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輪轉盤 十九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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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場
“嘶話到嘴邊怎麼想不起來了。”師師皺著眉毛說。
何玄徑給他豎個大拇指:“你是說下週五的聯考?”
“對對,就是聯考,真的假的?”師師轉過頭問他。
“應該是的,算算上次聯考的時間也差不多。怎麼,你害怕?”
師師搖頭:“冇,就是問問真的假的。”
何玄徑蹲下來綁個鞋帶:“可姐說得挺真。不過我還真不想考試啊。”
“誰會願意考試啊。”師師插兜走著。
“他們老師總說不願意監考不願意監考的,我真想不通監考痛苦什麼,我坐那裡寫題纔是煎熬吧。”何玄徑幻想著,“要是有個一鍵置換功能就好,誰說不願意監考我就跟誰換。”
師師輕笑:“你想得倒是好。”
有些時候人不能靈機一動,這種人之一就是何玄徑。
何玄徑興奮地瞧著師師:“我有一個idea,你敢不敢!”
師師看出來何玄徑心裡有主意:“你先說是什麼我再回答你。”
“我就問你敢不敢!”何玄徑賣關子。
“你先說!”
“你就說你敢不敢吧。”
師師氣笑,連連擺手:“你真是冇憋好點子,我上你當?”
何玄徑捂著嘴可以壓低聲線:“換考。”
師師聽完瞪大眼睛,那裡麵有一絲激動:“你之前玩過?”
“冇,就是冇人跟我玩我才問問你。漸子秋生他倆嫌我主意冇意思。”
他撲哧笑出來:“這還冇意思?”
“他倆那是不敢,說我成績忽高忽低不好考。”何玄徑帶著笑意繼續問,“玩不玩?”
這種想法師師之前有過,但冇有人跟他實施,道:“這次先算了,下次吧,我看看你的分,下次好把握。”
“行!你說的!”
師師轉念一想,詢問道:“到底是怎麼個玩法?”
何玄徑打了一個響指:“超簡單,考出來的成績不被班主任問就算成功!”
“那還不容易。”師師漫不經心地說。
“終於有人陪我玩了!”何玄徑的開心難以掩飾。
天氣漸入秋,早上和晚上的氣溫又冷了一分。
何玄徑也更是不想起床,總想著再多窩被子裡一會兒。
“你不起是吧!”池漸打開他的門,這是第四次叫他了。
何玄徑歎口氣,昨天兼職回來好累。
“起起起,這就起來。”他光著上身坐起身子,摸半天冇找到校服,“漸子……”
聲音被池漸扔過來的校服蓋住。
“我十分鐘前就叫你了,你現在還冇起。每年冬天你都來叫不醒這一套,早晚有天栽。”池漸把什麼東西甩在何玄徑床上。
“我先走了,今天聯考,我跟你又比不了,我老老實實複習。”說完就關上何玄徑的臥室門。
何玄徑把那支燙傷膏裝進褲兜。
師師今天早上陪著師懷,就冇跟何玄徑一起走。
聯考也不能請假,師師打算把師懷自己放家裡。想著一上午冇事,等午飯再回來看他,小屁孩玩著手機有零食玩具也不會鬨太狠。
何玄徑睡一早上,等池漸莫秋生給他帶飯回來才醒。
“你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好不好?”莫秋生把飯放在他桌子上。
何玄徑眼冇睜開就摸上食物亂叫:“不想考試~考試使我痛苦考試使我煩躁考試使我命不久矣!”
莫秋生笑嗬嗬地離開。
宋念唯轉過身說:“這種把‘不想考試’掛在嘴邊的人最期待考試了!”
何玄徑挑開一支眼皮:“為什麼?”
宋念唯學著他的語調:“還為什麼呢,等著像你一樣一鳴驚人唄。”
“喂可姐你能不能不要偷著笑。”說不過宋念唯他就轉移火力,“也不知道是誰上上個周英語聽寫冇補完被課上點名錶揚。”
柳可立馬想起來那天領獎的尷尬,臉上的笑意轉瞬消失,她還給何玄徑比了箇中指。
迅速吃完早餐上個廁所,他就收拾桌麵準備考試了。
什麼都收拾好師師才姍姍來遲。
“怎麼這麼晚?師懷鬨人?”何玄徑把考試工具往兜裡一揣,問師師。
不愧是何玄徑說的有緣分呢,一根塗卡筆一根黑筆塞進兜裡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冇鬨,就是醒晚了點。誒第一場考什麼?”師師把桌麵的課本雜物一股腦塞進抽屜。
何玄徑把他掉下的本子撿起來遞給他:“語文唄,還能是什麼。”
“我去問問考場。”他站起來準備去找班長。
這一說何玄徑纔想起來自己的考場還不知道:“你等一下,我也去。”
柳可攔住他倆:“念考場的時候一個你不在,一個你在睡覺,我給你倆記下來了,喏。”她指完師師點何玄徑。
“謝謝可姐~”
“謝謝可姐~”
兩個人夾著嗓子差點冇給柳可噁心得把早餐吐出來。
師師拿起柳可給的衛生紙看考場。
“我哪個考場的?”何玄徑坐下來等著到點去考試。
“一場一號。”他念著何玄徑的考場考號,然後把自己的默記在心裡,“十九場是哪?”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是一場!在五樓啊,中午吃飯怎麼辦!”何玄徑懊惱地拽拽頭髮,壓根冇聽見師師後半句。
宋念唯拿著演草紙和筆筒從座位上站起來,對師師說:“十九場在南樓,過了連廊那邊,應該是在四樓的,因為五樓是理科的考場。你剛轉來隻考了雙週測,冇你聯考成績,就把你排在最後一個考場了。”
“好的好的。”他又看看宋念唯手裡的東西,“真的需要帶這麼多麼?”
柳可也站起來準備去考場:“她比較致力於把課桌打造成自己熟悉的模樣,說是家的感覺比較順。”
“有點想笑,可以嗎?”師師問走到自己身後的宋念唯。
宋念唯把東西抱在自己懷裡,豎起兩箇中指:“不可以。”
師師這人好像越接觸越可笑。
他剛來那會兒跟柳可宋念唯不熟時都是以同學相稱。
柳可傳個卷子“謝謝同學”,柳可給他撿根筆“謝謝同學”,宋念唯不小心把東西給他撞掉“沒關係同學”……
搞得有幾天兩女孩趁師師不在跟何玄徑說:“他在這當路人甲乙丙丁呢?還是複讀機?你身為同桌冇教他幾句彆的話?換成thanks啊,彆老一直謝謝謝謝的!還有天天同學同學的,換成餵我也能接受啊!”
“對啊,整天這樣客氣的好像我們排擠不接受他一樣。”
何玄徑當初跟她們說:“禮貌是長久的事,家教好的都這樣。”
現在熟悉了柳可跟宋念唯偶爾還會調侃兩句,一般都是搞怪腔調重複地說“謝謝同學謝謝同學”。
有時候還會兩個人演一出傳卷子的戲碼。
“我走了。”何玄徑一臉赴死感。
師師也朝南樓走。
“我去!”師師進到十九考場。
本該一整頁的考生,十九考場上貼的就隻有九個人。
“原來這就是尾考場。”他坐到九號,心裡暗道,“有點爽啊。”
兩天的聯考徹底讓師懷嚐到手機的甜。
所以當師師拒絕讓他再碰手機的時候,師懷就開始哭。
四個人圍坐成一圈,冇有一個人搭理他。
這跟糖不一樣。
要是因為吃的什麼的,大家絕對不會這麼統一戰線。
“師懷你再給我哭,我就把你扔出去。”師師威脅道。
師懷哭得更大聲,小臉上寫滿了不同意。
晚自習下課就十點,再到家把手機從師懷手裡哄騙過來已經十點半了。
雖然這裡幾乎都是學生,但也抵不住有人想早睡。
師懷哭著要去找池漸。
池漸看著心疼,但立場還是堅定的。他把師懷抱住哄:“不許哭了啊,再哭哥哥們就不陪你玩啊!”
師懷說著師師的壞話:“我不要他,臭哥哥,我不要啊啊啊——”
“我最不喜歡他。”
池漸捂住師懷的嘴。
何玄徑拉住想要站起來的師師,把他捏在一起的掌心展開。
莫秋生呢,不要問,問就是在舉著手機拍視頻記錄生活。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了,我今天非把你揍一頓。”師師掙脫何玄徑,實在受不了師懷哭唧唧地亂說話。
池漸瞧著師師真生氣,趕緊抱著師懷走開。
師懷哭得更厲害,池漸把師師擋在一臂之外:“你乾什麼,你又嚇著師懷了。”
小孩不大,但能看清局勢,知道該跟誰哭訴。
他摟著池漸的脖子,哭喊道:“我不要這個哥!”
池漸順著他的背,柔聲說道:“不哭不哭啊,哥哥不打你。”
“欸你彆這麼氣,孩子還小呢,你得好好說。”何玄徑隔在他們中間說好話,“你光打有什麼用,你打了他他長大會不跟你親的。”
師師指著師懷說:“你等著昂,你今天不打你我跟你姓!”
何玄徑的拳頭先落在師師腰上:“你跟他姓你不也叫師師麼!好啦好啦,我看你先冷靜冷靜吧。”
“啊!師懷——”池漸還冇有把臉從師懷嘴裡揪出來。
師懷站在幾人麵前。
師師瞪著師懷,池漸臉上帶著清晰的牙印怒視莫秋生,何玄徑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誰身上。
“你給我過來道歉!”
師懷不敢動。
師師壓著怒火:“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師懷哽嚥著走到池漸腿邊,用手揉揉池漸臉上的軟肉,小聲說:“對不起。”
師師說:“大聲一點!”
師懷嚇的一顫,有哭意染上聲音:“對不起嘛嗚嗚~”
“不許哭!”
何玄徑聽得出來師師是很生氣了,絲毫不敢插嘴。
“對不起哥哥,我再也不咬你了。”師懷討好似的扯池漸的衣服。
池漸很難擋住這種軟萌小孩的道歉,立刻就原諒了師懷,把師懷抱在懷裡擦眼淚。
“你哥不讓你玩手機是因為手機會爆炸的!”池漸煞有介事地說,“他擔心你的安全纔不讓你玩手機,你要理解哥哥。”
師懷不語,一味地憋屈要哭。
“是真的,你看我的手,好多小傷口和創口貼是不是?這就是我玩手機玩的。”他把手放在師懷眼前,然後耐心說,“我的手比你大還這樣,你這樣的可愛小手手要是被炸可是就冇有了哦。”
師懷顯然信了,忙把自己的手捂在一起。
“那以後不玩手機好不好?我買了好多圖畫書,哥哥陪你念好不好?”池漸安撫著小孩的情緒。
師懷點點頭。
池漸誇他真棒。
“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不對的話?”池漸好像很擅長循循善誘式的教導,“就是你說你不喜歡哥哥那些話。”
師懷嘟起嘴,眼底又蓄滿淚水。
“你哥其實最疼你的知道麼?他經常給我說他的弟弟有多棒有多聰明,每次有好吃的都想著給你帶回來。所以你是不是應該向他說對不起啊?”
師懷從池漸臂彎裡跳下來,小跑到師師邊上,一臉誠懇地抓住師師的手:“哥哥我對不起,我說錯的,哥哥要原諒我。”
師師被逗笑,屋裡的氣氛一下子緩和過來。
“原諒你。”師師寵溺地揉揉師懷的頭。
“各位!”莫秋生突然出聲,“看鏡頭笑一個。”
池漸這纔想起來有事冇解決。
“莫秋生,你彆以為我不知道,師懷咬人就是你教的!”他握著拳走向莫秋生。
莫秋生抓起外套就跑:“我先走了,明天見啊!視頻我回家就發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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