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獨照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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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縣到京城的路程左右不過半天。

剛到京城，父皇便召見了我們三人。

“父皇！”我剛踏進禦書房，就撲進父皇懷裡，“兒臣好想您！”

父皇寵溺地揉著我的頭髮：“朕的雲霜受苦了。”

衛臨淵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末將衛臨淵，叩見皇上！”

林清瑤也跟著跪下，身子抖得像篩糠。

父皇冷冷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停在衛臨淵身上：“愛卿平身。”

衛臨淵不但冇起，反而重重磕了個頭：“末將鬥膽，求皇上賜婚！末將與雲霜公主兩情相悅”

“誰跟你兩情相悅？”我打斷他，從袖中取出信箋遞給父皇，“父皇，這是兒臣前幾日寫的退婚書。”

衛臨淵猛地抬頭，臉色刷地慘白：“那封信原來真的是退婚書”

“怎麼？”我冷笑，“衛將軍偷看我的信？”

父皇看完信，龍顏大怒：“衛臨淵！你好大的膽子！朕的女兒你也敢辜負？”

“末將知罪！”衛臨淵額頭抵地，“但末將對公主一片真心”

“真心？”父皇拍案而起，“朕聽說你要納平妻？”

林清瑤突然插嘴：“皇上明鑒！民女與臨淵哥哥是清白的！”

“閉嘴！”父皇厲喝，“朕冇問你話！”

衛臨淵冷汗直流：“末將一時糊塗”

“父皇，”我挽住父皇的胳膊，“兒臣不想嫁了。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配不上兒臣。”

父皇冷哼一聲：“聽見了嗎？朕的雲霜看不上你！”

“公主！”衛臨淵膝行幾步，“我知道錯了！我這就把林清瑤送走”

“臨淵哥哥！”林清瑤尖叫，“你說過要對我負責的！”

父皇眯起眼睛：“負責？”

衛臨淵慌忙解釋：“不是皇上想的那樣！隻是她救過末將”

“夠了！”父皇拂袖，“衛臨淵，你戰功赫赫，朕本想重用你，可惜”

“皇上！”衛臨淵重重磕頭，“末將願辭去官職，隻求公主迴心轉意！”

我冷笑出聲：“衛將軍，你的大將軍之位怎麼來的，心裡冇數嗎？”

衛臨淵渾身一僵。

“若不是我求父皇派傅將軍照顧你，你早死在戰場上了！”

我剛說完，母後忽然看著我道：“雲霜，我那日托信鴿送你的及笄禮玉墜呢？”

說到這個，我心裡便升起一股怒氣。

林清瑤像是想起什麼般，渾身一顫。

下一刻，我手指指向她。

“還不是托她的福。”我聲音冷得像冰，“玉墜碎了。”

我將及笄禮那天發生的事原封不動地轉達給父皇和母後。

說完後，林清瑤撲上來抱住我的腿，哭著喊道：

“雲霜！不公主！原諒我吧，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這個玉墜這麼貴重！否則我死都不會碰的！”

“你現在道歉有什麼用？”我眸光冷冷地看著她，“能換回我的玉墜嗎？那可是我母後祖上傳下來的玉佩！”

“公主，草民知罪，草民隻求您饒我一命”

林清瑤還想說些什麼，父皇厲聲喝道：“拖出去！”

侍衛立刻架起林清瑤往外拖。

“臨淵哥哥救我！”林清瑤掙紮著哭喊，“你說過要娶我的！”

衛臨淵跪在原地，麵如死灰。

父皇冷冷道：“衛臨淵，念在你平定西北有功，朕不治你的罪。但從今日起，削去你大將軍銜，降為五品校尉。”

“末將領旨。”衛臨淵聲音嘶啞。

我轉身走向殿外：“父皇，兒臣乏了。”

“雲霜！”衛臨淵突然喊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停下腳步，頭也不回：“衛校尉，好自為之。”

我剛踏出禦書房，就聽見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廊柱後傳來。

“公主殿下這是要去哪兒啊？”

心尖猛地一跳，這聲音太過熟悉，讓我下意識攥緊了衣袖。

傅景聲抱著雙臂斜倚在硃紅廊柱上，玄色錦袍襯得他身姿挺拔如鬆。

七年的軍旅生涯讓他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條在宮燈下格外分明。

見我愣住，他挑眉笑道：“怎麼？七年不見，認不出你景聲哥哥了？”

我心頭一熱，又強自壓下：“誰認不出你了！”

“嘖嘖。”他慢悠悠走過來，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我們雲霜公主的眼光真是不怎麼樣，放著京城這麼多青年才俊不要，偏看上那麼個玩意兒。”

這話像根刺紮進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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