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番外 第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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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民道:瞎說!你真是看到坐在我家院子裡我家冇這個人!義城那旮旯鬼都打得死人,給你們指那路是想害死你們吧!你們看到的是鬼吧!他搖搖頭轉身走了。隻剩下一群少年麵麵相覷。藍景儀道:確實是坐在這個院子的,我記得很清楚……魏無羨對藍忘機簡略說了幾句,回頭道:明白了吧,你們是被人引到義城去的。那個獵戶,根本不是這裡的村民,是有人假扮的。金淩道:那從一路殺貓、拋屍開始,就有人在引著我們往這裡走那個假獵戶,是不是就是做這些事的人魏無羨道:**不離十。藍思追困惑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魏無羨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今後你們千萬小心。再遇到這種詭異的事情,不要自己追查,先聯絡家族,多派人手,一起行動。如果這次不是含光君剛好也在義城,你們小命難保。想到萬一落單在義城裡,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不少人背上汗毛直豎。無論是被活屍包圍,還是要麵對那個活生生的惡魔薛洋,那情形,都令人不寒而栗。藍忘機和魏無羨帶著一群世家子弟行了一陣,臨近天黑之時,趕到了他們寄放狗和驢的那座城。城中燈火通明,人聲喧鬨。這纔是活人居住的地方。魏無羨對花驢子張開雙手,喊道:小蘋果!小蘋果狂怒地衝他大叫,隨即,魏無羨聽到一陣犬吠,立即躥到藍忘機身後。仙子也衝了過來,一狗一驢對峙著,相互齜牙。藍忘機道:栓在這裡。都去吃飯。他帶著魏無羨,在茶生的指引下往二樓走去。金淩等人也要跟上,藍忘機卻回頭,含義不明地掃了他們一眼。藍思追立刻對其他人道:長席和幼席要分開,我們就留在一樓吧。藍忘機一點頭,麵色淡漠地繼續往上走。金淩遲疑著站在樓梯上,不上不下,魏無羨回頭嘻嘻笑:大人跟小孩兒要分開。有些東西你們最好不要看到。金淩撇了撇嘴,道:誰要看!藍忘機吩咐人在一樓給一群世家子弟訂了一桌,他和魏無羨則在二樓要了一間雅間。二人相對而坐,一番交談,說清了許多細節。不一會兒,菜上來了,酒也上來了。魏無羨看似隨意地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幾乎大半都是紅辣辣的。他留意藍忘機的下筷,發現他多動的是清淡的菜色,偶爾才伸向鮮紅的盤子,入口亦是麵不改色,心中微微一動。藍忘機注意到他的目光,問道:怎麼了。魏無羨慢慢地斟了一杯酒,道:想人陪我喝酒了。佼僚第九聞言,藍忘機略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簾。魏無羨心知,藍忘機一定還存有上次的陰影,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自己喝醉的時候乾了什麼,須得他煽風點火哄一把。但又不能把意圖表露得太過明顯,便先佯作按下不提,自己仰頭把這杯酒飲了,歎道:我心裡鬱結得很。藍忘機又抬起眼簾,反問道:你鬱結。無論是發問、還是反問,他的語氣聽起來都平淡無波。魏無羨道:我怎麼不能鬱結了。替你鬱結呀。義城的善後事宜,這可不是小麻煩。那麼大一座城,如果真的要清理,一定各方麵都會消耗巨大。蜀中本來就不是你們的管轄地盤。我建議你們姑蘇藍氏不要一力承擔,點一點樓下這群小輩,看看他們有多少家,叫他們各家出一份力。藍忘機道:可以考慮。魏無羨道:可以是可以,不過考慮也隻能是考慮。你知道,這些世家最喜歡有獵物搶著上,有責任就推來推去,哪能這麼容易鬆口一起幫忙。你呢,我也知道,就算彆人不肯幫忙,你也會扛下這個擔子的。所以,這個虧你吃定了。還有,你看看金淩。你看看他。藍忘機道:金淩如何。魏無羨食指指節敲了敲桌子,道:你家景儀說他大小姐脾氣,真是冇說錯。刁蠻任性,張口就得罪人,出手便捅蜂窩。這好幾次要不是有你我護著,他豈止是要吃大虧,他骨頭渣子都被吞冇了。雖然,他提起這話茬,本意是哄騙藍忘機,但這也是他心裡話。說著說著,魏無羨便忍不住道:他每次出來夜獵,都是獨來獨往。他舅舅不算。身邊居然冇有一個平輩的同齡人跟著前呼後擁。咱們以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不甚愉快的東西,藍忘機眉尖微微一挑,坐得更加端正了。見狀,魏無羨改口道:好吧,是我,我以前。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藍忘機淡聲道:那是你。並非人人都如你一般。魏無羨道:但是小孩子都是喜歡熱鬨、喜歡人多的嘛。這次要不是剛好遇上了你家那幾個和他在追查同一件事,他也肯定一個人就冒冒失失被人引著衝進義城去了。含光君,他放下酒杯,前傾身體,凝視著藍忘機的臉,道:你說,金淩這孩子會不會是特彆不合群在家族裡一個朋友都冇有啊江家不提,但是金家也冇有跟他同輩、年齡相近的小輩嗎金光善明麵上的兒子,隻有正室夫人所出的金子軒。他雖愛拈花惹草,四處偷情,私生子女眾多,但大多不聞不問。尤其對那名女子膩味之後,更是完全拋之腦後。在這些私生子女之中,唯獨金光瑤格外出彩。雖說他出身低賤到令人難以啟齒,但單憑他在射日之征中單槍匹馬立下奇功,便足以令人歎服。加之為人圓滑伶俐,善於逢迎,這纔打通各種關節,得以認祖歸宗。魏無羨道:難道金光瑤就冇個差不多大的兒子女兒,跟他玩兒得來藍忘機道:金光瑤曾有一子,六歲夭折。魏無羨道:之後再無所出那這麼說,現在蘭陵金氏下一代裡最正統的一支血脈,就隻有金淩了得到肯定答案,魏無羨沉默了,心想:既無父母,也無年齡相近的朋友一起長大。雖然他好像挺喜歡金光瑤的,但叔叔畢竟是叔叔,不是父親。再加上江澄根本就不是個會教孩子的人……真是一塌糊塗。頓了頓,他道:算了。先不提了。藍忘機看著他,默然半晌,忽然挽袖探手,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然後,舉杯慢慢地飲了下去。上次喝酒,魏無羨冇仔細看他的神情,這次卻特意留心了。藍忘機喝酒的時候是閉著眼的,微微蹙眉,一杯飲儘,不易覺察地抿了抿嘴,這才睜開眼睛。眼波之中,還會浮現一層淺淺的水光。魏無羨在桌邊托起了腮,心中開始默數。數到第八聲時,藍忘機放下酒杯,扶了扶額頭,緩緩地睡了過去。一陣奇異的興奮湧上魏無羨心頭。果然是先睡再醉!他把酒壺中剩下的酒一口喝乾了,站起來負著手在雅間內走來走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須臾,他走到藍忘機身邊,俯身低頭,在他耳邊輕聲問道:藍湛不應。魏無羨又道:忘機兄藍忘機右手支著額,呼吸十分平穩和緩。這張麵容和支額的那隻手,皆是白皙無暇,仿若美玉。他身上散發的幽幽的檀香之氣,原本是冷冷的、有些淒清的。然而此刻,檀香中沁入了酒醇,冷香裡泛起絲絲暖意,彷彿摻入了一縷微醺的甜味,竟然有些醉人。魏無羨捱得近了,這種香氣縈繞在他呼吸之間,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又俯得更低了些,離他更近了些。他模糊地想:奇怪……怎麼好像有點熱忽然,一個聲音幽幽地傳來:公子。魏無羨的臉已經貼到藍忘機近在咫尺之處,聞聲腳底一滑,險些撲上去。他立即把藍忘機擋在身後,轉身麵向聲音傳來的木窗。那扇木窗被小心地敲了一下,又有個小小的聲音,順著窗縫飄了進來:公子。魏無羨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心裡又道一聲奇怪,定定神,走過去,一下子支起窗子。溫寧勾住了屋簷,正倒掛在窗外,準備再敲一下。魏無羨猛地開了窗,打到他的腦袋,他啊的輕輕叫了一聲,雙手托住窗扇,和魏無羨打了個照麵。一陣冷冷的夜風撲窗而入。溫寧睜著眼睛,眼眶裡已不再是一片死白,有了一對安靜的黑色的瞳仁。兩人就這樣,一個正站著,一個倒吊著,對視了半晌。魏無羨道:下來。溫寧一下子冇勾住屋簷,掉了下去,重重摔倒了樓下的地上。魏無羨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他心道:這地方挑得太對了!幸好挑了這家。雅間為了安靜,這一扇木窗開的方向麵對的不是行人街道,而是一片小樹林。魏無羨拿起支桿把木窗支好,上身探出窗,往下看去。溫寧的身軀死沉死沉,把地麵砸出了一個人形坑,躺在坑裡,眼睛卻還在盯著他。魏無羨壓低聲音衝他喊道:我讓你下來,不是讓你下去。‘來’,懂嗎溫寧仰著脖子看著他,從坑裡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忙道:哦。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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