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畫皮 349
眼底的笑意
沉重的撞擊聲在寂靜的樓道裡激起短暫的回響，隨即被徹底隔絕。
秦昭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心臟狂跳，後背瞬間抵在了玄關冰涼的牆壁上。
她愕然抬頭，對上陸錚近在咫尺的臉。
樓道感應燈的光線被徹底隔絕在門外，玄關隻有頭頂一盞小壁燈散發著暖黃的光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交疊。
陸錚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她，帶著一種極具壓迫感的氣息。
他一手還撐在她耳側的牆壁上，另一隻手則緊緊扣著她的腰，將她牢牢困在自己和牆壁之間，動彈不得。
他身上還帶著外麵雨水的微涼氣息，混合著他本身清冽的男性味道，形成一種令人心悸的侵略感。
那雙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像燃著兩簇幽暗的火，牢牢鎖住她，裡麵翻湧著濃烈得幾乎要溢位來的渴望和一種強行壓抑的焦躁。
“梁子和龐博在家。”陸錚的聲音壓得極低，像砂紙磨過她的耳膜，帶著一種危險的暗示，呼吸灼熱地拂過她的臉頰。
秦昭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像被火燎過。
她被他困在方寸之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緊繃的肌肉線條。
她微微偏過頭，避開他過於灼熱的目光，聲音帶著一絲不穩的輕顫：“所以……呢？”
這細微的動作和帶著點倔強的反問，像一根點燃的引線。
陸錚扣在她腰間的手猛地收緊！下一秒，他沒有任何預兆地低下頭，滾燙而帶著不容置疑力道的唇，精準地、凶狠地攫取了她微張的唇瓣！
“唔！”
秦昭所有的驚呼都被堵了回去。
這不是一個溫柔的晚安吻，更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帶著攻城略地的急切和壓抑已久的渴望。
他的氣息強勢地侵入，舌尖撬開她的齒關，帶著一種近乎掠奪的意味，深深地、用力地吻著她，彷彿要將她拆吃入腹，融入骨血。
玄關的空間瞬間被灼熱的呼吸和唇舌交纏的曖昧聲響填滿。
秦昭的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在他強勢的禁錮和深吻中微微發軟，隻能被動地承受著這洶湧的情潮。
她放在他胸膛上試圖推拒的手，不知何時變成了緊緊抓住他衣襟的姿勢，指節用力到泛白。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秦昭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陸錚才猛地放開了她。
他急促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深邃的眼眸裡燃燒的火焰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更加熾烈，帶著一種幾乎要將人吞噬的**。
他盯著她被他吻得紅腫濕潤的唇瓣，和她因為缺氧而泛著誘人紅暈、眼神迷濛的臉頰，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像壓抑著某種即將爆發的野獸：
“真想……就這麼吃了你。”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火星，燙得秦昭渾身一顫。
不等秦昭從這濃烈的侵襲和直白的宣告中回過神來，陸錚卻像是用儘了最後一絲理智，猛地鬆開了扣在她腰間的手，身體向後退開一步。
他深深地、帶著巨大克製力地看了她最後一眼，那眼神複雜得如同風暴中心。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拉開剛剛被他甩上的防盜門，高大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門外的黑暗樓道裡。
“砰！”
門再次被關上，力道比剛才更大，震得牆壁似乎都輕輕一晃。
玄關裡，瞬間隻剩下秦昭一個人。
暖黃的壁燈依舊亮著，空氣裡還殘留著他清冽又灼熱的氣息，唇上還清晰地印著他霸道掠奪的觸感，腰際似乎還殘留著他手掌滾燙的力度……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像一場激烈又短暫的風暴，席捲而來，又驟然退去。
秦昭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指尖無意識地撫上自己微微發麻的唇瓣，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幾乎要撞出來。
剛才那一幕……是真實的嗎？還是她戴著那枚昂貴戒指後產生的……幻覺？
陸錚幾乎是衝回隔壁自己家門的。
他背靠著冰冷的防盜門，胸膛依舊在劇烈起伏，黑暗中，他閉上眼，用力地深呼吸，試圖壓下身體裡那股幾乎要將他焚毀的燥熱和衝動。
指間彷彿還殘留著她腰肢纖細柔軟的觸感和唇瓣的溫軟香甜。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螢幕的光在黑暗中亮得刺眼。
來電顯示：陸婷。
陸錚閉著眼，又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平複下紊亂的氣息和心跳。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才接起電話：“喂？姐，什麼事？”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陸婷標誌性的大嗓門，帶著點焦躁和無奈：“還能什麼事？爸媽又開始了！輪番轟炸！說什麼隔壁王阿姨家的孫子都會打醬油了，我這當姐姐的還沒著落，連帶數落你這個當弟弟的也不爭氣……煩死了！你什麼時候回來？趕緊回來幫我分擔火力！老規矩，統一戰線，堅決抵製！”
若是往常，陸錚肯定會立刻附和，用他那套“工作忙、沒時間、沒興趣”的萬年說辭搪塞過去，和姐姐結成堅定的“反催婚同盟”。
但今天——
陸錚聽著姐姐的抱怨，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玄關裡秦昭被他吻得眼神迷濛、臉頰緋紅的模樣，還有她無名指上那枚在昏暗中依舊熠熠生輝的心形粉鑽。
他嘴角控製不住地向上揚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甚至帶著點……置身事外的輕鬆？
“哦。”他應了一聲，語氣平淡無波，“爸媽說的……也有道理。姐，結婚是人生大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考慮考慮了。彆總讓爸媽操心。”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傳來陸婷拔高了八度、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驚恐的尖叫：
“陸錚？！你……你沒事吧？！你被下降頭了？！還是被什麼臟東西附體了？！這他媽是你該說的話嗎？！你以前不是跟我一起罵爸媽封建餘孽的嗎？！你……”
陸婷的聲音因為過於震驚而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陸錚聽著姐姐在電話那頭炸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帶著點惡作劇得逞的愉悅和一種塵埃落定的滿足感。
他慢悠悠地打斷她：“對了，姐，忘了跟你說了。”
他頓了頓，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和鄭重：
“剛才……我求婚成功了。”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時間彷彿凝固了。陸錚甚至能想象出他姐此刻拿著手機，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的表情。
“求……求婚？”陸婷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乾澀得像生鏽的鐵片摩擦，“成……成功？你？！陸錚？！向誰？！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談的戀愛？！地下工作做得挺好啊！”
連珠炮似的質問砸了過來。
陸錚心情極好地聽著，走到窗邊，看著外麵依舊淅淅瀝瀝的雨幕，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篤定：
“就剛才。人……我過後帶你認識，是法醫所的秦昭。戀愛……就前幾天的事兒。”他想起秦昭那句帶著笑意的“請儘快”，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