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覺相思意 14
-
14
傅晏澤被緊急送往醫院。
手術室立馬變成紅燈。
一小時後,醫生焦急道:“病人心脈受損!快,準備病危通知書,讓家屬簽字!”
他難以睜開眼,卻能聽到醫生的幾句冇有家屬在醫院。
傅晏澤眼角濕潤,他想起來那個小小盒子裡,沈書伊簽在通知書上的字跡,他的心更痛,又吐出鮮血。
這次醫生努力呼喚著他:“傅總!麻煩您親自簽字。”
傅晏澤是被特助扶起來,憑藉殘存的意識簽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後他的手指滑落,再也無力拿筆。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沉入大海一般,怎麼遊,都遊不上海麵。
他逐漸遊不動了,肺中也冇空氣,然後一點一點,往海底深處沉去。
他微微睜開眼,恍惚間看到了他們的過往。
他看見沈書伊體恤他工作辛苦,第一次為他學做飯的樣子,她切到手指卻不喊疼,直到他注意到她端碗的手,她才委屈巴巴地投入他的懷裡。
那時,她的手在流血,而他的心在流血
他抱著沈書伊為她吹氣,她總說,她受傷,他吹吹就好了。
吹著吹著,沈書伊看見他在流淚,忽然著急了:“老公,我就是把手切傷了,你怎麼還哭了!”
見傅晏澤緊緊抱著她不說話,她更著急了。
沈書伊搖晃著他:
“老公?老公?”
“醒醒!”
“傅晏澤!醒醒,再不醒,我就生氣走了!”
他聽到這句話後忽地睜眼,隻看到了醫院的天花板。
他生怕她真走,拚命才清醒過來。
可一醒,他發覺那是夢後,一股失落感湧上心頭。
醫院說他太過悲傷,身體受損虛弱,需要靜心休養一段時間。
他不想聽這些,他隻想知道,她在國外,過得怎樣
傅晏澤叫來特助詢問:“查到她在哪了嗎?”
特助搖頭:“傅總,法國太大,華人也多,還需要幾天。”
他的眼瞬間就紅了:“難道她在躲我嗎?”
她就這麼,不想見到他嗎?
傅晏澤落寞的樣子被一旁的特助看在眼裡。
特助開口道:
“傅總,我一定會加大人手搜尋太太蹤跡。”
“你們夫妻多年,感情這種事哪能輕易衝散,太太她一定還在等您。”
“隻是,您切勿再傷太太心。”
傅晏澤沉默。
他當然明白這些,他也定要挽回她,等她回來,一切就能如從前那般了
他開口詢問:“我昏迷多久了?”
“有半個月了。”
竟然這麼久了嗎
傅晏澤難以再等,他要親自去找,卻被特助攔住:“不可,傅總,您好不容易纔醒,需要休息。”
他有些生氣:“彆告訴我,你也要阻礙我?留她一個人在國外我怎麼能安心?!”
他猛然推開特助離開。
外麵正下著大雨,傅晏澤想回彆墅,他想拿著沈書伊留給自己的盒子去尋找她。
但跑著跑著,一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擋住他麵前,懷裡還抱著一個棕色的東西。
他想躲開,可那瘋子又跟在他身後。
他本就虛弱,不願與旁人糾纏,於是加快了腳步。
可那瘋子就好像定位了他一般,怎麼都甩不掉。
傅晏澤終於打算正麵看看這瘋子究竟想作何。
可那一身臭味的瘋子見他停下,先是一愣,又衝上前抱住他。
等他察覺到疼,才發現腹部被刺了一刀。
血瞬間流了出來。
他疼得捂住傷口,表情異常痛苦。
而瘋子見狀先是嬉笑:“哈哈哈,壞蛋!叫你害死我的小狗!”
笑著笑著瘋子貌似清醒了一瞬,她慌張得看著傅晏澤,又掃視自己,崩潰得趕忙跑遠:
“不,這不是我!不!”
“救命!不要抓我!救命!我會還錢的!不要打我!”
“哈哈哈,不,我冇有這麼臟的!”
傅晏澤倒在地上,雨落在他身上,讓他的血流滿了四周。
周圍熙熙攘攘的人流聲越來越小,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纔不甘地閉上眼。
等傅晏澤再醒,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
這次受傷更加嚴重,讓他不得不靜養,他怕他要是恢複不好,虛弱得會連她都保護不了。
在醫院的日子,他總是眺望著西方,也總看著門口的位置。
他真的很想沈書伊,想得快要得幻想症了。
幻想到沈書伊在不遠處看著他笑。
幻想著沈書伊從病房門進來抱緊他。
終於,特助在他快要出院時,查到了沈書伊的確切地址。
他難得露出點笑容。
因為他期盼著能再見到她,能再與她兩情相悅。
接下來幾天,傅晏澤積極配合治療。
他看著沈書伊充滿笑容的照片,吃飯更有胃口。
看著沈書伊設計作品的照片,吃藥更有勁。
直到看見新的照片裡她畫作品時,旁邊露出個男人的肩膀後,他再也待不住了。
一出院,他就拿著他珍視的盒子,火速乘坐飛機,飛往沈書伊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