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時照冥川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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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煜被皇帝召見。

他跪在禦前，還在試圖挽回顏麵，將戰敗歸咎於南疆詭計。

“父皇，此次是兒臣大意，遭了南疆埋伏偷襲！”

“但兒臣已摸清他們的路數，有了交手經驗，隻要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多撥付些軍醫和藥材珍寶，兒臣定能一雪前恥，將南疆徹底收複！”

皇帝猛地將手邊的茶盞狠狠砸在秦煜腳邊，瓷片霎時四濺開來。

“混賬東西！”

皇帝胸口劇烈起伏。

“十萬將士的生命，在你口中，就隻是一句‘交手經驗’？”

秦煜眼眶發紅：“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求父皇再給兒臣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

皇帝沉默了片刻，將腳邊一個用布包裹著的，圓滾滾的東西踢到秦煜麵前。

“打開看看。”

皇帝的聲音冇有任何情緒。

秦煜心中莫名一緊，依言伸手打開。

瞳孔驟然收縮。

裡麵裝著的，赫然是在戰場上把他打得節節敗退，那南疆小王子的項上人頭。

秦煜啞聲問：“誰乾的？”

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淡：“是安冥帶回來的。”

秦煜宛若被一道驚雷劈中，耳邊嗡嗡作響。

艱澀地問：“所謂鬼璽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皇帝冇有說話，隻是用一種深沉莫測的目光看著他，等同於默認。

秦煜卻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整個人宛如瘋魔一般。

喃喃著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二皇子神思恍惚，帶他回宮，禁足兩月，冇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兩個月後，正好趕上我和秦危的婚期。

大婚前夜，秦危專門翻牆來找我談了一次心。

“安冥，若你是和皇兄賭氣，才選擇我，這時候後悔還來得及。”

我盯著他俊美的麵容，問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殿下身上，似乎有一股不同於常人的氣息。”

“能否為我解惑？”

秦危顯然聽懂了，沉默了片刻。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

“我母親生我之時，難產而亡。”

“據穩婆說，她死後第七日，曾有人看見她的魂魄在冷宮徘徊，不願離去。”

“後來我年幼時，體弱多病，幾次瀕死，卻總能在夢中見到母親。”

“我曾以為那是巧合。”

“直到後來年歲漸長，偶爾能看見一些旁人看不見的東西，也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些陰氣。”

我心中瞭然。

他母親死後執念不散，魂魄滯留人間。

陰差陽錯讓秦危開了部分陰眼。

難怪我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如此清晰的呼應。

“殿下可知，這意味著什麼？”我問。

他搖了搖頭，神色平靜：“不知。”

“但我想，如果這就是你選擇我的原因之一，若這對你，對大秦有用任憑驅使。”

我笑了笑，“殿下，我冇有要利用你的意思。”

“隻是覺得，這是你我之間的緣分。”

大婚當日，鑼鼓喧天。

整個京城都籠罩在喜慶之中。

秦煜騎著馬，衝散了迎親的隊伍，死死攔在道路中央。

“阿冥，你出來見我一麵，好不好？”

轎簾被緩緩掀開一角，露出我戴著鳳冠，描畫著精緻妝容的臉。

目光平靜無波地看著他。

“阿冥，我這一個月想了很多，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一片深情。”

“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好不好？隻要你願意回頭，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我看著他這副情深意切，追悔莫及的模樣，隻覺得諷刺至極。

“哦？”我輕輕挑眉，“那蔣小姐怎麼辦？”

秦煜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施捨：

“盛楠她一個孤女，也不容易。”

“若連我也不要她了，她就真的無依無靠，無家可歸了。”

“不如就留她在府裡，給你做個侍妾，日後端茶送水，伺候你，如何？”

我還未開口，就在這時。

人群裡突然爆發出陣陣驚恐的尖叫。

隻見地麵上，牆壁上，不知從哪裡鑽出了無數色彩斑斕的毒蟲。

人群騷亂，許多看似普通的百姓忽然撕開外袍，露出南疆人的服飾。

紛紛拿出骨笛、蟲哨，開始操控蠱蟲，虐殺周圍的平民。

其中一個穿著南疆王袍，麵容枯槁的老者，目光怨毒地掃視全場。

最後落在了躲在人群裡的蔣盛楠身上。

“多虧了你，蔣小姐，多謝你提供的佈防圖和京城路線，放老夫的人進來。”

“老夫答應你的，待我南疆踏平秦國，皇後之位，必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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