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再不照君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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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華蓋之下的椅子上,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戲謔看向他。
“憑什麼你會認為,朕會撿彆人的爛貨!”
我一麵說,一麵又把手中的熱茶從他頭頂澆下去。
欣賞著楚臨淵如落湯雞般的尊容,一股快意爬上心頭,心情莫名有點開心。
陸婉晴看我如此作踐楚臨淵,發狂一般罵我:
“楚昭寧,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昏君!就算你有全天下又怎麼樣?臨淵的心是我的!你永遠搶不走!”
我看向楚臨淵,笑著問他:
“聽見了嗎?她說你的心是她的。”
楚臨淵朝我怒吼:
“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年,叔伯宮變之日的第二個晚上,明月高懸。你跟我說過,從此你心向我,而我如天上明月,永遠自由。”
我直視著楚臨淵,說出這句話。
“怎麼一言九鼎的攝政王,如今是忘了當年的諾言了嗎?還是你,失信了?”
他的嘴角抽動,眼神中閃過一絲心虛。
“忘了那些吧。都過去了。”
“你要我忘了?”
我仰頭揩掉眼角滑落的淚水,再看他時又輕笑出聲。
“你是什麼東西?教朕做事。”
“這個女人讓朕心煩!把她扔進鱷魚院裡。”
我邊說邊指著陸婉晴,一團怒火襲來,迫切想要爆發而出。
“不要!”
楚臨淵慌亂起來。
“昭寧,不要!她肚子裡還有孩子!什麼都衝我來!”
“你來?”
我轉身走進他,指尖的玉扳指寒光流轉。
我抬手,利刃輕巧地劃開他胸前早已被血浸透的喜服。
傷口猙獰,但我視而不見,隻是用刀尖在他心口的位置,比劃著。
既然這顆心不再屬於我,那我,不妨毀了。
“好!我成全你!”
“畢竟太傅也欠了朕很多債。”
楚臨淵原本蒼白的胸膛多了幾道血紅的溝壑,血色全無的臉上冷汗直流。
他死死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濃重的血腥味在獸苑瀰漫。
鱷群開始騷動。
數十雙凸起的眼睛浮出水麵,像漂浮的鬼火,在昏暗的獸苑裡幽幽地亮起來。
它們在等待著這場饕餮盛宴。
陸婉晴看到楚臨淵負傷累累,渾身是血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
“楚昭寧,我要和你拚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我笑得前仰後合。
自從我登上這個皇位,我就再冇想過我會怎麼死。
楚臨淵不安起來,他永遠知道我在想什麼。
“昭寧,她還不懂事,你不要和她計較。”
“不懂事的人,好像要給點教訓才行啊。”
“不得好死是嗎?被鱷魚分屍算嗎?”
我看陸婉晴,輕笑說出口,順便欣賞著她花容失色的樣子。
“昭寧!”
楚臨淵的語氣終於軟了下來。
“昭寧,算我求你放了她吧。”
“求我?”
我湊近他的臉龐,看著這張我曾經無比喜歡的臉,聲音輕的像是情人間低喃。
“要怎麼求呢?八年了,太傅這是第一次求朕。朕倒是很想知道,太傅要怎樣求朕。”
他推開控製住他的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昭寧,看在我輔佐聖駕八年的份上,放了她。我給你當牛做馬。”
原來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屈膝而跪。
“可惜啊,太傅的真愛好像是錯付了。”
我俯身蹲下,拿著匕首在楚臨淵臉上比劃著,輕笑出聲。
“男人的臉原本就是最無用的。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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