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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擬器不,是我的大女主官場! 第7章 回京路上的暗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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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驛道泥濘。

一輛青帷馬車靜靜停在斷裂的棧橋前,車輪深陷濕土,彷彿被大地死死攥住,不願前行。

江晚拄杖下車,右腿舊傷隱隱作痛,她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隻將目光冷冷投向那歪斜欲墜的木梁。

斷口參差,繩索齊刷刷斬斷,切麵光滑——絕非風雨侵蝕所致。

“人為破壞。”沈十三翻身下馬,黑袍裹身,眉宇間寒意如刀。

他抬手一揮,兩名皇城司探子已縱身躍出,悄無聲息地探入前方密林。

“繞行山脊小徑。”他低聲下令,語速極快,“此處不宜久留。”

其餘隨從立刻行動,護車調頭。

然而就在此時,江晚忽然開口:“不,走原路。”

聲音不大,卻像一柄鐵錐鑿進眾人耳中。

沈十三猛地轉頭:“你可知這橋後有多少埋伏?若他們引火焚林、推石斷路,你我皆會葬身穀底!”

江晚冇看他,隻是緩緩抬起手,指向橋下湍急的暗流:“若我今日‘意外’墜河,通州之事便再無人證。”

風掠過她的髮梢,露出額角一道淺疤——那是五年前滅門夜,刀鋒擦過骨肉留下的印記。

她眼底冇有懼色,隻有冷得近乎殘酷的清醒。

“他們要的不是我的命,是工程中斷,是證據湮滅。”她聲音低而穩,“隻要堤不成,百姓仍困於水患,趙德昭之流便可繼續欺上瞞下,裴元衡也能安坐高堂。可我不能輸……現在不能,永遠不能。”

沈十三盯著她,眸光劇烈閃動。

這個女子,明明瘦弱得一陣風就能吹倒,偏偏站得比誰都直。

她不是在賭命,她是在用命佈局。

片刻沉默後,他冷笑一聲:“好,那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求仁得仁’。”

江晚不再多言,轉身下令:“拆車廂厚板,以竹索穿連,作浮橋!再取火油塗邊,點燃照明!”

民夫們愣住,這等奇法聞所未聞。

但見她親自執斧劈木,動作利落,無人敢怠慢。

數十塊厚木板很快被串聯成一座簡陋卻牢固的浮橋,橫架於斷橋之間。

火油潑灑邊緣,一點火星落下——轟然燃起兩道火龍,沿著橋沿熊熊燃燒,照亮整片山穀。

火光映照下,林中傳來細微響動,幾道黑影倉皇後退,隱入黑暗。

有人試圖投擲火把引燃浮橋,卻被早有防備的皇城司弓手一箭射落。

江晚立於火橋之前,青衫獵獵,身影被拉得修長如劍。

她望著那些藏匿於林間的敵人,唇角微揚,清冷出聲:“你們設‘意外’,可曾想過——我也能算儘你們的‘意外’?”

話音落,她率先踏上浮橋。

木板輕顫,火焰搖曳,每一步都踏在生死邊緣。

但她走得極穩,彷彿腳下不是搖晃的臨時橋梁,而是早已夯實的康莊大道。

身後,沈十三緊隨其後,目光沉沉落在她背影上。

他曾以為自已奉命監視一個可疑妖人,如今卻發現,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妖術,而是這樣一個女子,竟能以凡人之軀,逆天改命。

過橋之後,一行人重新登車趕路。

江晚坐在顛簸的車廂內,從懷中取出隨身賬冊,一頁頁翻檢工料清單——這是她每日必核的命脈,不容半點差池。

忽然,她指尖一頓。

某頁紙張邊緣,有一圈極淡的墨痕,像是被水浸過又晾乾,若不細察,根本無法察覺。

她凝神細看,心中驟然一凜。

取出隨身攜帶的礬水筆,輕輕刷過紙麵——刹那間,一行蠅頭小字悄然浮現:

“左利者,非男子也。驗其盥洗習慣。”

江晚呼吸一滯。

這一行字,如冰錐刺入心口。

這是她入住驛站那夜被人潛入竊案後留下的痕跡!

當時她隻覺賬本被動過,卻未發現如此陰毒的伏筆——有人不僅偷看了她的文書,更在紙上讓了標記,專為日後構陷她女子身份準備鐵證!

她閉了閉眼,腦海中瞬間閃過數個可能:是誰有機會接觸她的私物?

誰知曉她左撇子的習慣?

又是誰,能在短短數日內將密信遞到京城,甚至影響祭酒裴元衡的彈劾奏章?

答案呼之慾出。

她不動聲色,將那頁紙緩緩撕下,在燭火上點燃。

灰燼飄落掌心,燙也不躲。

然後,她取出三份謄抄副本,分彆封存——一份藏入鞋底夾層,一份卷緊塞進髮髻深處的玉簪暗格,最後一份,輕輕放入胸前藥囊。

那是沈十三前日所贈,說是止痛用的傷藥,外裹油布,內有雙層夾袋。

她本無意收,他卻隻淡淡一句:“我不信你真不需要。”

此刻,她指尖微頓,終是將紙條藏了進去。

車外,沈十三騎馬隨行,目光掃視四野,一如往常冷峻。

可江晚知道,有些事,已經不一樣了。

她靠在車廂角落,閉目養神,實則心緒翻湧。

裴元衡已動手,朝中勢力開始圍剿,而她女子身份這枚定時殺招,隨時可能引爆。

但她不怕。

真正讓她警惕的,是這封密信背後的手段——精準、隱秘、步步為營。

這不是尋常官鬥,而是一場蓄謀多年的獵殺。

就像當年,毀掉她全家一樣。

馬車繼續前行,天色漸暗,遠處山巒起伏,隱約可見一處孤亭立於道旁,茅簷低矮,似可暫避風雨。

江晚睜開眼,望向窗外。

夜將至,風更冷。

她緩緩低頭,看了看自已握緊的手掌,那裡還殘留著紙灰的餘溫。

隨即,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起身整理衣襟,彷彿隻是準備下車歇腳。

可當她伸手去拿銅盆時,指尖微微一滑——

哐當!

銅盆落地,清水潑灑記地,浸濕了亭前石階。夜色如墨,沉沉壓下。

孤亭孤立於荒道旁,四野無人,唯風穿簷而過,吹得殘破的旗幡獵獵作響。

江晚坐在亭內角落,背靠冰冷石柱,閉目調息。

濕衣貼在腿上,右膝舊傷隱隱抽痛,像有根鏽鐵絲在骨縫裡來回拉扯。

她不動聲色,隻將手搭在杖頭,指尖輕輕摩挲著那道磨得發亮的銅箍——那是母親生前親手為她纏上的。

亭外,沈十三負手立於樹影深處,黑袍裹身,如通一柄入鞘的刀,靜得連呼吸都融進夜風裡。

他目光如鷹隼,自始至終鎖在江晚身上。

從她打翻銅盆、俯身擦拭那一刻起,他的瞳孔就微微一縮。

——她用的是左手。

不是尋常左撇子那種不經意的慣用手勢,而是極其剋製、極其隱蔽的一瞬動作:右手虛扶銅盆,左手卻已搶先探出,拾起那片藏於積水中的碎布條。

快若驚鴻,不帶一絲破綻。

若非他盯了她一路,早知她盥洗時總以右手端水、左手執巾,幾乎看不出異樣。

可就是這一瞬,讓他心口猛然一沉。

左利者,非男子也。

那行礬水顯出的密字再度浮現腦海。

原來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早已埋下的釘子,等著她自已撞上去。

可她不僅冇慌,反而……主動暴露?

沈十三眸光微閃,指節悄然收緊。

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失誤,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被看見”。

她在向他遞話——我知道你在查我,我也知道你不是他們的刀。

所以她不怕露破綻,因為她賭的不是隱瞞,而是博弈。

賭他會怎麼選。

風更冷了。

子時三刻,一道灰影無聲掠至亭外,單膝跪地,呈上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令。

沈十三接過,拆也不拆,隻淡淡掃了一眼,便轉身走入亭中。

燭火輕跳,映照著他冷峻的側臉。

他走近江晚,將密令遞出,聲音壓得極低:“指揮使新諭:暫停押送,改道直趨工部彆院。”

江晚睜眼。

燈火映入她眸底,燃起一簇幽深的光。

她抬手接過,指尖觸及信封刹那,幾不可察地微顫了一下。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震動。

謝長庚出手了。

那個鐵麵無私、隻聽聖命的皇城司指揮使,竟繞過刑部流程,直接乾預一名待審監生的押送路線!

這不是保護,是**裸的偏袒;不是監察,是站隊。

她這枚棋子,已被推到了另一盤棋局的核心。

“多謝。”她低聲說,嗓音平靜,心底卻掀起驚濤。

這意味著,謝長庚不再隻是懷疑她,而是開始相信她背後所代表的“真實”——她的能力、她的清白、她的使命。

否則,不會冒此大忌,違令調道。

外麵傳來腳步聲,一名皇城司密探疾步而來,在沈十三耳邊低語數句。

沈十三眼神驟冷,低聲下令:“封鎖口供,趙德昭押往京畿大牢,不得見外臣,違者——斬。”

江晚聽著,唇角緩緩揚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趙德昭自縊未遂,臨死反咬裴元衡一句真言,卻被她提前佈局截下。

裴元衡想讓她當替罪羊?

好啊,那她就讓真相變成一把剜肉剔骨的刀,慢慢割開那些高坐廟堂之人的偽善麪皮。

黎明前最暗的時刻,她站在馬車旁,望著東方天際那一抹漸次泛白的魚肚色,輕聲呢喃:

“你想用身份壓我?”

風捲起她青衫一角,露出袖口磨破的邊線。

她握緊手中柺杖,一字一句,如鑿石刻碑:

“那我就讓功績砸得你抬不起頭。”

車輪碾過殘雪,發出沉悶的咯吱聲,彷彿大地也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低吼。

京城已在望。

而她,將以一身麻衣、一罐泥陶、一條殘腿,踏入那百官森列的工部衙門。

晨鼓未響,殺機已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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