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畫皮 311
閃身而入
夜色深沉，華西精神病院陷入一片死寂。
病房內，梁子確認同屋的其他“病友”都已陷入藥物或疾病帶來的沉睡後，才悄無聲息地坐起身。
他動作麻利地將藏在舌下的藥片吐進掌心，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確認了一下，正是晚飯後護士強製喂下的“鎮定劑”。
他冷笑一聲，起身走進狹小的衛生間，毫不猶豫地將藥片衝進了馬桶。
再次確認走廊外沒有任何動靜，梁子從鼻子裡麵定位器拿出來，放耳朵深處，小心翼翼地撥弄一下那粒米粒大小的黑科技。
徐曼的設計精妙絕倫，當它從耳道轉移位置時，內部的微型開關便被啟用，瞬間開啟了定位和竊聽功能。
幾乎就在定位器啟動的刹那，梁子的耳蝸深處傳來了徐曼清晰而冷靜的聲音，帶著一絲電流的微響：“梁子，聽到嗎？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徐曼。”梁子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聲回答，“藥片處理了，定位已啟用。”
“很好。”徐曼的聲音透著一絲讚許，“現在，我需要你移動到醫院的監控中心附近，距離控製在十米範圍內。隻要十米，我就能遠端接入他們的監控係統主伺服器，進行訊號覆蓋和畫麵替換。”
彆墅指揮中心的大螢幕上，一個代表梁子的清晰紅點開始移動。
徐曼麵前的複雜操控台亮起無數指示燈，螢幕上同步構建出以梁子為中心、基於定位訊號實時生成的5D環境模型。
牆壁、走廊、門窗、甚至空氣中可能存在的紅外探測網格都清晰可見。
徐曼的眼睛像鷹隼般掃過模型，警惕著任何代表活體移動的光點。
“明白，去監控中心附近。”梁子應道，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病房門。走廊空曠，隻有安全指示燈的幽幽綠光。
“梁子，走消防樓梯！”徐曼的指令立刻傳來，語速飛快，“你左手邊第三個門，推開！那條走廊沒有監控探頭！注意，貼緊牆壁內側移動，那是監控死角！”
梁子毫不遲疑，閃身進入黑暗的消防樓梯。
他像壁虎一樣緊貼著冰冷的牆壁，在徐曼精準的指引下，避開每一個可能被捕捉到的角度，無聲而迅捷地向上移動。
他的區域在三樓，而監控中心位於五樓。
“徐曼，我到五樓樓梯口了。”梁子停在厚重的防火門後，低聲彙報。
“保持位置！正在嘗試接入……”徐曼的聲音帶著全神貫注的緊繃。幾秒鐘後，指揮中心的大螢幕畫麵猛地一跳，原本顯示醫院各處實時監控的多個小視窗瞬間被替換成了提前準備好的、空無一人的走廊和房間的迴圈畫麵。
徐曼的聲音帶著一絲成功的喜悅：“成了！訊號覆蓋成功！梁子，你現在可以自由行動，監控拍不到你真實的影像了！”
梁子心中一鬆，感覺像卸下了一層無形的枷鎖：“太好了！那我去檔案室？”
“目標變更！”陸錚沉穩的聲音直接切入頻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一樓檔案室！優先查詢近期所有入院病人的名單和檔案！動作要快！”
“收到！”梁子不再猶豫，沿著消防樓梯快速下行。一樓檔案室的門出現在眼前，厚重的金屬門，上麵裝著先進的密碼鎖和冰冷的人臉識彆攝像頭。
“靠，密碼鎖加刷臉？這咋整？”梁子低聲咒罵。
“彆慌，小意思。”徐曼的聲音充滿自信，“你靠近門禁，十秒。”
梁子依言靠近。隻聽門禁係統發出一聲輕微的“嘀”聲，螢幕閃爍了幾下，緊接著，“哢噠”一聲脆響，厚重的金屬門竟然自動彈開了一條縫隙！
“臥槽！徐曼你牛逼！”梁子驚喜萬分，閃身而入，迅速將門虛掩。
“定位器內建的微型強乾擾和訊號接收模組，對付這種民用級彆的安防，綽綽有餘。”徐曼輕描淡寫地解釋。
檔案室內漆黑一片，隻有從高窗透進來的慘淡月光勉強勾勒出密集檔案櫃的輪廓。
空氣裡彌漫著紙張和灰塵的味道。
“時間緊迫，梁子。優先查詢近三個月，不，近半年的入院名單和檔案摘要！”陸錚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緊迫感。
梁子借著微光，快速在標有“入院登記”的櫃子裡翻找。很快，他找到了一個厚厚的活頁夾，裡麵正是近期入院病人的詳細登記表。他快速翻閱，低聲彙報：“陸隊，找到了！近半年入院名單，一共……15人！”
“很好！把名單拍下來，或者……想辦法帶出來太危險。”陸錚沉吟。
“徐曼，你看一下整體的空間，有什麼建議？”梁子問。
大螢幕上，徐曼飛速操作，5D模型旋轉，鎖定了一個位置：“梁子，五樓天台，東北角水箱後麵！那裡是監控死角，而且相對隱蔽。把名單藏在那裡！我們後續想辦法取回。”
“明白！”梁子迅速將關鍵名單的那幾頁小心撕下，確保沒有留下明顯撕痕，摺好塞進口袋，轉身離開檔案室。
他再次利用徐曼賦予的“隱身”能力，避開所有可能的視線，快速向五樓天台移動。
天台夜風凜冽，他按照徐曼的指示，迅速找到東北角那個巨大的水箱，將摺好的名單小心地塞進了水箱底座和牆壁之間一個不起眼的縫隙裡。
就在他藏好名單，準備鬆口氣時，徐曼急促的聲音猛然在耳邊炸響：“梁子！不好！查房隊伍提前了！他們剛結束二樓，正在上三樓！你必須立刻返回病房！快！”
梁子心頭一緊！從五樓天台到三樓的病房，正常走回去絕對來不及！
“媽的！”梁子暗罵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兵行險著！”
指揮中心的大螢幕上，代表梁子的紅點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他不再顧忌任何監控死角，反正畫麵已被替換，直接從消防樓梯狂奔而下！
身影在樓梯間如同鬼魅般飛掠。
“三樓走廊！快！”徐曼的聲音幾乎在尖叫，同時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我正在嘗試遠端解鎖你病房的門！快！”
梁子如同離弦之箭衝出樓梯間，撲向自己病房的門。
就在他手指觸碰到門把手的瞬間，“哢噠”一聲輕響，門鎖應聲而開！
梁子閃電般推門而入，反手輕輕將門帶上，整個動作一氣嗬成，不超過兩秒！
幾乎就在同時！
“叮——”三樓的電梯門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