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曾照歸途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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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白苒輕咳了幾聲，倚在床頭柔聲道。

“阿州，我嗓子有點不舒服，想喝你上次煮的枇杷湯。”

路錦州聞言，下意識走向廚房。

開火，洗枇杷，切塊，動作流暢得彷彿練習過千百遍。

直到將冰糖撒進鍋中，他才猛然怔住。

他向來不進廚房，何時學會煮枇杷湯的。

記憶裡從未有過這般瑣碎的畫麵。

他叫來值夜的傭人，指著湯鍋，眉頭緊鎖。

“我怎麼會煮這個？”

老傭人猶豫片刻，低聲道。

“少爺，這是少夫桑小姐以前常給您煮的，您受涼不愛吃藥，她便找中醫調配了這配方，一遍遍給您熬”

傭人話音未落，路錦州抬手捏著太陽穴，像是在忍著劇痛。

他腦海裡驟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麵。

桑晚凝站在灶台邊，而他從後麵緊抱她，聲音帶著蠻橫的佔有慾。

“枇杷湯隻準熬給我喝，聽見冇有？”

畫麵一閃即逝，卻讓他心口莫名抽緊。

他鬼使差地端起剛熬好的枇杷湯，手腕一傾，溫熱的湯被儘數倒進下水道。

江白苒穿著睡衣找過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她愣在原地。

“阿州，你怎麼倒了。”

路錦州背對著她，目光落在空碗上，聲音有些沙啞。

“冇煮好，太甜了。”

他盯著水槽裡殘留的痕跡，心頭那股無名的煩躁愈發濃重。

彷彿剛纔倒掉的，是什麼不該觸碰的禁忌。

江白苒靠近他，柔聲說道。

“其實沒關係，我不怕甜”

路錦州不著痕跡躲開她的觸碰，冷聲打斷了她。

“不舒服還是吃藥吧。”

他揚聲喚來傭人。

“去拿點止咳藥給她。”

他吩咐完，便徑直離開了廚房。

江白苒站在原地，笑容僵在臉上。

路錦州冇回臥室，而是去了書房。

他試圖用工作壓下心頭的紊亂。

可桑晚凝無奈的笑，以及他自己霸道的聲音，卻反覆出現。

他煩躁地拽開領口，試圖想起更多細節，卻隻剩下空白。

而廚房裡，江白苒看著傭人送來的藥片和水，冇由來地覺得一陣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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