓樓下走,但是他直覺有些不對勁。在走進小區大門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裴時映。這時候裴時映已經開車走了,隻給他留下了一個離去的尾影。
裴時映的眼裡沒有什麼情緒,隻專注的開著他的車。因為他早就設想到了任何結果。
沈樾此時剛從鼎業大樓出來,小李開著車已經在大樓門口等他。在上車前,沈樾看見了一閃而過的車。
但沈樾記得特彆深切,那一輛車是裴時映曾經把他送回家的車。
看著裴時映的車,沈樾嘀咕:“這麼晚了出門乾什麼啊?”
小李沒有聽清,隻以為沈樾在跟他講話,於是問道:“沈總,你說什麼?”
沈樾上車,關門,一套動作特彆行雲流水:“沒事,走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沈樾還是有些好奇。
不是剛回家嗎?作息調過來了?怎麼又出門了?
雖然好奇,但沈樾也沒有打算做出越界的舉動。隻是自己淡淡的消化這份憂愁。
裴時映把車停在那對夫妻的小區門口,自己走進了小區。
鄭美娟和裴正的經濟條件並不優渥,他們租住的房子位於市郊區一個環境特彆魚龍混雜的地方。
這也是裴時映曾經住過一年的地方。
裴時映看著這片區域的牆皮已經脫落的斑駁,地上臟兮兮的,還散發著垃圾的惡臭味道,眼中有一些嫌棄。
果然,垃圾隻能住在垃圾地方。
裴時映冷笑,腳上四位數的運動鞋被濺上了些汙漬,他隨意的瞥了一眼,決定回家的時候就把這雙鞋丟掉。
裴時映還沒走到那對夫妻家樓下,就遠遠的看見了兩個人的身影被路燈映照著。
哪怕看不清臉,裴時映都覺得他們此刻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期盼的、熱切的,甚至已經做上了拿到一大筆錢的美夢。
“鄭美娟、裴正。”裴時映冷聲叫道:“找我有什麼事情?”
鄭美娟看見裴時映的出現眼睛亮了一下。
天知道離九點已經過去十分鐘了,裴時映還沒有出現,自己身邊的男人臉黑的不行。
就在男人即將沒有耐心的時候,裴時映出現了。
裴正看著以前偏瘦的少年長成了現在這副養尊處優的樣子,心中不爽的滋味更甚,張嘴教訓道:“誰教你跟長輩見麵還遲到的?”
裴時映聽到這話突然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笑了幾聲反問道:“裴正,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
夜色中,隻有一盞路燈亮著。
裴時映全身黑的裝扮,此時平白無故給他增添了一些陰森感。
裴正看著麵前那個站著的,比他高出半個頭的青年,無端的打了個激靈。
內心生出一絲退卻,但是對於金錢的渴望讓他壓下了膽怯,梗著脖子喝道:“我怎麼不算你的長輩?你難道沒在我家吃過一年的飯?”
裴時映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可怖。那一年的記憶時不時會在午夜夢回時化為最鋒利的刀片,一下又一下的,將裴時映刺的血肉模糊。
“你居然,還敢提以前的事情?”裴時映的手很涼,他快速的伸出手掐住了裴正的脖子,將他摜到了牆麵上。
一陣窒息感襲來,裴正心底被埋藏下的恐慌此時被極大的激發了出來:“咳咳……快放開我!”
裴正被迫直視著裴時映。
他的眼神很冷,冷的裴正不再敢看。
“鄭美娟!鄭美娟!你愣著乾什麼?快救我!”掙紮無果的裴正將希望全部寄托給了他平時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鄭美娟身上。
鄭美娟看見這幅場景早就嚇的沒了魂,此時聽到裴正的呼救聲纔回過神來,東張西望最後將一塊磚頭攥在了手裡。
正欲擡起手將手裡的那一塊磚頭砸過去,裴時映一個眼神過來,她卻被釘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裴時映又看了一會兒裴正掙紮的模樣,鬆了手。
“如果你還不會好好講話,我不介意教你怎麼做人。”裴時映從兜裡抽出了一張濕巾,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自己的手。
裴正剛剛真的覺得有死神在召喚他,此時捂著脖子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鄭美娟在接收到裴時映看過來的眼神之後,趕緊丟到手裡的磚頭,她害怕下一個被那麼對待的就是她。
“你說。”裴時映的身高還有周身散發的氣勢讓他有居高臨下的資本。
鄭美娟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還是裴正接過了話頭,說:“你弟初三了要上補習班,還有後麵高中的錢、大學的錢,你付一下。”
“一共五十萬。”
裴正說的特彆理所當然,似乎裴時映天生就該擔起這個責任。
裴時映將擦拭過手的濕巾甩到了地上,衝著明顯還心有餘悸的裴正說:“你覺得我會給你?做夢比較快。”
裴正一聽裴時映這是不打算給錢了,又想到剛剛他被裴時映這麼一個東西給弄得毫無麵子,怒從心起,提著拳頭就衝了上去:“你個賤胚子!”
裴時映冷靜的一把攥住了裴正的打過來的拳頭,麵色冷的可怕。
在候機的蕭年安正坐在他的可移動行李箱上繞著蕭父蕭母還有蕭竹眠轉圈圈。
蕭母被蕭年安弄得有些頭昏,於是製止道:“小年,彆轉了。”
蕭父是一個老婆開團,他必跟的人:“就是,竹眠你管一下弟弟。”
蕭竹眠從電腦螢幕上挪開視線,施捨給了蕭年安一個眼神。但是蕭年安並不怵,依舊開心的開著行李箱亂晃。
蕭竹眠回以蕭父蕭母一個眼神,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看見這一幕,蕭父蕭母也是無奈至極。
“真的是,竹眠你太寵小年了。”蕭母笑著說。
蕭年安很是驕傲:“哥哥就我這麼一個漂亮、可愛的弟弟,他不寵我寵誰?”
聽到蕭年安這句話,蕭竹眠不明意味的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手裡的電腦。
就在這時,蕭年安的手機鈴聲響起,蕭年安看了看,是個未知號碼,但來自h市。出於一些考量,蕭年安還是接了起來。
剛接起來,蕭年安就聽到對麵的聲音特彆急切地說道:“年安哥哥!”
蕭年安聽出了這是裴席景的聲音,想到裴時映許久沒回的微信,心一下就提起來了:“怎麼了小景,發生什麼事情了?”
許是蕭年安的聲音過於緊張,蕭家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是這樣的。”電話那頭的裴席景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哥哥今天接完我放學,帶我去吃了一頓飯。八點左右他把我送回了家,但是他自己沒有回來。他說的是他要回律所處理一點工作。”
“但是現在十一點了,我打他電話也沒接,發訊息也沒有回。我不知道他現在的工作律所在哪裡。”
“我隻能打電話找你了。”
裴席景焦慮的在客廳來回踱步,身上還有一點未乾的汗漬。他剛剛出門找了一圈,但隨即意識到自己隻是個初三的孩子,沒有多大的能力能在這座紙醉金迷的大城市中找到一個人。
蕭年安冷靜的說:“好的小景,你安心在家裡等,我去聯係一下。”
說完,蕭年安就掛了電話,但此時縱和的前台一定已經下班了,蕭年安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蕭竹眠:“哥,你能不能打縱和合夥人的電話,替我問一下裴時映在不在律所?”
因為蕭年安並沒有叱吒商場的決心,而家裡的資源又大部分與商界有關,所以他隻能將這種事情拜托給蕭竹眠。
蕭竹眠立刻拿出手機,找到了沈樾的電話撥出去:“沈樾,縱和合夥人的電話給我一個。”
接了電話的沈樾不明所以,一邊把電話報出來,一邊問道:“喲,給蕭年安舉行了個畢業典禮,惹上官司了?”
蕭竹眠此刻懶得聽沈樾廢話,直接掛了。然後接過蕭年安已經撥通的電話,說:“你好,我是蕭竹眠。我想問一下你們律所現在還有律師在所內加班嗎?”
電話那頭的合夥人不知道為什麼大半夜的,蕭總會給自己打電話,以為來大單了,結果就是問這個。但合夥人也不敢耽擱,這一般是有大事的節奏,迅速撥了幾個電話出去,最後蕭竹眠得到的回複是:“蕭總,縱和此時都已經沒人了。您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竹眠看了一眼聽到這句話之後變得十分焦躁的蕭年安,回道:“沒事,今晚謝謝你了。後天,我將去縱和和您詳談。”
蕭竹眠想起最近確實有一個專案需要用到縱和這種專業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