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畫皮 274
小組
秦昭看著瞬間空下來的購物車，輕輕歎了口氣。
她把自己想買的幾包速食麵放進車裡，又去日用品區挑了一雙柔軟的室內拖鞋，然後推著車走向收銀區。
長長的隊伍緩緩移動。
秦昭正低頭看著手機，忽然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頭，赫然發現陸錚就排在她前麵一個位置，此刻正側過身，目光複雜地看著她，以及她孤身一人的購物車。
“怎麼又自己了？”陸錚的聲音比剛才似乎緩和了一點，但還是沒什麼溫度。
“哦，師兄他有緊急案子，先走了。”秦昭解釋道。
陸錚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似乎在確認她話裡的真實性。
那股盤踞在心頭的煩悶陰雲，隨著沈翊的消失，竟奇異地散去了大半。
他緊繃的下頜線條似乎也放鬆了些許。
“嗯。”他沒再說什麼，隻是等結完自己的賬，收銀員剛把秦昭的東西裝好袋，他就極其自然地伸出手，一把將那個沉甸甸的購物袋拎到了自己手裡。
“哎！不用了陸隊，我自己……”秦昭連忙伸手想拿回來。
陸錚拎著袋子，側過頭，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點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怎麼，秦法醫突然跟我這麼客氣了？”他語氣有點衝。
秦昭被他問得一噎：“沒有……就是看你也有東西，我們一人提一個不是剛好？”
“東西不重，順手。”陸錚打斷她，拎著兩個袋子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她，眉頭微挑，“還等什麼？跟上。”
回公寓的路上，兩人並肩走著，氣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陸錚率先打破了沉寂，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這次‘利劍’的選拔，所有候選人都集中住在這邊的員工宿舍，日常的體能訓練和初步篩選也都在市局這邊的訓練中心進行。”
秦昭認真聽著，點點頭。
陸錚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她走路的姿態，接著說道：“看你平時走路的樣子，核心力量偏弱，步態不夠穩，爆發力估計也欠缺……體能這塊，是你的短板吧？”他的觀察力一如既往地毒辣。
秦昭心裡咯噔一下，被直接點破弱項，有些赧然，但也坦然承認：“是啊，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就怕第一輪就被刷下來。”
“彆想那麼多。”陸錚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該做的準備做到極致。你的專業能力是硬通貨，隻要體能不是太離譜，拚一拚，肯定沒問題。”
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很快回到了公寓樓下。
陸錚將秦昭的購物袋穩穩地放在她房間門口的地上。
“謝謝陸隊了，還麻煩你提上來。”秦昭真心道謝。
陸錚站在門口，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在走廊燈光下顯得有些幽深。
他沒有立刻離開，反而抬手，指向秦昭房間隔壁緊閉的房門，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聲音低沉而清晰：
“沒什麼好謝的。”他頓了頓，目光鎖住秦昭微微睜大的眼睛，帶著一絲宣告般的意味，緩緩道：
“畢竟，我就住在你隔壁。”
第二天一早。
市局特設的“利刃”選拔集訓中心，巨大的訓練大廳裡彌漫著汗水和橡膠混合的獨特氣息。
空調開得很足，卻壓不住空氣中緊繃的、如同拉滿弓弦般的競爭感。
三十幾位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彙聚一堂。
男男女女，身形或彪悍精乾，或修長敏捷，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強大氣場。
秦昭站在其中，目光快速掃過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那個以出拳快如閃電聞名的西南特警隊格鬥冠軍，那個在邊境緝毒中創下超遠距離狙擊紀錄的槍王，還有幾個在刑偵界赫赫有名的痕跡追蹤和心理測寫專家……每一個名字背後，都代表著某個領域的巔峰。
她甚至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梁子，梁超、龐博，還有另外兩個陸錚的核心隊員，他們顯然也是以候選人的身份被推薦上來的。
在這裡，她引以為傲的專業能力似乎隻是基礎配置，而體能，這個她最大的短板，在周圍那些如同人形兵器般的對比下，被無限放大。
一股無形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肩頭，讓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了“懸”的滋味。
可那又如何？
秦昭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
眼神重新變得沉靜而堅定。
懸，也要全力以赴！
就在這時，訓練大廳前方的高台上，腳步聲沉穩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彙聚過去。
陸錚站在那裡。
今天的他，穿著和所有候選人同樣的深軍綠色訓練T恤和黑色速乾長褲，卻彷彿自帶光環。
平日裡在秦昭麵前偶爾流露的溫和或彆扭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出鞘利刃般的冷峻和威嚴。
他麵容沉肅，下頜線繃緊，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緩緩掃過台下每一張麵孔，帶著審視與不容置疑的威壓。
整個大廳瞬間落針可聞。
“各位。”陸錚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空氣，帶著金屬般的冷硬質感，敲在每個人的耳膜上，“能站在這裡，說明你們都是各自領域萬裡挑一的精英。‘利刃’小組最終隻需要七把真正的‘利刃’。”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這三天，就是你們的磨刀石！誰能留下，靠實力說話！”
乾脆利落，沒有多餘的煽動，隻有冰冷的現實和殘酷的競爭法則。
“現在，分組！”陸錚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始點名分組。他顯然對在場每個人的資料都瞭如指掌，分組極其迅速而有針對性：
“第一組，近身格鬥專項訓練，組長：西南特警支隊，王猛！”
“第二組，槍械精準與戰術移動，組長：邊境緝毒總隊，趙峰！”
“第三組，電子追蹤與反偵察，組長：網安總隊，徐曼！”
“第四組，痕跡追蹤與環境重建，組長：刑科所，李衛！”
“第五組，犯罪心理測寫與審訊突破，組長：犯罪心理研究室，高嵐！”
“第六組，綜合支援與危機處置，組長：特警總隊，陳浩！”
“第七組，體能強化與綜合格鬥，組長：刑偵總隊，梁超！梁子，龐博入此組！”
被點到名字的組長迅速出列，隊員也自動向其靠攏。
梁子，梁超和龐博站到第七組的位置，目光複雜地看了秦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