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輪轉盤 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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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
師師不知道,也就冇回答。
何玄徑問:“可是那張傳單上不是給困難的留守兒童麼?怎麼都是福利院的?”
“不知道。”師師還是淡淡說。
那個女孩估計也和師懷差不多大年紀,所以師師看她也總感覺師懷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這樣。
但實打實地,宮以寧拍的視頻師懷總是樂嗬地笑。
“你再去給我拿兩張卷子,你那資源那麼好,我非得蹭蹭。”何玄徑倚著門框,不打算進去。
師師找了一張比較經典的考題,還有一套難點的自印題。
“謝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師師把鉛筆橡皮也還給他:“嗯,那張自印的可能做起來有點怪,你不用糾結,還有明天我叫你吃早餐啊。”
何玄徑滿口答應,但他心裡清楚,今天晚上做完兩套試卷明天能不能起來還是一回事。
“敲門我不開,你就直接進來吧。”他光顧著看卷子,轉身準備去輸入密碼。
何玄徑回家先把校服塞進洗衣機洗了,剛放假的時候忘得一乾二淨。
等速洗完晾上衣服,他自己一人坐在客廳裡給池漸打了個視頻。
“有事?”池漸接通得很快。
何玄徑止不住地犯賤:“冇事就不能打給你了?”
“你有病趕緊去治,建議麵診,我這邊不支援網診。”
畫麵裡隻有池漸的半張臉,何玄徑也看不見池漸在乾什麼。
“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
池漸歪頭看何玄徑一眼:“你又冇開燈?”
“嗯,懶得開,一會兒就回臥室了,衣服晾上剛把陽台的燈關掉。”何玄徑手裡還緊攥著試題不放。
池漸又隻剩半張臉:“我明天吃完午飯再回去。”
“行,那我就不等你一起吃了。”何玄徑炫耀著說,“你根本不知道師師做的飯有多好吃!算了跟你這種冇品的人說不清,我掛了。”
池漸隔著螢幕都想梆梆給他兩拳:“是,你最有品,你長了三張嘴,你能不有品麼!”
何玄徑反手就是掛電話:“讓你每次都先掛,早晚把你掛了。”
何玄徑給手機在客廳充上電,自己拿著紙筆回屋做題。
至於為什麼是把手機放在客廳而不是放在臥室去充電,何玄徑解釋道:“抵製手機誘惑,從你我做起,從每一件小事做起。”
他看著卷子,一臉堅毅:“惡戰。”
第二天早上,當師師敲門何玄徑冇開,他便按照昨天說的直接輸密碼進去叫人。可走進房間,何玄徑卻在桌邊擡起憔悴的眼看向他。
“你!”師師皺著眉毛,指著桌上的卷子,不可思議道,“一夜冇睡?”
何玄徑看見師師來,卸了力氣,趴在桌子上,抵死掙紮:“算不出來……根本算不出來……”
“這是謀殺!是謀殺!”
師師有點不忍心叫他去吃飯了,那黑眼圈熬了兩夜更是明顯。
他走到何玄徑身旁,看著滿桌的演草紙,不免有點後悔給他拿卷子了。
“算不出來就不寫了唄,怎麼能熬一夜呢。”
他坐著靠上師師的腰,有氣無力道:“你都寫出來了,我以為我也能做。”
“那我也不是一下子就會的啊,你今天再寫又冇什麼,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不要這麼軸。”
他用手托住何玄徑的頭,又說:“不會你可以藉助數字設備的……”
他一低頭,何玄徑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何玄徑的一隻手還抓著鉛筆,但很快鉛筆就倒下了。
“玄徑?”師師輕柔地叫他。
他也不可能讓何玄徑就這樣睡在這兒,但要真是把他弄到床上何玄徑又可能會醒過來。
無奈之下,師師還是先選擇讓他睡會兒。
睫毛很濃密,一動不動。
師師不會形容,他隻覺得何玄徑這種長相很養眼,尤其是看他吃飯,他都會忍不住多吃兩口。
起伏起伏伏——這是師師對人長相最高的評價,也是用來形容何玄徑的。
他站在這裡撐了將近一個小時,何玄徑才緩緩轉醒。
他第一件事就是輕哼一聲,然後把師師當成枕頭抱住。
師師僵硬地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玄……玄徑。”
何玄徑感覺這道聲音從四麵八方傳過來,他鬆開師師堵住耳朵:“不會不會,不寫了不寫了,改了改了,從良從良。”
說完他就又栽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師師淩亂了好久,腰圍上的暖意散了好久都散不掉。
何玄徑在桌子上顫了下。
他最終還是彎下腰把何玄徑從凳子上撈起來,輕輕把人放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才離開。
餐桌上的早餐涼了好久,他也就那樣吃了,自己一個人,不值當再熱一遍。
他吃完定了箇中午做飯的鬧鐘,打算到時候去把何玄徑叫醒。
下午就要返校,該帶的東西也得收拾一下。
這期間師懷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這兩天電話手錶同步過來的照片多是一些玩具好吃的,還有師懷那張對著鏡頭大笑的臉,當然應該還有一些是跟宮以寧玩的時候拍下來的模糊照。
“哥哥,今天你就要去上學了是嗎?這是阿姨告訴我的。”師懷拿著電話手錶問他。
師師停下手裡的活:“是啊,你明天是不是也要去幼兒園交新朋友啦?”
“嗯!哥哥怎麼知道?”
師師笑道:“也是阿姨告訴哥哥的哦。”
師懷嘟嘴哼一聲:“好吧,我為什麼不見其他的哥哥?”
“他們都有事要忙啊。”師師說。
師懷聽完又問:“哥哥有人陪嗎?自己一個人會不會冷漠?”
這小傢夥應該想說的是“寂寞”。
師師勾勾唇角:“不會啊,你的帥哥哥陪我呢。”
“是嘛,”語氣裡多了點激動,“那我想跟帥哥哥講電話。”
“不行哦,帥哥哥在休息,你不能打擾他。”師師對他道。
語調失落,師懷說:“這樣啊,那好吧。”
“你在家裡要聽話,到了幼兒園裡也要聽老師的話。有什麼不舒服困難都要跟阿姨老師說,不要忍著。不要跟陌生人走,也不要鬨脾氣……”
師懷每次打電話都要聽這些,他有些不滿:“哥哥你要是再說這些話我就再也不跟你打電話了,我都已經記住了,哥不需要每次都提醒我。”
師師也意識到每次都在這樣的話中掛掉電話,他說:“好,哥不說了,等哥去看你給你帶好吃的。”
“嗯!”師懷笑出聲,“哥哥我掛了,我要去跟阿姨一起上班哦,阿姨誇我是小藝術家。”
“好——那小藝術家再見,記得上學前把電話手錶充滿電,這句話我冇有說過哦。”
“好的好的我記住了,哥哥再見。”
掛掉電話,師師臉上的笑意還是難以平複。
點進跟何玄徑的聊天框,上麵最後一條是昨天逛超市a出的錢。
他收了,因為不收何玄徑揚言要把他的頭打爆。
他實在看不順眼自己的頭像,就去網上隨便扒些圖準備換上。
挑挑揀揀,換上了喜羊羊與灰太狼動畫片裡正在打卡下班的太陽公公。
換好他就繼續收拾一些卷子,準備把能扔的就給扔了。
昨晚柳可跟宋念唯也聽到了什麼風聲,來找他要題。
師師當即扶額苦笑,全是對知識的渴望。
忙活一大圈,他躺沙發上眯了會兒。
直到鬧鐘響,他才翻個身玩會兒手機。
差不多也到點,他就去喊何玄徑。
何玄徑不想起床,但今天下午三點返校,不起肯定是不行的,不吃飯也是不行。
師師叫了不下三十遍“玄徑”,以及說了不下二十遍“該起來了”,甚至說了不下十遍“要上學”。
何玄徑半死不活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起初是有起床氣的,後來在這邊跟池漸住在一起,被池漸教訓得彆說氣了,必要時連起床都是一喊就起。
要說為什麼,那必定是他一發脾氣就會大聲吵吵,池漸就是聽不得彆人對他大喊大叫,現在還好,隻是陰陽怪氣地劈頭蓋臉罵一頓,想當初,他不是擡手扇就是上腳踹。
池漸相信,好心耐心是跟傻子講不通的,但略施拳腳則肯定被人銘記,甚至還會添油加醋、誇大其詞把他神化。
“師——”何玄徑朝天大呼,“你這是謀殺——”
師師把窗簾給他拉開,回身道:“我也冇讓你一晚上寫完啊,不是說了不讓你糾結麼。”
他訴苦:“不是我也冇有糾結一道題啊,我四道單選算不出來,還有一道算出來冇有這個選項。兩道填空題都讀不懂……背麵的大題更是隻能寫個第一問……我一定是冇救了!無力迴天!病入膏肓!”
“誒那些題昨天就告訴你是來消磨時間的,老師課上也不拿它當課講,高考也不考這麼難的題。”師師靠著窗看他。
何玄徑撇著嘴說:“哇,可卷子上你都是寫得滿滿噹噹,前麵選擇填空冇有解題過程就算了,後麵大題我也隻能看個大概——”
太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師師揹著光站,整個人都鑲了金邊。
何玄徑看傻眼,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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