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註定的劫 024

    為了工作方便，霍沐淮租了一套頂樓的公寓。

隔天，他對門也搬進來一戶。

是江飄淼。

在京北的這一個月裡，霍沐淮經常能在各種地方偶遇她。

超市貨架旁、火鍋店門口、公園某個角落……

以她的身份，是不適合出現在這些地方的。

霍沐淮知道，她一直在跟著他。

偶爾迎麵碰上時，他們會像普通朋友一樣寒暄一兩句。

其他時候，她都是默默跟在身後，像道影子一樣。

慢慢地，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裡的霍沐淮也習慣了，隻當不花錢買了個免費保安。

成為鄰居之後，見麵的機會逐漸增多，江飄淼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

她時不時就會主動邀約，詢問要不要一起散個步，一起共進晚餐，一起出遊。

霍沐淮總會找藉口拒絕。

每次聽到抱歉兩個字，她的眼神就會黯淡許多。

他無數次以為，這次婉拒之後，就不會再有下次了。

可等隔天再見，她又恢複了過來，興致盎然地同他打起了招呼。

看著她獻殷切的模樣，無端的，霍沐淮想起了她大學時和沈儒賢在一起時的那些日子。

也是像現在這樣生怕對方生氣拒絕，百般討好，到了不顧自我的地步。

不過他不是沈儒賢，不會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些好，也沒有故意逗弄她，以凸顯自己魅力的奇怪癖好。

他隻是想好好度過每一天，享受人生，僅此而已。

時間一天天流逝著，從春走到夏，又到了晚秋初冬。

這個持續了近一年的專案，也到了收尾階段。

合同的截止日期，恰好是霍沐淮二十五歲的生日。

他訂了這天飛回舊金山的機票。

離開前一天，他收拾行李到了淩晨，突然發現窗外下起了小雪。

時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他一開啟，就看到了捧著蛋糕的江飄淼。

她明明是笑著在說生日快樂，可霍沐淮卻能從她的身上窺見一些哀傷的情緒。

他愣了一刻，又很快恢複了平素的淡然，很禮貌地和她道謝。

蠟燭點燃後，他雙手合十，許下了一個心願。

再睜開眼時，他看到了江飄淼那雙隱隱帶著期待的眼神。

“許了什麼心願？”

“和去年一樣。”

話題就這樣戛然而止。

江飄淼想起了去年他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嘴角的笑容慢慢變得苦澀。

霍沐淮垂下眼眸，避開了她的視線。

氣氛就這樣凝滯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聽到江飄淼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沐淮，去年你離開那天，送我離開家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我那時候沒聽清。”

是什麼呢？

霍沐淮其實也想不起來了。

那些帶著濕冷氣息、讓他難以回首的記憶，其實都已經被時間衝刷得斑駁模糊了。

他記得的，隻有鮮活、明亮的歲月。

那些一想起來，就讓他倍覺溫暖的場景，都還曆曆在目。

而在新的一歲來臨之際，他期望之後遇到的所有人，和即將發生的所有事都能圓滿。

所以他隨口編了兩句話，當做回應。

“祝你幸福。”

“也祝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