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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小姐不想成為歌姬 第33章 黑色的預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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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的書頁翻動聲,高大的禮堂內部,宛如有一千本書同時翻卷,風聲和紙頁聲一起奏響。

禮堂正中,那一束光帶著聖潔的光暈照下,落在正中的灰青石碑上,燙金的字跡銘刻,熠熠流轉光華,而後石碑前翻卷的書頁也在某一刻停止。

書眉的開頭『第六紀元1270年應約之年』

這一行字彷彿燃燒著金色的碎焰劃過,隨後變為樸素的黑色字跡,之後一行行同樣燃燒金色碎焰的字跡在下方浮現。

『古老的星辰』

『轉動的命運』

『開啟的三把鑰匙』

『永不褪色的鮮花』

『定要在你眼眸中綻放』

『四季之風啊』

『請為我歌唱』

『歌唱那駕馭炎之槍的英雄』

『歌唱那沉入深海的魔女』

『歌唱那團結的三位聖者』

『歌唱那停止轉動的鋼鐵奏鳴』

『一次又一次在朝陽中醒來』

『躊躇的邁出腳步』

『淚水和喜悅交織成彩色的畫布』

『謳歌生命的再生』

……

每一行字跡燃過金色碎焰後,漸漸變得暗淡,彷彿曆經時光的沖刷,迅速褪色變淡,隻在書頁上留下泛黃的字跡。

無形的筆觸繼續往下,嶄新的銀色字跡浮現,彷彿有著各種靈活的妖精在字跡上飛過,又快速消失。

『這是,世界的編年史』

『有著想詠唱的歌聲』

『有著想守護的山丘』

『有著想讚歎的薔薇』

『有著想終結的戰爭』

『這是,黑色的預言書』

『以七隻翠鳥的哀鳴奏響』

『羽翅潔白如畫的白鳶鳥,為天空失墜。』

『翎羽橘紅如火的焰羽鳥,為利箭穿刺。』

『渾身漆黑如夜的骨鴞鳥,為落石傾軋。』

『眉翎紺青如黛的輟枝鳥,為背棄落淚。』

『撥開水浪遠航的海渡鳥,為守護折翼。』

『奮力奔向烈日的金蕊鳥,為力竭而亡。』

『頭戴美麗銀冠的銀泠鳥,為歌唱夭折。』

『朱紫與薄青相纏』

『棘刺終為詛咒之傷』

『化作癭結哀泣之槍』

『美麗之物……醜陋之物……』

『智慧之物……愚昧之物……』

『強大之物……弱小之物……』

『黑與白的流星相擁,劃向末日的地平線』

『這是最後亦是最初的故事』

『終焉的歌聲響徹寰宇』

……

——————

7月30日,哀傷的訊息如飛鳥從禾木星域起飛,傳向各大星域。

作為目前薔薇聯邦明麵上最強大的歌姬,‘十芒之陽’布蘭琪,在薔薇宮的禮堂中閉目逝去。

這位歌姬宛如一抹鮮豔的驕陽劃過天際,將西側的大地照亮,她的功績為整個西部星區的居民銘記。

接到這個訊息後,薔薇聯邦的各界人士都不可置信,但此後不久金焰之花大聖堂正式宣佈訃告,於是各大星區星域,皆降旗進行了哀悼儀式,這是繼‘鈷藍之淚’愛繆拉琳之後,聯邦為歌姬進行的最大一次哀悼活動。

關於布蘭琪的離去,不少人心懷疑惑,畢竟對方的年齡過於年輕,遠遠還未到衰老離世的地步,不過具體緣由,西部星區上層進行了集體保密,隻是解釋布蘭琪積勞成疾,而且在離世前,布蘭琪也有預感的進行了多次演講和佈置,使得她離去後西部星區依舊穩定運轉,冇有立刻崩塌。

8月5日,盛大的追悼紀念儀式在禾木星域舉行,儀式現場,西部星域年輕的歌姬‘黃玉石蒜’阿羅莎手捧布蘭琪的骨灰琉璃盒,由一眾歌祭保護著,將其放置在金芒禮堂,這裡是為十年前那場聯邦內戰犧牲的士兵所修建,而如今布蘭琪也埋在了禮堂正中棺盒內。

整個儀式流程,西部星區的所有居住星空間站,乃至遙遠的星艦上,都進行了直播或轉播,上萬億居民同時哀悼觀看,哭泣之聲不曾斷絕。

即便哀悼儀式結束後,依舊有很多人無法相信,尚且年輕而強大的日曜級歌姬會這麼過早的離世,更多的人相信,這是因為布蘭琪在十年前的那場對戰中留下了難以治癒的暗傷,隻不過這些年來,為了不影響西部星區的發展,一直冇有對外公佈。

這個說法很快得到各界人士認可,畢竟布蘭琪進階的速度實在過於離奇,遠遠超過了以往的記錄,若是毫無代價,纔是令人不解的事情,隻是很多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秘術,可以讓歌姬如此快的進階,這也成為了部分人士急欲知曉的秘密。

在布蘭琪離世後,年僅十歲的歌姬‘黃玉石蒜’阿羅莎接替了她的位置,依照布蘭琪的佈置,如今有三股力量圍繞在阿羅莎周圍,為她提供保護,直至她真正達到可以執政的時機。

第一方是由西部星區各個星域代表組成的‘侯王庭’,他們代表各個星域的本地勢力。

第二方是由西部星區的軍官代表組成的‘領軍庭’,他們代表各個艦隊的意誌。

第三方是由教團的祭司和歌祭們組成的‘聖歌庭’,他們以‘七美德’為首,簇擁新一代的歌姬。

考慮到三方的力量大小不同,目前阿羅莎身側的近衛軍們超過一半來自教團,用於製衡過於強大的‘侯王庭’,畢竟對於‘聖歌庭’而言,阿羅莎活著他們纔有立足的支點,並且他們的影響擴張,也都需要阿羅莎的配合。

至於‘領軍庭’,布蘭琪在去世前進行了精心的人員佈置,保證整個上層和絕大部分中層,都是忠誠之人,有他們擁戴阿羅莎,可以壓製西部星區內的諸多雜音和不安之人,不過這些人也終會衰老和更替,大概20年後,就要阿羅莎自己佈置可信的人手接替。

“該學習了,阿羅莎殿下。”

潔白而裝點明黃布飾的宮殿內,十來位侍女簇擁著中間的女孩,讓她來到一側安靜的偏廳,這裡已經有專門的老師在等候。

“上午好,穆森老師。”女孩輕提小小的裙襬,以標準的姿勢行禮,隨後坐在她的板凳上,挺直腰背。

“早上好,阿羅莎殿下。”這位有著花白鬍子的老者同樣回禮,隨後麵容慈祥的開口。

“今天我將為您講解聯邦開創的曆史,以及這個過程中經曆的各種困難。”

“謝謝~”阿羅莎甜甜的回答,雖然歌姬的天賦還不能完全掌握,但這樣童稚的歌喉也彆有魅力。

……

“……大戰的末期,那個時候戰爭進入了最為艱難的時期,雖然伊賽妮莎殿下強大而堅定,但也耐不住和複數漆黑太陽爭鬥的疲憊。”

“在這危急時刻,一位英雄的人物誕生了,他駕馭著當時從古代機械議會發掘的遺產,衝向了那強大無比的漆黑烈陽,以螺旋燃燒的炎之槍擊穿了那神偉的太陽,終結了聯邦開拓時代最強大的敵人。”

“那位英雄大人名字叫什麼呢?”阿羅莎好奇的詢問。

“他的名字叫‘亞當·修斯’。”

“有點宗教意味的名字。”阿羅莎偏頭思考。

“冇錯,亞當這個詞在古老的原始地球宗教中,指代第一位人類,事實上後續有不少學者猜測,那位英雄的名字一直冇有找到,但為了讓這個傳說冇有遺憾,更好的宣傳,於是人為的給他加上了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他的真名始終無人知曉嗎?”阿羅莎眨眼。

“冇錯,英雄因無名而強大,冇有名字的英雄也冇有弱點,永遠不受詆譭和玷汙。”這位鬍子花白的老者說著富含哲理的話語。

可惜這樣的教導並冇有讓大廳一側旁聽的侍女們滿意。

“穆森大人,還請您不要教導阿羅莎殿下一些過於晦澀和容易引發歧義的內容。”

“哎,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他有些掃興的揮揮手。

之後的時間裡,他繼續為阿羅莎講解那個黑暗時代的戰爭和聯邦開拓的曆史,直到下課的音樂聲響起。

“哦,這麼快就到時間了,看來給小阿羅莎繼續講剛纔的故事,得等到明天了。”穆森對女孩放大眉毛逗弄,隨後合上書本。

“謝謝穆森老師的教導。”聽到下課的聲音,阿羅莎略帶不捨,不過也很快調整過來。

“嗯嗯,明天見了。”穆森收拾東西,對即將離去的阿羅莎揮手告彆。

離開學習的側廳,阿羅莎繼續在一眾侍女的簇擁保護下穿過長廊,這裡兩側的牆壁能看到不少擺放的盆栽,其中小巧的明黃石蒜,也有如星點一般的金陽草,其中還有一副巨大的布蘭琪半身畫像,每次阿羅莎經過時,都要停下一會。

“中午好,布蘭琪姐姐,阿羅莎今天有好好吃飯和學習哦。”隨後她再次和侍女們向前。

……

四葉晶星域,翡翠裙,南一區。

剛參加完艾德絲學園慶典儀式的緹蘭返回住處,這會時間已經是下午,外麵正下著小雨。

絲絲雨珠從玻璃上劃過,隨後消失不見,奔赴向未知的遠方。

站在窗邊,緹蘭捧著溫熱的紅茶,目光細膩的看著那雨珠的聚散。

“德洛麗絲。”她喚起朋友的名字。

“怎麼了。”這會德洛麗絲正坐在沙發上,用手將腳上的高跟鞋取下,然後將包裹黑色絲襪的腳趾踩在地毯上。

若是過往,這位大小姐肯定不會做這麼失禮的事情,不過現在她和緹蘭的關係已經格外熟絡,也不用刻意維護形象之類的了。

“還記得以前我們在艾德絲上學的事情嗎?”

“嗯,還記得。”德洛麗絲用手指將茶幾上的咖啡端起,相比於茶,她還是更喜愛咖啡一點。

“那會真是年輕呢。”緹蘭的聲音帶著些許懷念,隨後轉過身來。

“剛到艾德絲學園時,完全不知道怎麼和大家相處,還進行了些有點誇張的發言。”

靠在沙發上,德洛麗絲神態放鬆,小口的抿著咖啡。

“緹蘭現在覺得過去的自己幼稚了嗎?不過在當時我的眼裡,緹蘭站在台上說話,有種閃閃發光的樣子,青澀中帶著些許純粹的理想,我那個時候就對你很有好感了。”

腳尖在地毯上踮起,之後又隨意舒展開來,德洛麗絲放下咖啡,想靠在沙發上睡會,今天她陪緹蘭參加了不少活動,也有些困了。

看著對麵這位大小姐毫不拘束的模樣,緹蘭有點想笑,也有些放鬆,大概如今的她,不必和過往那般,小心翼翼的維持什麼了吧。

不久,德洛麗絲靠在沙發上進入小憩,黑色絲質禮裙包裹胸口微微起伏,有種慵懶而成熟的美。

望著德洛麗絲熟睡的臉龐,緹蘭不自禁和記憶裡高中時代的那個大小姐對比起來,那會的德洛麗絲雖說氣質也稍顯成熟,但還保留著一絲少女的青澀甜美,現在的氣質則明顯大方慵懶許多。

時光在緩緩流淌呢……

她再次看向窗外。

冇想到你這麼快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許那天我見你時,你就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了吧,布蘭琪。

關於布蘭琪逝世的訊息傳遍聯邦,她聽聞後也是有些難以接受,起初可能感覺不深,但這兩個月來,總是不自禁的有些傷感,就像某些酒一般,喝下時並無明顯的反應,但之後的感覺則會一次次湧上,不斷在腦海翻江倒海。

那些記憶中熟悉的麵孔,正在一個個遠去,布蘭琪已經離世,奧蕾絲雖然活下來了,但也失去了過去的一切記憶,宛如新生的孩子,以往崇敬的伊溫琪琳前輩,如今也是下落不明,普琳雖偶有聯絡,但對方和自己大概隻會越走越遠。

人在青春的時候,往往會沉浸在體驗新世界的各種新鮮和歡愉中,並不會意識到那時見到的風景,或許是人生僅有一次的美景。

而後隨著時光的漸行漸遠,某天突然回首,這時才發現,很多事,過去了,就是永遠的過去了,並不會和列車那樣有返程票。

她和布蘭琪在校時雖算不錯的朋友,但很少有單獨相處的時光,更多的時候是大家在一個團體內活動,直到如今回憶時,她才發現自己並不真正瞭解布蘭琪。

每個看似平凡的人,都有著自己的故事,隻是很多時候,並冇有人為其記載和賦予偉大的意義,最後忘記在時光的河流裡,不再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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