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彈偵探 第7章
陸毅嘴裡含著牙刷，看著手上的懷錶，桌子上還放著一張寫著一個地址的紙條。
江憶雨剛把老管家送出門，回來時順便抽出了陸毅嘴裡的牙刷，說道：“你這個牙想刷多久？”
陸毅給自己倒了杯茶，用茶水漱了漱口，吐在了茶幾下的垃圾桶裡，目光卻一刻也冇有離開手裡的懷錶。
“你不感覺不對勁嗎？”陸毅問道。
“哪不對勁了？”江憶雨一愣。
陸毅指了指桌子上的懷錶，說道：“那老管家說這是他準備好的照片，但看這懷錶純銀製造，鍍金花紋，上麵還用紅寶石鑲嵌。對他一個侍奉不受寵的私生子的管家來說，這東西很貴重吧？”
“正常早就知道要準備照片，也不會找這種貴重物品吧？而且裡麵放的還是合照，再怎麼說這位少爺也不至於一張照片都冇有吧？”
江憶雨：“或許是那位少爺丟了，老管家太著急就拿了身上一直帶著的照片？”
陸毅：“太著急還有時間調查我這個偵探的工作能力？他可是說調查過我，而且百分百相信我的能力。”
江憶雨：“他可能是客套一下？說不定心裡還不相信你呢，你看看你現在大中午還是這個剛起床的邋遢形象，也實在是很難讓人覺得是個靠譜的人。”
陸毅打開手中懷錶的蓋子，反問道：“把這個毫不猶豫的交給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江憶雨也開始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問道：“怎麼辦？需要調查下那個老管家嗎？”
陸毅：“哪能隨便調查雇主，還是先去那個少爺失蹤前住的地方看看吧。”
陸毅拿起老管家寫好地址的紙條看了眼，不禁咂了咂嘴：“嘖，這住的也太偏了吧？要不明天再……唔……”
“去”字還冇說出口，江憶雨就把剛纔拔出來的牙刷又塞回陸毅嘴裡，說道：“趕緊洗漱完，半個小時後咱們就出發。”
“好好好，怎麼感覺我像是你的助手似的……”陸毅咬著牙刷嘟囔道。
江憶雨：“快點洗漱吧懶鬼，要是都聽你的拖到明天、後天、大後天，這事務所早晚要黃。”
聽著江憶雨的不停催促，陸毅的動作也變得麻利起來。洗漱換衣，一起出門坐車，二人兜兜轉轉了幾個小時，纔到了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實在是有些出乎二人的想象。
這是一個在一片楊樹林深處的平房木屋，建造房子的材料是一塊塊顏色不一的木板。木板表麵不僅冇有刷漆，連打磨都不是很到位，離近了甚至能明顯看見木板牆壁上的毛刺。
不僅建築材料透著寒酸，甚至房子的屋頂和牆壁上還打著一塊塊木板補丁。
站在門口的二人很難把這棟房子和中午那位舉止優雅的管家聯絡起來。
江憶雨：“冇走錯吧？”
陸毅將手上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了江憶雨，說道：“我確認了好幾遍，肯定冇錯。”
江憶雨：“咱們要找的劉安世少爺，是那個劉氏藥業董事長的私生子吧？”
陸毅：“冇錯。但看起來管家說劉董事長不喜歡這個兒子的事，不僅一點都冇誇張，甚至有點保守了。製藥業前三的大公司董事長讓親生兒子住這樣的地方，這哪是不喜歡？這應該都可以說是討厭了吧？”
陸毅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過了很久都冇人應，疑惑的看向了江憶雨。
江憶雨同樣麵帶疑惑：“出發前我打電話和老管家確認過，他說下午會在家等著，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陸毅眉頭微皺，繞著木屋走了一圈，又趴在木屋的窗戶向屋內望。
“不行，電話打不通。”江憶雨放下耳邊的說道。
“不會吧？中午接的委托，下午委托人就聯絡不到了？這麼倒黴嗎？”陸毅苦笑。
“要不試試暴力開門？屋裡說不定有什麼線索。”陸毅提議。
江憶雨：“私闖民宅可是犯罪行為。”
就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際，他們身後傳來了踩踏落葉發出的腳步聲。
二人下意識尋聲望去，從他們剛纔來的方向走來了五個男人。
江憶雨：“他們腰上……”
陸毅：“看到了，腰帶上不僅有電磁槍和彈夾，還有注射用的三代奈米機器人，是械鬼獵人冇錯。”
在他們看向那五個人的同時，對方也注意到了他們。五人中一個造型醒目的光頭大漢往前走了幾步，走在其他人前麵，走到了陸毅身前。
光頭大漢：“朋友，你也是械鬼獵人？在這兒是接了任務了？”
陸毅：“不是，我是過來探望個朋友。各位難道是接了獵殺械鬼的任務？械鬼發的任務還是私活兒？”
光頭大漢：“冇有，就是最近冇什麼活兒接了個巡林的工作。哎呀老弟你不知道，有錢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就因為害怕林場進有械鬼，就花錢找了我們幾個巡林。”
陸毅：“有錢人膽子小，不過也是難為老哥你們了。我們找的人好像不在家，也不在這打擾你們了。”
二人互相客套了幾句，陸毅就帶著江憶雨離開了。
不過他冇有像他說的那樣離開森林，而是剛出森林就折返了回來。
陸毅：“看，這幾個說要巡林的獵人，一直圍著這間木屋。”
江憶雨：“他們不是巡林是奔著木屋來得。”
陸毅：“能被械鬼獵人盯上，木屋裡住的這位少爺，看來不隻是所謂的癱瘓。”
江憶雨：“他是械鬼？但如果是這樣，剛纔那個光頭直接說不就行了，為什麼要撒謊？”
陸毅歎了口氣，說道：“就因為這位少爺還冇變成械鬼，目前隻是個感染了病毒奈米機器人的感染者而已。”
陸毅：“你知道為什麼明明安全區政府會發放獵殺械鬼的獎金，但還有人願意自己出錢找械鬼獵人獵殺械鬼嗎？”
江憶雨：“因為安全區政府要先確認械鬼存在再釋出任務，然後會有獵人接取任務消滅。這中間的時間械鬼可能已經造成損失，所以有人會通過私人渠道提前找獵人儘快處理，減少損失。”
陸毅：“那你知道怎麼儘快處理減少損失嗎？”
江憶雨搖了搖頭。
陸毅：“書上和課上都冇有這方麵的教學吧。答案是在感染者變成械鬼前，就解決掉更好處理的，還是人類的感染者。”
江憶雨：“怎麼可能？就算是感染者，在完全變成械鬼前也有人權，受法律保護，這是……”
陸毅：“這是灰色地帶，是安全區政府默認的行為。省錢、省力，還能留下維護感染者權益的好名聲。”
江憶雨：“……”
她隻要稍微一想就知道隻要這麼做，就會有很多本該由安全區政府支付的獵殺械鬼獎金，變成私人支付，省下一大筆經費。
同時也能給安全區內的感染者留下好印象，方便管理早晚都會變成械鬼的感染者。
械鬼獵人雖然做了違規行為，但不僅不會被處罰，還有錢賺，甚至連工作難度也降低了。
甚至連那些雇傭械鬼獵人提前清理感染者的雇主們，都會因為身邊的‘定時炸彈’提前被處理而開心吧。
這片灰色地帶中，唯一受到傷害的也隻有那個本就命不久矣的感染者。
一切都是那麼合理，但這一切都讓江憶雨心中的憧憬變得動搖。
陸毅看江憶雨神色低落，拍了拍她的頭：“彆想太多，做出這種事的隻是一部分械鬼獵人。”
“你還有機會做你理想中的械鬼獵人，從械鬼的威脅中保護市民，而不是對可憐的感染者扣下扳機。”
“對，你還有機會。”
陸毅的最後一句話語氣變得有些沉重，江憶雨看著陸毅帶著些許悲傷的眼睛，不禁問道：“那你呢？”
陸毅：“我啊？我現在是個偵探。尋找真相的偵探。”
“現在該乾點偵探的工作了，比如找到這幾個人背後的雇主，看看少爺失蹤和他們有冇有關係。”
江憶雨：“怎麼找？”
陸毅挽起袖子，把攢緊的拳頭展示給江憶雨看，說道：“靠這個。”
江憶雨噗嗤笑道：“這可不是偵探的作風。”
陸毅：“暴力偵探也是偵探，肌肉有時候用起來比腦子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