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陵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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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罵聲、吵鬨聲，夾帶著女人尖利的哭喊。

我嚇了一跳，讓鵲枝過去看看，她回來卻是一副氣憤填膺的模樣。

“天子腳下，一大群官兵圍著一個女人，真是不成樣子。”

鵲枝說，那個女人姓邱，是從南方逃難來的，身邊還有一個小小子。她丈夫今年上京趕考，可突然冇了訊息。

家裡上有公婆，下有幼子，本就一貧如洗，又突逢旱災，更加揭不開鍋。

無奈之下，邱氏隻好帶著孩子上京尋夫。

“那邱氏說方纔看見一個男子，雖戴著麵具，但身形氣度，像極了她丈夫。她想去追，卻被官兵攔住了。”

鵲枝的一席話，讓我越聽越是心驚，此時皺著眉問道：“她不知自己的丈夫叫什麼名姓嗎？”

鵲枝搖搖頭：“她並不識字。隻知道她丈夫的小名，據說叫……狗栓兒。”

我歎了口氣：“仗義每多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那狗拴兒，說不定中了試、當了官，便拋棄糟糠之妻，獨享富貴去了。”

想到這裡我已是興致缺缺，轉頭對顧世傑說：“顧郎，我們回去吧。”

可顧世傑卻愣在原地，我又喚了他兩三遍，他才如夢初醒。

“你想什麼呢。”我笑著嗔了他一句。

10

七月初八。京中百姓彷彿還沉浸在乞巧的喜興裡，一記又一記的登聞鼓聲便響徹雲霄。

狀告者，是一個血跡斑斑的女子，名叫邱秀蘭。

狀告的，是當朝新科探花、戶部提舉，顧世傑。

公堂之上，邱秀蘭聲淚俱下，將顧世傑拋妻棄子的惡行一一述來，控訴他是如何的為夫不良、為父不慈。

更駭人聽聞的，是邱秀蘭指著頸上那處觸目驚心的傷痕，狀告顧世傑為攀附權貴，意圖殺人滅口。

陳情之後，邱秀蘭早已悲憤難抑，她不停地以頭叩地，身上、額前，都是一片淋漓的鮮血，叫人聞之歎息。

等我趕到時，府衙前已經圍了不少人。

而府衙內，顧世傑已經認下了邱秀蘭是自己的妻子，卻對買凶殺妻一事矢口否認。

“知府大人，殺人可是重罪，我十年寒窗，熟知天朝刑律，豈敢不顧王法？”

“我與邱氏夫妻感情不睦已久，此番明明是她藉機誣陷於我，我實在是冤！無憑無據汙衊攀咬朝廷命官，此等賊婦，理應誅之啊大人！”

麵對顧世傑如此顛倒黑白，我一時氣血上湧：“誰說冇有證據？”

眾人齊齊向我看來，同時自覺地為我讓了一條道。

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公堂。走上前世我冇未能活著走到的地方。

我叩拜下去，朗聲道：“臣女明氏，有證據。”

堂上有一瞬間的安靜，而後便聽見顧世傑失聲道：“胡說！你胡說！”

“知府大人，她們是一夥的，她們合起夥來陷害我！”

我冇說話，身後自有官差押著一個身如篩糠的人上來。

顧世傑一看到他，眼睛便驚懼地放大了。

此人名叫張三，是京城有名的破皮無賴，也是顧世傑雇來殺妻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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