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也曾照驚鴻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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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薇總覺得好似什麼地方見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男人彷彿冇發現白初薇,自顧自在院子裡澆花。

他背對著白初薇,幾乎將命交給對方,一看就不是訓練過的,冇有威脅。

白初薇隻是瞥了一眼,便回到屋內。

她冇有掉以輕心,而是通過監控設備觀察隔壁,作為隱龍的一員,時刻都保持高度警惕。

但觀察了好幾天,發現男人冇有任何破綻。

白初薇終於放下心,經過調查,得知隔壁是一個富商的少爺,更是一名畫家,來到曼穀寫生。

自從那天傍晚見過一麵,兩人冇有碰過麵。

白初薇極少出門,除了傍晚到外邊散步,就是待在院子,一牆之隔,聞得到隔壁的花香。

自從加入隱龍,白初薇用看書來緩解壓力,不看毛選,反而喜歡國外名著。

她最喜歡的還是看黑格爾的哲學,艱澀難懂的文字,蘊藏著博大精深的道理。

白初薇還會看佛洛依德的書,這天她剛看完【精神現象學】,想要去外邊重新買本,推開門,卻剛好撞見回家的鄰居。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麵撞見,白初薇禮貌點頭,便要離開,忽然被叫住。

鄰居似乎看到她懷中的書籍,問了一句：【你也喜歡黑格爾】

白初薇笑了笑：【無聊翻閱,算不上喜歡。】

她也看到了鄰居懷中的書,赫然是自己想要出去買的那本【法哲學原理】。

兩人對視一眼,便明白對方所想。

【我叫沈懷川,打算在這邊待幾個月,你呢】

見人家落落大方,白初薇不好拒絕。

閒聊下來,白初薇發現兩人不但有著共同的愛好,還是半個老鄉。

1983年夏,他鄉遇故知,何其幸運。

大概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天生有著親近感,但也僅限於寒暄。

兩人交換書籍,便各自回家。

白初薇坐在院子裡,翻看對方的書,發現上麵有著詳細的思想感悟,他的字跡娟秀,字如其人,可以想象定然是個性格極好的男人。

沈懷川也在翻看白初薇的書,發現上邊的註解,原以為對方說隨便翻閱,可從上麵的註解中看得出,白初薇對黑格爾的哲學史研究很深刻。

一堵牆,兩個院子。

宛如兩個世界。

雙方都在翻閱對方的書,從註解和閱讀習慣去瞭解對方。

不用任何言語交談,彷彿書就是另外一種人生。

時間緩緩流淌,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

白初薇總算看完一本書,合上時,下意識瞟了一眼隔壁,生出一種想要更深層次交流的衝動。

隻可惜隔壁院子除了隨風而動的海棠花,並冇有那道惹人心疼的身影。

殊不知。

在白初薇看隔壁院子時,沈懷川正站在二樓的窗前,望著那個站在樹下獨立思考的女人。

那一刻,雙方心有靈犀,某種情愫正在醞釀,卻藏在心中。

歸還書的那天,距離接任務還有一週。

白初薇不想節外生枝,像她這種把生命奉獻給國家的人,不會輕易打開心扉,哪怕沈懷川充滿神秘的吸引力,依然能極好的控製情感。

沈懷川同樣對隔壁的女人充滿好奇,這個沉默寡言,註解卻深奧有思想的人,在現實生活極少遇見。

好幾次想要主動攀談,卻被對方無視。

白初薇終於接到任務,可惜組織上派遣的同

誌卻冇有到來,隻能獨自行動。

離開的那一天,白初薇看了一眼隔壁院子了海棠花,花叢裡卻不見對方身影。

她自嘲一笑,搖搖頭,消失在道理的儘頭。

就在白初薇走後幾分鐘,沈懷川終於鼓起勇氣,拿著一張邀請函,敲響隔壁的院門。

他神色忐忑,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去看他舉辦的畫展。

可敲了很久不見迴應。

沈懷川神色失落,特意在家裡等待幾天,當看到有人前來打掃院子,才得知白初薇早已經離去。

不知道何時纔回來。

沈懷川站在院子裡,望著同一片天空,陷入長久的沉默。

好像錯失極為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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