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滿滬城，白首終成空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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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懷帶著禮物盒回到家時，彆墅裡靜得嚇人。

以前無論多晚，顧清姿總會給他留一盞燈。

他下意識地開口，“清姿，我回來了”。

可迴應他的隻有空蕩的迴音。

盒子裡的東西太過駭人，他急著想問顧清姿是什麼意思。

他不能接受心中純潔的顧清姿出手傷人，所以帶著怒氣想懲罰她。

把她關進拘留所，讓她知道離開他寸步難行。

他甚至想象過她後悔求和的畫麵。

可此刻，他心裡卻隻有發慌。

沈聿懷推開主臥的門，梳妝檯上屬於她的瓶瓶罐罐少了一大半。

衣帽間裡也空了許多位置。

他心頭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沈聿懷瘋了一樣在各個房間尋找顧清姿可能留下的隻言片字。

最後在書房的桌上找到牛皮紙檔案夾。

他顫抖著手抽出來，整個人僵在原地。

最上麵的是流產手術知情同意書，患者姓名也是顧清姿。

沈聿懷的瞳孔猛地一縮，手術日期正是她被關進拘留所那天。

她麵色慘白地說自己流產了，可他卻冇信。

他突然想起顧清姿暈倒那天，她說自己是因為姨媽痛。

原來他們真的有過一個孩子。

一個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來過，又被他殺死的孩子。

顧清姿撒謊，是不是因為那時就知道他背叛了她？

他指節發白，呆愣地拿起另一份檔案。

是離婚協議書，女方簽名欄那裡已經簽好了顧清姿的名字。

沈聿懷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踉蹌著後退，後腰重重撞在冰冷的桌角上，卻好像感知不到痛楚。

五年前轟動滬城的求婚，他當著所有媒體的麵，

將一份簽好自己名字的離婚協議鄭重地放在顧清姿手裡。

那時沈聿懷滿眼認真，信誓旦旦，

“清姿，這是我給你的底氣！”

“我沈聿懷這輩子要是敢負你，你就拿著它讓我滾蛋！”

顧清姿眼眶泛紅，笑著嗔怪他胡說。

可現在，她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賭氣和威脅。

她真的簽好了字，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沈聿懷被巨大的悔恨淹冇，心臟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前所未有的恐慌幾乎把他吞噬。

他不能失去顧清姿！

沈聿懷連鞋都顧不上穿，衝出家門直奔法學院。

他跑遍半個滬城，找到她讀書時最愛吃的那家桂花糕，

小心翼翼地捧著，守在辦公室樓下。

可他等了一天，那個熟悉的身影始終冇有出現。

顧清姿的助理注意到她的身影，滿臉厭惡疏離，

“沈總彆等了，顧教授她不會回來了。”

沈聿懷呼吸一窒，“她不要這份工作了嗎，她去哪兒了！”

助理猶豫了一下，聲音帶著責備，

“顧教授被全網汙衊學術造假，被那些不明真相的學生圍著辱罵的時候，你在哪裡？”

“她被學院解聘，最需要你站出來告訴所有人她纔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冇有插足任何人的婚姻時，你有，為她說過一句話嗎？”

沈聿懷眼中浮現血絲，不敢置信地茫然道：

“我不關注網上的新聞，你在說什麼……”

看著他這副模樣，助理冇忍住脫口而出：

“就在顧教授被學院調查前一天，你前妻來找過她。”

“她說你對她糾纏不清，愛死了她在床上的模樣，問顧教授怎麼辦！”

溫倩竟然跑到她麵前，用如此惡毒的方式炫耀挑釁！

沈聿懷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

原來在他被溫倩的眼淚和謊言矇蔽的時候，

顧清姿獨自承受了這麼多惡意。

而他不僅冇有保護她，反而成了將她推入深淵的幫凶！

手裡的點心盒摔落在地，精緻的糕點滾出來，沾滿了灰塵。

沈聿懷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緩滑坐下去，將臉深深埋進掌心。

原來一無所有的不是顧清姿，是他。

他弄丟了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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