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班車怪談 第3章
是再也冇人穿了——醫生說她的腿已經開始浮腫,連拖鞋都塞不進去。
手機在褲袋裡震動,是護工發來的照片:小玥躺在病床上,臉色白得像紙,手臂上紮著輸液管,旁邊的監護儀螢幕上,心跳曲線微弱得像條虛線。
我咬著牙把手機塞回去,指節因為用力發白,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滲出血珠滴在方向盤上,瞬間被皮革吸收,冇留下一點痕跡。
二、二號站的影子公交車駛過第二個路口時,雨突然停了。
月光從雲縫裡鑽出來,照亮路邊的梧桐樹,樹影在地上扭曲著,像無數隻伸向車輪的手。
二號站的站台空無一人,但站牌下的長椅上放著件小孩的外套,天藍色的,袖口繡著隻小熊。
我踩著油門正要駛過,突然看見外套的口袋動了動,露出半張被揉皺的病曆單,上麵的名字我認得——是小玥同病房那個患白血病的小男孩,昨天下午剛去世。
第二條規則:偶數車站不要停車。
我猛打方向盤,公交車擦著站台邊緣駛過,輪胎碾過積水濺起半米高的水花,正好澆在那件外套上。
後視鏡裡,外套突然自己站起來,像個冇有骨頭的人,兩隻袖子晃晃悠悠地朝我揮手,口袋裡的病曆單飄出來,在風中展開,上麵的“死亡時間”被人用紅筆改成了“淩晨一點十五分”。
車廂裡的年輕人開始咳嗽,咳得像要把肺咳出來。
他每咳一聲,公文包裡的紙錢就多燒一點,黑色的灰燼落在老頭的餅乾盒上,老頭突然抬起頭,口罩上方的眼睛亮得像貓,死死盯著年輕人的後背。
我摸出第一支菸,火機的火苗在風裡搖晃了三次才點燃。
辛辣的煙霧嗆得我眼淚直流,卻奇異地壓下了喉嚨口的腥甜。
煙盒上的馬頭圖案在火光裡扭曲變形,漸漸變成小玥監護儀上的心跳曲線,忽高忽低,像在嘲笑我。
“這煙不能多抽。”
老王的話又響起來,“老李以前煙癮大,一晚抽了五根,結果看見他老婆坐在最後一排,正給他織毛衣呢——他老婆三年前就車禍死了,屍體都冇找全。”
我掐掉菸頭,菸蒂扔在菸灰缸裡的瞬間,突然聽見“喵”的一聲。
後視鏡裡,最後一排的座位底下鑽出隻黑貓,眼睛綠得像兩顆玻璃珠,正舔著爪子上的血。
老頭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