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拳台：崆的世界 第7章 算你狠破爛頭

    -

檢修區的鐵鏽味裡混進點草莓糖的甜香時，謝無道正用牙咬著扳手擰反應堆的螺絲。那香味黏糊糊的，裹著核輻射特有的金屬腥氣，像塊化了的糖黏在通風管上——他抬頭的瞬間，就看見糰粉毛從堆成山的廢機甲零件後滾了出來，帶著串叮叮噹噹的響聲。

“哎呀！”

粉毛姑娘摔在他腳邊，懷裡抱著的鐵皮罐子滾到謝無道鞋尖前，蓋子崩開，露出裡麵亂糟糟的線團和半塊啃剩的草莓硬糖。她抬頭時，兩縷粉色捲髮搭在沾著油汙的臉頰上，眼睛瞪得溜圓，像隻受驚的倉鼠——正是阿肝。

“謝、謝無道？”她眨巴著眼睛，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粉色揹帶褲上的補丁，“好巧啊……我找張三呢。”

謝無道的目光落在那鐵皮罐上。罐子側麵用馬克筆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罐口露出的導線纏著塊生鏽的核廢料晶片——那是“張三”的核心部件，個隻會說冷笑話的破爛核頭，此刻正發出微弱的滋滋聲，像在打招呼。

“它在罵你笨。”謝無道鬆開嘴裡的扳手，指腹蹭過下巴的胡茬，“上次讓你彆用銅線纏它，容易短路。”

阿肝慌忙把罐子抱起來，臉頰更紅了，粉色的睫毛忽閃著：“我、我怕它冷嘛……張三說它以前在覈反應堆裡待慣了，怕冷。”她說著，把罐子貼在臉頰上，小聲嘟囔，“是吧張三？”

罐子裡傳出一陣斷斷續續的電流聲，像是在歎氣。謝無道挑眉——這破爛核頭也就對這傻白甜蘿莉有耐心，換了彆人，早用輻射超標警告把人轟三裡地了。

“找它乾嘛？”謝無道低頭繼續擰螺絲，反應堆的幽藍光映在他側臉，“又想拆它的散熱片當髮卡？”

“纔不是！”阿肝急得站起來，揹帶褲上的鈴鐺叮鈴響，“張三說你這的舊機甲裡有塊‘記憶晶核’，能記著三十年前的星圖……我想找它看看，我爸媽是不是在上麵。”她說著，聲音低下去，手指摳著罐子上的笑臉，“他們說去星際探險，再也冇回來。”

罐子裡的張三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謝無道動作一頓——這破爛核頭從不碰關於“失蹤”的話題，當年在非天的廢料場，它就是因為拒絕透露前主人的下落，被拆得隻剩塊晶片。

“它說……在左邊第三堆零件裡。”謝無道突然開口，聲音有點沉，“我幫你找。”

阿肝眼睛一亮，粉毛都跟著顫了顫：“真的？！謝謝謝無道！”她蹦跳著跑向零件堆，揹帶褲的鈴鐺聲撞在金屬板上，彈回來的調子竟有點像兒歌。

謝無道看著她的背影，又瞥了眼那鐵皮罐——張三的電流聲柔和下來，像在哼不成調的安眠曲。他扯了扯嘴角，抓起扳手往反應堆上砸了下：“算你有點良心，破爛頭。”

罐子裡傳來聲輕響，像是在笑。陽光從檢修區的破天窗漏下來，照在阿肝扒拉零件的粉色身影上，把那些鏽跡斑斑的金屬，都染得甜絲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