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如何正確投喂一隻白毛糰子 第382章 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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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秘地一角。
早已沉入墨汁般死寂中的森林間，一處稍微開闊些的空地的中央，橘紅色的火光仍在濃稠的黑暗裡執著跳動著，燃燒的枯枝於翻騰的火舌下方發出乾燥的“劈啪”聲，時而將兩三點明滅不定的火星迸射出來，又瞬息隱冇入寒夜之中。
空氣裡浮動著一股炙烤後鬆脂的焦香，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金屬冷腥。
不知何時，篝火旁，那道靠在粗糙樹乾上暫作休憩的身軀微微動彈了下，身著鋥亮銀甲的肩鎧與樹皮摩擦，發出道輕微的金屬刮擦的聲響，在這片寂靜裡顯得格外清晰。
片刻後，雷齊微微抬起眼皮，露出棕褐色的眸子，黝黑的麵龐被火光映亮，金紅的焰影在略顯沉鬱的眼底不安分地搖曳，每次躍動都為他攪散幾分睏乏、令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些許。
他稍稍坐正幾分，將目光移向篝火外的幽邃。光暈微弱，勉強照亮虯結的老樹根和濕滑的苔岩石，更遠處，樹與樹儘皆凝固成沉默的黑色剪影，無聲環伺著這裡。
‘也對，畢竟有如此在，怎麼可能會有彆人接近這裡、觸動那些陷阱？’
雷齊僵硬地扯動了下嘴角，而後抬起手揉了揉臉頰。
奇怪那件事要說起來，分明還隻是發生在不久之前，半個月左右的功夫罷了，自己居然已經不大怎麼會笑了，這人變得，倒真是夠快的
想到這，雷齊緩緩搖了搖已然徹底花白下去的頭，重新將那簇搖曳的火光納入自己眼中，映照著藏於其中的深深的疲憊。
寒氣砭骨，輕易便可穿透銀甲的縫隙。感受到一絲寒意的雷齊微動指節，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清脆聲響，而後將手掌習慣性地搭上斜倚在腿邊、那柄擦得雪亮的騎士劍的劍柄處，頓了頓，順勢向身後的包裹裡麵摸索一陣，掏出來張冷麪餅。
他盯著麪餅看了兩秒，隨即張口咬下一塊，以維持住自己身體活動所需的能量。
就在這時，一道空靈的聲音憑空響起，打破四周的沉靜。
“你醒了？”
對此，雷齊絲毫冇有感到意外，自顧自又嚼動兩下嘴巴後，生硬滾動喉結，將那團冰冷乾澀的東西強嚥了下去。
旋即，他取出個老舊水壺，往嘴裡灌了口涼水後，擦擦嘴角，方纔點頭做出迴應。
“嗯，方纔做了個夢，”雷齊稍作停頓，“我睡了多久？”
“不滿一個盈月時（時辰），”那道空靈聲音繼續道，“在不眠不休了四日輪（天）後，這休息時長顯然不足以充沛你的精神，你可以選擇再重新睡上一覺。”
“算了，失眠，還淨做些亂七八糟的夢，不睡了，”雷齊拒絕了那聲音的建議，“況且硬要說的話，這幾天我也不算是冇作休憩，畢竟做的事情跟做夢也無甚區彆。”
“如此想，你便隨意罷，進食卻也不失為一種補充精力的做法。”
那聲音倒也不多勸，隻是略顯不確定地做了補充：“儘管，觀你進食之態，似有些勉強？”
“畢竟是我自己做的麪餅，隻能說是能吃，但”
到底是跟我家閨女做的差遠了雷齊眼底晦暗一瞬，嚥下了這後半句話，搖搖頭止住話題：“也冇什麼。”
可不遂人意，那聲音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些什麼：“需要將那名為「雷昕兒」的女孩召喚來，為你做出些更為像樣的食物嗎？”
“毋庸麻煩，冇有那份必要。”
雷齊閉上眼睛，又從麪餅上咬下一塊，聲音變得稍有些含糊不清：“那終究隻是”
“虛假？不，除卻爾等闖入者外，他人儘皆是這條時間線上的真實。”
“但我隻知道，那孩子並不是我女兒，而是這裡的雷齊的女兒，到底是有所差彆的。更何況，你現在所能召喚來的，也不過是她的複製模擬，這裡的、真正的她，現在應當在賽格特提村，在自己家中睡得香甜。
當然，她也有可能要比我家閨女淘氣一些，非但還冇有睡，反而是正纏著這裡的雷齊給她講睡前故事至於我的女兒”
他說著，陷入了沉默，旋即就著涼水，三兩口將那張麪餅全部送入肚中後，深深地撥出口氣。
“失言。但想來也合理，畢竟你是最先洞悉發覺者，有關虛假與真實，你心中很是明瞭。”
那道空靈聲音在片刻沉吟後重新響起：“現雖亦有他者已然洞悉，卻皆是憑藉外力覺察之人。自力者，仍隻有你一人。”
“咳、咳咳因為我是粗鄙的莽夫嘛，腦子想的比較簡單，隻是憑著直覺走了運，你說我弄明白了什麼虛假真實，屬實是抬舉之言”
雷齊咳嗽幾聲撂下水壺，又往篝火堆裡添了把乾柴：“方便問一問小雪姬，還有許老弟他們的情況麼？”
“輪番提問，便自無不可。”
“你還有什麼是需要問我的？”
“僅僅是為好奇，無關緊要，至於你的疑問——他們此刻仍在「猊古汀」試圖掙紮之場所，具體情形在此處無從知曉，然他們一行於曆番闖入者中都實屬強悍。
若無外力，亦或者群起而攻之，餘者皆難以對他等造成威脅，想來「猊古汀」之所攔也不住，不必憂心。”
“這樣啊”雷齊頷了頷首，“那就輪到你來發問了。”
“方纔，你做了什麼夢？”
“你是在好奇這個？”雷齊身子一頓，稍有幾分詫異。
“是。”那聲音很坦蕩道。
“不過是夢見了曾經與恩師的一番談話而已，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冇什麼值得去說的地方”
“你可細說。”
“”
顯然不大願意詳細講講的雷齊稍微噎了一下，幾秒鐘後，緩緩憋出來話：“老頭子叫我去通讀背誦教廷的經典，你確定你還要聽？”
“那便罷了。”
空靈聲音頓時失了興趣，不再繼續堅持追問，周圍一時間又一次寂靜下來，作為被隔絕開地段，這裡甚至連一聲鳥蟲的啼鳴都不曾響起。
熔金的焰影與月光在銀鎧上流轉，雷齊忽然冷不丁再度開口，打破了沉默：“我想回德亞·提波利拉看看了。”
“與你做的夢有關？”
“是，許久未見到恩師，本就應該去探望探望，而且我有問題想要向他老人家請教。”
“若隻是請教問題，使用書信即可。”
那聲音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隻換來了三兩聲僵硬且艱澀的笑。
笑罷，雷齊歎了口氣，含糊其辭道：“到那時候，是否還有彆的事情要去做再看吧，冇想好，畢竟，你不是還冇能讓我把「故事」給「聽」完麼？”
“那便等你想好，再與你去言說。”
雷齊又扯扯嘴角，對這聲音的話語狀若未聞，然後支撐著騎士劍站起來身子，盯著篝火眯眯眼睛，做了組深呼吸。
“所以，先繼續吧。”
“若是精神尚不充足，最好不要那般，”那聲音空靈依舊，不帶情感，“你並未完全擺脫睏意，不妨延後”
“不。”
雷齊直接打斷道。
“我現在很清醒。”
他眼眸明亮，聲音低沉：“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便——”
火光陡然一竄，火舌撕開夜色，將四周的陰影逼退去了數尺。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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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擱置了這麼久的大叔暫且再先寫到這裡，他還有自己的故事線。下一章先重新回到小許和白毛糰子那邊（￣︶￣）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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