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風雪共寒霜 019

    看著兩人馬車漸漸消失在山路儘頭。

陸瑾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不甘心……

明明已經知道自己真正愛的是眠霜，明明已經懲罰了所有傷害她的人。

為什麼還是留不住她？

難道，他真的要從此失去她了嗎？

他怔怔坐回原地，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和阮眠霜的過往——

第一次在破廟遇見她時，她遞來的那碗熱粥；

他受傷時，她徹夜不眠為他換藥；

他曾許諾要和她一起白頭，要陪她走遍天下……

這些畫麵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讓他痛得無法呼吸。

“不能就這麼放棄。”陸瑾喃喃自語，眼神漸漸堅定，“眠霜隻是還沒原諒我，隻要我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總有一天……她會看到我的真心。”

從那天起，陸瑾開始暗中跟著二人的馬車。

他們走到哪個城鎮，他就跟到哪個城鎮。

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從不現身。

一次，阮眠霜和姬蘅在山中采藥，遇到了一群山賊。

山賊見阮眠霜雙眼蒙著白布，以為她好欺負，便揮著刀朝她撲來。

姬蘅立刻擋在阮眠霜身前。

可他畢竟是個大夫，拳腳功夫並不精湛，很快便被山賊打倒在地。

就在山賊的刀即將落下時，一道黑影突然閃過。

手中的劍瞬間刺穿了山賊的胸膛！

剩下的山賊見狀，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

黑影沒有追趕，隻是默默地看了一眼阮眠霜，便迅速消失在樹林中。

阮眠霜聽到動靜，緊張地問：“阿蘅，怎麼了？剛纔是誰在幫我們？”

姬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σσψ灰塵，眼神複雜地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輕聲道：

“不知道，眠霜，你沒事吧？”

“我沒事。”阮眠霜搖了搖頭，心裡卻有些疑惑。

她總覺得剛才那道黑影的氣息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

阮眠霜和姬蘅在客棧住宿時，有人悄悄在他們房間門口放了驅蛇的草藥；

他們遇到暴雨無法前行時，有人在路邊搭了一間臨時的草棚；

甚至有一次，阮眠霜感染了風寒，姬蘅缺少一味關鍵的藥材。

第二天一早，那味藥材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馬車旁。

姬蘅漸漸察覺到不對勁，他知道這些事情絕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保護阮眠霜。

他猜想到了陸瑾，卻沒有點破，隻是更加小心地保護著眠霜。

而陸瑾，每次出手後都會立刻隱藏起來。

他不敢讓阮眠霜發現自己，怕她再次受到驚嚇，更怕她看到自己後……會更加厭惡。

他已經承受不起那樣的眼神了。

再看見她的討厭的話，他一定會心碎。

這天晚上，陸瑾在一家小酒館裡喝得酩酊大醉。

他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回到了上一世。

那時，阮眠霜還在他身邊，他們住在郊外的彆院裡，日子過得很幸福。

他記得自己曾為阮眠霜種下滿院的桃花；

記得阮眠霜為他悉心做的香囊；

記得他們一起看夕陽無限……

在夢裡，他漸漸忘了自己對眠霜的傷害。

“不，眠霜……”陸瑾喃喃自語，淚水從眼角滑落，“我真的愛你，我沒有錯……我隻是……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選……”

第二日，陸瑾從夢中醒來，頭痛欲裂。

他回想著夢中的場景，心裡卻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眠霜現在對他沒有希望了，是因為不相信他是真心喜歡她。

如果自己告訴她，上一世他們幸福地在一起了，她會不會迴心轉意？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像瘋草一樣在他心裡蔓延。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堅定。

他要再嘗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