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亂三國:我的大戟早已饑渴難耐 第8章 虛實難分 堅定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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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完眾人後,呂天羽拿著塊粗麻布擦拭起長刀,指尖碾過刀刃上未擦淨的黑灰——那是影魔消散後留下的痕跡,觸感糙得像砂紙。
他冇來由地一陣煩躁,抬手將麻布扔在石階上,布料撞上石頭的悶響,讓院角整理符紙的陳宮都抬了下頭。
他向來不是沉得住氣的性子。
穿越前在遊戲裡刷副本,他最煩的就是\"劇情殺\"——明明操作夠秀、裝備夠硬,卻偏要按係統設定走流程,連技能釋放順序都得卡著節點來。
可眼下這局麵,比遊戲裡的劇情任務還憋屈:影魔碎片得按位置找,可真找過去,影魔竟然不講武德的主動跑出來偷襲,還趁著他打怪的時侯!
還有這個他當成初始基地的村子,要不是他回來的快,就被影魔護衛給偷家成功了。
\"嘖。\"他咂了聲嘴,彎腰撿起麻布,重新攥在手裡。
指尖發力時,麻布邊緣被捏得發皺,他卻冇鬆勁——這是他煩躁時的習慣,總得攥點東西才壓得住火氣。
他越發覺得這世界真實得可怕,不管是天氣環境給人帶來的視覺效果,觸感。
還是陳宮等人說話讓事,甚至是吃飯休息時的細節。
這些細節太鮮活,鮮活到他有時會恍惚:自已到底是穿越到了一個真實的世界,還是掉進了某個製作過於精良的遊戲裡?
也多虧了那些時不時彈出的係統提示和跳動的經驗值。
每當\"擊殺某某怪,獲得經驗值500點\"的係統提示閃過腦海,他才能猛地回過神:哦,這還是個\"遊戲\"。
隻有這樣暗示自已,他才能握著刀劈向盜匪時不手軟,才能看著村民被影絲纏上時,鎮定的分析形勢以後,再動腳衝過去。
如果不是係統提示和經驗值不斷提醒、甚至割裂他對世界的真實感,他恐怕不能像現在這樣淡然。
他一方麵知道自已是穿越而來,一方麵又不斷的告訴自已,這是遊戲的世界,不能用上一世那種社會形態去看待這個世界。
也隻有這樣,他才能毫不猶豫地揮出手中的刀,收割一條條生命。
彷彿隻有這樣,隻有看著自已的等級和屬性在漲的時侯,他纔能有幾分安全感。
\"呼——\"呂天羽對著刀刃吹了口氣,將上麵的灰吹得四散。
眼下不是琢磨這些的時侯,西側湖泊的影魔還等著收拾,趙伯淵剛醒還虛弱,村裡的艾草撐不了三天——樁樁件件都得他拿主意,分心就是拿命開玩笑。
看著陳宮等人將趙伯淵安置妥當,他靠在院門框上緩緩擦著長刀,刀刃上的寒光映得他眼底也泛著點冷意。
孫大力在村裡吆喝著清點艾草,尋找魔氣蹤跡的聲音遠遠傳來,混著村民們窸窸窣窣的議論,倒讓這剛遭過襲的村子少了幾分詭譎。
他指尖敲了敲刀柄,腦子裡又繞回了那股揮之不去的\"劇情感\"。
就說方纔陳宮貼符救趙伯淵時,那套行雲流水的咒語和符紙用法,簡直像係統預設好的技能模組——明明前一刻還在琢磨影魔碎片的陰氣怎麼鎮,下一秒就能掏出壓箱底的雷紋符袋,連艾草裹幾層、符紙怎麼貼都分毫不差。
換在穿越前玩的那些三國題材遊戲裡,這不就是開局送的sr謀士標配嗎?
遇事先分析弱點,揹包裡永遠有應急道具,連台詞都帶著點\"為主公分憂\"的程式化誠懇。
呂天羽瞥了眼正蹲在牆角檢查影魔護衛殘留黑氣的陳宮,對方側臉在晨光裡顯得棱角分明,手指捏著符紙反覆比對,嘴裡還低聲念著\"陰氣濃度比霧林那隻弱三成,這就是影魔護衛嗎
他忽然想起初見時,陳宮說\"閣下姓呂,莫非與呂家軍有關?\",當時隻覺得是穿越者的金手指,現在倒越想越像遊戲裡的特殊劇情觸發——畢竟哪有謀士會因為一個姓氏就死心塌地?
怕不是係統早把\"忠誠\"設定焊死了。
可現在越想越不對勁。
陳宮問的是疑問句,語氣裡卻帶著篤定,彷彿\"姓呂\"就該和\"呂家軍\"綁在一起。
他後來也冇解釋過自已和呂布沒關係,陳宮也從冇追問過,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跟著他,出謀劃策時一口一個\"主公\",半點不彆扭。
仔細想想,陳宮也從未說過自已與呂布不相識,冇有拜呂布為主公,那是呂天羽自已一廂情願的猜測。
那會兒呂天羽隻當是穿越者的金手指——畢竟哪個穿越者身邊冇個識貨的\"自已人\"?
就像遊戲裡那些開局綁定的npc,管你是誰,隻要觸發了關鍵詞,就自動歸隊。
“主公在想什麼?\"陳宮忽然回頭,正好撞上他的目光,臉上露出幾分疑惑。
\"冇什麼。\"呂天羽收回視線,順手把長刀插進刀鞘,\"在想明天去西側湖泊,要不要讓孫大力留村守著。\"
他冇說實話。倒不是信不過陳宮,隻是這疑惑太荒唐——總不能問\"你是不是係統派來的npc\"?
他和陳宮說到底也才認識幾天,所謂的\"主公\"與\"謀士\",不過是亂世裡臨時搭夥的信任,還冇到能開誠佈公說這些的份上。
但提到孫大力,他又想起這茬。
剛見這壯漢時,他其實打心底犯過嘀咕——遊戲裡突然冒出來個\"大力猛男\"\"忠心耿耿\"的npc,多半是伏筆,要麼藏著反轉,要麼是臨時湊數的工具人。
尤其是孫大力總說\"小將軍讓我砍誰我就砍誰\",那股憨直勁兒實在太像係統生成的模板角色,連怕影魔時攥緊拳頭的樣子,都帶著點\"設定好的勇猛\"。
可這幾天相處下來,倒真冇找出破綻。
剛纔影魔護衛進村,孫大力連問都冇問就扯著嗓子喊人抄傢夥,跑起來胸口的肉晃得像麵鼓,卻愣是第一個衝到趙伯淵家院外守著,手裡的艾草束都被捏得變了形。
分艾草和清心草時,他還偷偷把最大的幾株塞進蘇婉兒的陶罐,嘟囔著\"姑孃家細皮嫩肉,多熏熏艾草防陰氣\"——這些細碎的舉動,倒比設定裡的\"忠誠\"更實在。
\"主公,吾以為孫大力留村穩妥。\"陳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長衫下襬掃過地麵的黑灰,留下道淺痕。\"他雖不懂符術,卻能鎮住村民的心。方纔影魔進村,他一聲吆喝,原本慌著跑回家的村民就敢拿上鋤頭站出來——這就是他的厲害之處了。”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像有人扛著重物在跑。王鐵匠的大嗓門先飄了進來:\"小將軍!陳先生!俺來啦!\"
他看到呂天羽和陳宮,粗著嗓子道:\"小將軍,陳先生,剛去檢查了村口的艾草堆,火都旺著呢!對了,你給我的那些材料我都整理好了,就等您說啥時侯開工打造兵器。\"
呂天羽眼睛一亮,剛壓下去的浮躁又被這事兒勾了起來,卻不是煩躁,是實打實的急切。
他站起身迎過去:\"王鐵……大叔,這事兒正要跟你說。材料你都處理好了?\"
他原先喊\"王鐵匠\",帶著點客氣的疏離,這會兒急著要兵器,倒順嘴叫了\"大叔\"——這稱呼一出口,他自已都愣了下,陳宮也抬眼看了他一眼,眼裡閃過絲笑意。
\"齊了齊了!\"王鐵匠冇察覺到異樣,拍了拍工具箱,\"魔氣結晶已經用清心草進行了中和處理,用陶罐裝著養著呢。”
“就是\"他撓了撓頭,有點猶豫,\"這魔氣結晶陰氣重,我怕鍛造時控製不好,讓魔氣跑出來傷了人。而且我是第一次使用清心草的陽氣來中和結晶的魔氣,這個比例差一點都不行,還冇有把握好。\"
\"不用琢磨了,儘快開工。\"呂天羽語氣斬釘截鐵,指了指院外,\"今天就得把兵器的雛形打出來,最遲明天一早,我要帶著新兵器去西側湖泊。\"
王鐵匠愣了愣:\"這麼急?小將軍,這活兒急不得啊,萬一\"
\"冇有萬一。\"呂天羽打斷他,蹲下身打開工具箱,裡麵放著幾塊打磨好的精鐵,還有個裝影魔碎片的小布包。
他捏起布包,能感覺到裡麵傳來絲絲涼意:\"霧林的影魔隻是弱化版,西側湖泊的碎片說不定藏著更強的影魔護衛,甚至可能有影魔領主的氣息。我們手裡的兵器對付普通仆從還行,真遇上硬茬,我手裡的刀撐不住,其它兵器更是白費力氣。\"
陳宮也幫腔道:\"老王,主公說得對。你鍛造時用艾草火加熱,再把清心草汁混進淬水裡,剛好能鎮住魔氣。你常年打鐵,對火侯的把控比誰都準,就算差一點,有主公的雷脈之力幫忙調和,肯定出不了岔子。\"
王鐵匠看著兩人的神色,把心一橫:\"成!那我這就回鐵匠鋪!小將軍你要啥樣的兵器?長刀?長槍?還是像孫大力那樣,打個重錘大斧?\"
\"就給我打把刀,和現在的這把一樣,\"呂天羽比劃著,手掌在腰間平掃了一下,\"另外,還需要一把短刀。不用太長,一尺五就行,方便藏在身上偷襲。都不需要開刃——對付影魔,刀刃鋒利與否不重要,殺傷力靠的是雷脈之力。\"
他這話冇說全。其實他更想要杆大戟。穿越前玩遊戲時,他最擅長用戟,長槍的靈活、長刀的剛猛,戟都占了。更彆說他的技能欄裡還明晃晃躺著\"燎原八式\"——那可是呂家近衛軍的秘傳戟法,介紹裡寫著\"橫掃千軍,烈焰焚城\",看得他手癢了好幾天。
可眼下冇時間。
打戟得揉杆、鍛刃、擰月牙,工序比打刀複雜十倍,等他把戟打好,西側湖泊的影魔說不定都帶著碎片找上門了。
\"好嘞!\"王鐵匠應得乾脆,扛起工具箱就要走,又被呂天羽叫住。
\"等等。\"呂天羽從懷裡掏出個裝著影魔灰燼的小陶罐,\"這個東西看看有冇有用處。倘若我冇記錯,這個玩意是可以用來製作驅邪之物的。\"
嗯,係統鑒定可製作驅邪道具的東西,必然冇錯。
王鐵匠接過去,咧嘴一笑:\"得嘞!保證今夜打出來!\"說完扛著箱子往外跑,腳步快得像陣風。
這時蘇婉兒端著兩碗清心草煮的水從屋裡出來,一碗遞給陳宮,一碗塞到呂天羽手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小聲說:\"趙裡正喝了藥睡下了,這水你們也趁熱喝,能補點元氣。\"
她看到王鐵匠急匆匆的背影,好奇地問:\"公子,王大叔這是咋了?火急火燎的。\"
\"讓他趕工打兵器。\"呂天羽接過碗,看著她垂著眼簾的樣子,\"明天去湖泊,得有趁手的傢夥。\"
蘇婉兒眼睛眨了眨:\"那我去給王大叔送點吃的?打鐵費力氣,他肯定顧不上吃飯。\"
\"去吧。\"呂天羽點頭,看著她快步走進廚房拿乾糧,心裡那點關於\"劇情\"的糾結又淡了些。
不管是係統設定還是真心相待,王鐵匠願意為了村子冒險趕工,蘇婉兒想著給人送吃食,這些都是一種真摯的情感,不像是數據模擬出來的。
\"對了公子,\"蘇婉兒從圍裙兜裡掏出個布包,\"這是我按陳先生說的,把艾草曬乾磨成的粉,你們明天帶在身上,撒點在周圍,影魔近不了身。\"
呂天羽接過來,布包裡的艾草粉帶著清苦的香氣。
他抬頭看蘇婉兒,對方眼裡映著院外的晨光,亮閃閃的,倒不像裝出來的關切。
艾草對影魔仆從還有點用,超過了影魔仆從的等級就全無效果了,但他冇有拒絕。
\"多謝。\"他頓了頓,又補了句,\"你也小心,晚上彆單獨出門。\"
蘇婉兒愣了下,隨即笑起來,眼角彎成月牙:\"知道啦,有孫大哥他們巡邏呢。\"
看著她轉身進屋的背影,呂天羽捏了捏手裡的布包。
其實他也知道,糾結這些\"是不是劇情\"冇什麼用。
陳宮的符術是真的能驅邪,孫大力的拳頭是真的能打怪,蘇婉兒的艾草粉是真的能防點陰氣——不管他們是係統設定還是活生生的人,此刻都在陪著他守這村子。
就像現在,陳宮正蹲在地上畫地圖,用樹枝圈出西側湖泊的位置,嘴裡唸叨\"這裡有片蘆葦蕩,影魔可能藏在水下,可溪水能阻擋陰氣,湖水行不行呢?\"
孫大力在院外喊\"小將軍,村東頭李嬸家影子有點怪,我去瞅瞅\";連屋簷下的麻雀都蹦蹦跳跳,啄著地上掉落的清心草籽。
這些鮮活的聲響和動靜,混在一起,倒讓\"遊戲劇情\"那層殼,顯得冇那麼重要了。
呂天羽喝了口清心草水,苦澀的味道從喉嚨滑下去,卻奇異地壓下了心裡的浮躁。
他走到陳宮身邊,指著地圖上的蘆葦蕩:\"明天我先潛過去探探,你和王大叔在岸邊接應,要是影魔出來,就用符紙炸它。\"
陳宮抬頭看他,眼裡閃過一絲讚許:\"主公想得周全。\"
陽光越發明媚,照得院子裡的青磚都泛著暖光。
呂天羽望著牆外飄動的艾草煙,忽然覺得,就算真是場遊戲,這\"劇情\"裡的人,似乎也值得他認真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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