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畫皮 319
小組分彆
彆墅前的空地上，氣氛帶著一種完成任務後的鬆弛，也彌漫著淡淡的離愁。
利刃小組的成員們都在各自的車旁，收拾著簡單的行李。
這段時間朝夕相處，共同麵對生死考驗，早已超越了普通同事的情誼，更像是一群並肩作戰的家人。
此刻驟然分彆，每個人臉上都有些不捨和悵然。
徐曼拖著她的小行李箱，走到正在往陸錚那輛越野車後備箱塞包的梁子麵前。
她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地抬手，不輕不重地在梁子胸口捶了一拳：“喂，梁子！我回我的技術分隊了哈！看來短時間內，是沒機會看你上躥下跳給我們刷寶逗樂子了！”
梁子揉揉被捶的地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嗨，這有啥！你想我了，隨時來秦法醫的法醫所找我唄！我和我們陸隊，”他朝駕駛座那邊努努嘴，“都紮根在刑偵分局了！管夠你看！”
徐曼看著他沒心沒肺的笑容，眼神複雜地閃了閃，最終也隻是扯出一個笑容，點點頭：“行！記住了！彆到時候嫌我煩！”
她說完，不再看他，轉身走向自己那輛小巧的轎車。
秦昭站在副駕駛門邊，看著徐曼略顯單薄的背影坐進車裡，又看看旁邊還在大大咧咧檢查後備箱鎖扣的梁子，輕輕歎了口氣。
她的行李箱已經被陸錚穩穩當當地放了進去。
大家互道珍重，車門陸續關上。
徐曼的車率先啟動，緩緩駛離。她透過後視鏡，深深地看了一眼還站在越野車旁的梁子，眼神裡是藏不住的不捨，隨即加速彙入車流。
“走吧。”陸錚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秦昭坐進副駕駛，梁子和龐博也上了後座。
車子啟動，駛離了承載了他們無數緊張日夜的彆墅。
車廂裡一時有些安靜，大家似乎都還沉浸在剛才離彆時那種微妙的情緒裡，氣氛有些沉悶。
秦昭透過後視鏡，看到梁子望著窗外徐曼車子消失的方向，有點出神。
她想了想，輕輕開口，打破了沉默：“梁子。”
“嗯？”梁子回過神。
“我剛纔看徐曼……好像挺捨不得你的。”秦昭的語氣帶著點試探。
梁子撓撓頭，語氣倒是很坦率：“那當然了！我也不願意跟她分開啊！徐曼多好啊，有她在，技術支援多靠譜！而且……”
他頓了頓，似乎在想形容詞，“她人也好，雖然有時候說話帶點江湖氣，有點小匪氣，可心腸熱乎，對誰都掏心掏肺的。上次要不是我的問題，差點連累她也……”他想起之前的危險，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後怕和愧疚。
秦昭看他還在“兄弟情誼”的頻道上轉悠，忍不住想點他一下。
她抬手，狀似無意地撫過脖子上那條精緻的項鏈，指尖在某個微小的凸起上輕輕按了一下——那是徐曼給她的小玩意兒，集定位、監聽和微型通訊於一體。
“梁子，”秦昭的聲音帶著點循循善誘，“你覺得徐曼……人這麼好，那她有沒有男朋友啊？我記得好像聽誰提過一嘴？”
“男朋友？！”梁子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啥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沒有！絕對沒有！????????????徐曼親口跟我說過她是單身貴族！”他急吼吼地反駁，臉都憋紅了。
駕駛座上的陸錚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意，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卻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哦？你說那個小夥子啊？好像是技術分隊新來的高材生？看著挺精神，對徐曼也挺上心的樣子。上次去分局彙報，好像還看見他們一起吃飯來著？”
他完全是信口胡謅，語氣卻煞有介事。
旁邊的龐博也立刻心領神會，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對對對，陸隊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也見過一次，小夥子不錯，挺陽光的！”
“什麼？！一起吃飯？！還陽光？！”梁子徹底坐不住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和酸意直衝天靈蓋！他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幾乎是抖著手撥通了徐曼的號碼，開了擴音。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徐曼帶著點鼻音、似乎剛調整好情緒的聲音：“喂？梁子？有事？”
梁子深吸一口氣，對著手機劈頭蓋臉就問：“徐曼！你沒騙我吧？！你真沒男朋友吧？！”
語氣急切得像要確認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
電話那頭的徐曼明顯愣了一下，沉默了兩秒，聲音帶著點壓抑的困惑和不易察覺的……期待？“是啊……沒有啊。梁子你發什麼神經？到底怎麼了？”
聽到“沒有”兩個字，梁子像是瞬間被注入了強心針，剛才的慌亂和酸意化作了孤注一擲的勇氣。他對著手機，用平生最響亮、最清晰、也最直白的語氣吼道：
“哦！沒什麼！就是——就是想告訴你！那你現在有了！”
吼完，根本不等徐曼反應，“啪”地一下結束通話了電話！
動作乾脆利落，然後整個人像被抽乾了力氣一樣癱在後座上，大口喘著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車廂裡死寂了一秒。
隨即——
“哦豁——！！！”
“梁子！牛逼！！！”
“哈哈哈哈！可以啊你小子！”
陸錚、秦昭、龐博三人瞬間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和笑聲！秦昭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龐博用力拍著梁子的肩膀，陸錚更是笑得方向盤都抖了一下。
電話那頭，被掛了電話的徐曼，握著手機，聽著裡麵傳來的忙音，足足愣了好幾秒。
其實在秦昭按了那個監聽器之後，她的帶著的耳機裡麵就聽見了那邊的聲音和對話，然後，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頭，肩膀開始抑製不住地微微抖動，最終，一個巨大的、甜蜜的、帶著點傻氣的笑容在她臉上綻放開來，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把滾燙的臉埋進掌心，無聲地笑了。
坐在她旁邊車裡的王猛和李衛一臉懵：“徐曼？你……沒事吧？買高鐵票了嗎？回分隊的車快開了。”
徐曼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紅暈和笑意，聲音卻恢複了平時的爽利，甚至帶著一絲輕快：“買！這就買！馬上走！”
她快速操作著手機，眼神卻亮晶晶的，彷彿卸下了什麼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