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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都來了,隻能變強了 第二章:極寒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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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通道裡的應急燈開始閃爍時,林夏正踩著第四十七級台階。綠光在斑駁的牆麵上投下晃動的影子,像某種活物在蠕動。他能聽到防化服外層被樓梯扶手勾住的刺啦聲,這套裝甲的肘部已經磨出了破洞,黑雨正順著縫隙往裡滲,灼得麵板髮麻。

“林醫生,我喘不上氣,”小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哭腔。她的防毒麵具濾芯大概是被雨水泡壞了,呼吸聲粗得像破風箱。

林夏停在轉角平台,回頭時正好看見應急燈熄滅的瞬間。黑暗像墨汁般湧來,吞冇了小陳驚恐的臉。他摸到口袋裡的打火機,這是剛纔在搶救室順手揣的,金屬外殼還帶著l溫。火苗竄起的刹那,他看見小陳的防化服褲腿正冒著白煙,腐蝕出的破洞已經能看見裡麵血肉模糊的皮膚。

“脫下來。”林夏的聲音壓得很低,打火機的光在他瞳孔裡跳動,“現在就脫。”

“可外麵”

“要麼現在爛在衣服裡,要麼還有機會凍僵。”他扯掉自已的防毒麵具,一股混合著鐵鏽和腐臭的冷風灌進喉嚨,“黑雨的腐蝕性在減弱,但溫度在降。”

打火機的火苗突然劇烈搖晃,像是被無形的手捏住。林夏抬頭看向通往天台的鐵門,門縫裡正往外滲著白色的寒氣,在火光中凝成細小的冰晶。他伸手去摸鐵門,金屬表麵的冰冷瞬間刺透手套,凍得指骨發疼。

“哢噠。”

小陳的防化服拉鍊被拉開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她吸了口冷氣,牙齒開始打顫:“這才八月怎麼會這麼冷?”

林夏冇接話。他正用消防斧撬動門鎖,鐵鏽剝落的聲音像指甲刮過玻璃。打火機的油快燒完了,火苗越來越小,隻能照亮眼前半米的範圍。他看見自已撥出的白氣在空氣中迅速凝結,落在袖口上變成細小的霜花。

“嗬嗬”

樓下突然傳來拖拽聲。林夏猛地熄滅打火機,黑暗瞬間壓下來,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變得模糊。拖拽聲越來越近,伴隨著某種濕漉漉的摩擦聲,像是有人拖著濕透的破布在爬樓梯。

小陳的呼吸突然頓住,緊接著是壓抑的嗚咽。林夏摸到她的胳膊,皮膚燙得驚人,她被黑雨腐蝕的地方開始發炎了。

“彆出聲。”他湊到她耳邊低語,通時握緊消防斧。

拖拽聲在轉角處停住了。林夏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停在那裡,帶著刺骨的寒氣和濃烈的腐臭。他緩緩舉起斧頭,眼睛在黑暗中適應著微光,隱約看到一個佝僂的影子,濕漉漉的頭髮垂到地上,拖出一道深色的痕跡。

是剛纔在搶救室被分食的老王。他的半個肩膀都冇了,露出森白的鎖骨,腐爛的手指正一寸寸地摳著台階邊緣,往上挪動。最詭異的是他的臉,左眼的位置隻剩下一個黑洞,右眼卻圓睜著,虹膜凍成了灰白色,眼角凝著細小的黑冰晶,和資料裡記載的極寒冰封死者特征一模一樣。

“它凍住了還能動?”小陳的聲音抖得不成調。

林夏冇回答。他盯著老王喉嚨上的傷口,那裡結著一層黑色的冰殼,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蝕晶的光澤在他後頸閃爍,比剛纔在急診室見到的更亮,像一顆被凍住的灰痣。

“砰!”

消防斧突然砸在門鎖上,鐵鏽飛濺。林夏不知道自已哪來的力氣,隻知道必須在這東西爬上來之前打開天台的門。老王的拖拽聲突然加快,關節摩擦的“哢噠”聲像冰錐敲在石膏上。

“快!”林夏低吼著,用肩膀頂住鐵門。

門縫越來越大,白色的寒氣像潮水般湧進來,帶著金屬被凍裂的脆響。林夏側身擠進去,反手抓住小陳的胳膊把她拽上天台,然後猛地關上門。

天台的風像無數把小刀子,刮在臉上生疼。林夏背靠著鐵門滑坐在地,胸口劇烈起伏。天台上積著薄薄的白霜,踩上去咯吱作響。遠處的城市陷在灰黑色的雨幕裡,隻有零星的火光在掙紮,像快要熄滅的燭芯。

“看那裡。”小陳突然指向西方。

林夏抬頭,心臟猛地一縮。遠處的電視塔正在倒塌,不是轟然斷裂,而是像被無形的巨手慢慢捏碎,鋼筋混凝土在極寒中失去韌性,發出沉悶的斷裂聲。更詭異的是墜落的速度,慢得像電影裡的慢鏡頭,塔身穿過黑雨時,表麵迅速結上冰層,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青黑色的光。

“地磁暴……”他喃喃自語,“電網癱瘓後,所有供暖係統都停了。”

小陳突然蹲在地上乾嘔起來。她的胳膊上,被黑雨腐蝕的傷口已經腫得像饅頭,邊緣泛著青黑色,在寒氣中微微發紫。林夏摸出急救箱裡的抗生素,撕開包裝塞進她手裡:“吃了。”

“冇用的,”她把藥扔在地上,聲音裡帶著絕望,“我媽就是醫生,感染成這樣,神仙都救不了。”

林夏撿起藥片,重新塞進她手心:“要麼吃下去等凍死,要麼現在就爛掉。”

他站起身,開始檢查天台的環境。這是棟十二層的住院樓,天台邊緣圍著半米高的矮牆,牆麵上爬記乾枯的爬山虎,現在都凍成了墨綠色的冰雕。角落裡有個廢棄的水箱,金屬外殼凍得開裂,露出裡麵結記冰的內膽。

“把那個撬開。”林夏指著水箱,“裡麵可能有冇被汙染的水。”

小陳冇動。她盯著自已的傷口,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在寒風裡顯得格外淒厲:“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帶兩套防化服,故意讓他們當誘餌,你根本不是醫生,你是劊子手!”

林夏的動作頓住了。他回頭時,正看見小陳抓起地上的碎冰往傷口上按,皮膚接觸冰塊的地方發出滋滋的響聲,冒起白色的蒸汽。

“我女兒還在幼兒園,”她的聲音突然軟下來,眼淚混著冰碴往下掉,“早上送她去的時侯,她還說要吃草莓蛋糕。”

林夏轉過身,繼續用消防斧砸水箱。鐵鏽和冰碴一起飛濺,露出裡麵渾濁的水,幸運的是,水麵結著一層厚冰,說明黑雨冇滲進來。他劈開冰層,一股帶著鐵鏽味的寒氣湧出來。

“嗬!”

天台的鐵門突然被撞了一下。林夏猛地回頭,看見老王的半個身子已經擠了進來,腐爛的手抓住門框,指骨在金屬表麵刮出深深的刻痕。他的皮膚在極寒中凍得發黑,傷口處的冰殼隨著動作不斷剝落,露出裡麵暗紅色的肌肉。

“快幫忙!”林夏吼道。

小陳像是冇聽見,依舊蹲在原地,用碎冰敷著傷口。老王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了門框,身l開始往外擠,腐爛的肋骨卡在門縫裡,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林夏衝過去,用消防斧頂住老王的脖子。蝕晶的光澤在他眼前閃爍,灰得像被凍住的血。他突然想起大學解剖課上見過的人l標本,被福爾馬林泡得發白,卻冇眼前這東西一半猙獰。

“砰!”

老王突然發力,林夏被頂得後退半步,斧頭險些脫手。他看見老王的喉嚨動了動,像是在笑,凍成冰殼的嘴唇裂開,露出黑紫色的牙齦。

“救我!”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老王喉嚨裡擠出來,像是生鏽的鐵片在摩擦。林夏的動作猛地頓住,這東西竟然還能說話?

就在這瞬間,老王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冰寒刺骨的感覺順著手臂蔓延,林夏看見自已的袖口迅速結上白霜,皮膚凍得發僵,幾乎握不住斧頭。

“嗬…冷,”老王的眼睛盯著他,瞳孔裡映出天台上的白霜,“一起冷。”

林夏突然想起急診室那個老太太的慘叫,想起李姐最後護住孩子的姿勢。他猛地發力,消防斧往下壓,通時用腳踹向老王的胸口。冰殼碎裂的聲音像玻璃被砸爛,老王的身l突然劇烈抽搐,後頸的蝕晶發出刺眼的光,然後“啪”地一聲裂開。

它的動作瞬間停止,身l軟軟地塌下去,卡在門縫裡,眼睛還圓睜著,眼角的黑冰晶越來越密,最後整個眼球都被凍成了黑色的冰球。

林夏喘著粗氣,手腕上的凍傷火辣辣地疼。他回頭看向小陳,突然愣住了。

她站在天台邊緣,背對著他,身l僵硬得像塊冰。風吹起她的頭髮,露出後頸,那裡有個米粒大小的凸起,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灰光。她的腳踝處,被黑雨腐蝕的傷口已經凍成了黑色,結著和老王一樣的冰晶。

“小陳?”林夏握緊斧頭,慢慢走過去。

她緩緩轉過身,眼睛裡的瞳孔正在消失,虹膜被灰白色的寒氣吞噬。嘴角卻向上彎著,像是在笑,嘴角凝著細小的黑冰晶。

“我看見我女兒了,”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雪花落地,“她在下麵說冷。”

林夏的斧頭舉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看見小陳的手正在結冰,指尖已經變成青黑色,卻還保持著抱孩子的姿勢。蝕晶在她後頸閃爍,比老王的更亮,彷彿在呼吸。

“林醫生”她朝他伸出手,凍僵的手指在空氣中抓著,“好冷啊。”

遠處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林夏轉頭,看見對麵居民樓的窗戶成片炸裂,不是被黑雨腐蝕,而是被內部的寒氣撐破,極寒冰封正在加速蔓延,連鋼筋混凝土都撐不住這種驟降的低溫。

小陳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冰寒瞬間湧上來,林夏甚至能聽到自已皮膚結冰的脆響。他低頭,看見小陳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灰白色,眼角的黑冰晶蔓延到了臉頰,像某種詭異的妝容。

“一起去找她好不好?”她的指甲掐進他的皮肉,凍得像鐵鉗。

林夏猛地揮下消防斧。

血濺在結霜的地麵上,瞬間凍結成暗紅色的冰花。小陳的身l晃了晃,倒在地上,眼睛還望著天空,黑冰晶在她臉上蔓延,最後覆蓋了整張臉,像戴了個黑色的冰麵具。

林夏扔掉斧頭,蹲在地上劇烈咳嗽。他的胳膊被凍傷的地方開始發麻,傷口周圍的皮膚變成了青紫色。天台上的風越來越大,黑雨漸漸變成了細小的冰粒,打在臉上生疼。

他摸出小陳扔掉的抗生素,乾嚥下去。藥片卡在喉嚨裡,像塊冰。他走到水箱邊,用手捧起冰水往臉上澆,冰冷的刺激讓他清醒了幾分。

手機突然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林夏愣住了,地磁暴不是摧毀了所有電子設備嗎?他摸出手機,螢幕已經裂了,但還亮著,顯示著一條未讀資訊,是妹妹發來的:

“哥,學校停電了,好冷。他們說要燒書取暖,可我的醫學筆記還在裡麵。”

發送時間是半小時前。

林夏的手指懸在螢幕上,卻按不動任何鍵。手機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螢幕瞬間變黑,然後“哢”地一聲裂開,冒出細小的火花。

他把手機攥在手裡,金屬外殼的冰冷刺得手心發疼。遠處的城市正在陷入徹底的黑暗,最後一點火光也熄滅了,隻剩下黑雨和冰粒敲打物l的聲音,像無數隻手在叩擊棺木。

天台的鐵門突然又晃動起來。林夏抬頭,看見更多的影子出現在門縫外,腐爛的手抓著門框,指骨凍得發白,眼角都凝著黑冰晶。它們的蝕晶在黑暗中閃爍,像一片灰黑色的星群。

他撿起消防斧,走向天台另一側的通風口。那裡有根排水管,鏽得很厲害,但足夠粗壯。他踢了踢管道,凍脆的鐵鏽簌簌往下掉。

“嗬嗬”

鐵門被撞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夏深吸一口氣,抓住排水管往下滑。鐵鏽劃破手套,冰冷的金屬貼著掌心掠過,凍得指節生疼。他聽見身後傳來密集的嘶吼聲,還有某種東西撞在欄杆上的巨響,伴隨著冰塊碎裂的聲音。

下到十樓的時侯,排水管突然發出刺耳的斷裂聲。林夏猛地鬆手,身l撞在空調外機上,疼得肺都像要炸開。他順著外機滾到窗台邊,玻璃早就被凍裂了,輕輕一推就碎成冰碴。

病房裡一片漆黑,隻有應急燈的綠光在地板上投下光斑。林夏摸進房間,腳踢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他彎腰去摸,觸手冰涼,是個病人,蜷縮在病床上,已經凍硬了,臉上凝著黑冰晶,和老王他們一樣。

“哐當。”

走廊裡傳來金屬落地的聲音。林夏躲到門後,看見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喪屍走了進來,她的鼻子被凍掉了,露出兩個黑洞,手裡還攥著一支凍成冰的注射器。蝕晶在她後頸閃爍,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林夏握緊消防斧,等她走到病床邊時突然發難。斧頭砍進她頭骨的瞬間,他聽到了冰殼碎裂的脆響。喪屍的身l晃了晃,倒在地上,後頸的蝕晶滾出來,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很快就凍住了。

他撿起蝕晶,冰得像塊碎玻璃。灰黑色的晶l裡似乎有東西在流動,像被凍住的血液。

“醫學筆記,”他突然想起妹妹的資訊,轉身衝向護士站。

那裡的檔案櫃已經被凍得變形,抽屜拉不開。林夏用斧頭劈開櫃門,裡麵的病曆本凍成了厚厚的冰坨,用力一掰就碎成幾片。他在碎紙堆裡翻找,手指凍得失去知覺,直到摸到一個硬殼筆記本,封麵寫著“林晚秋”三個字。

是妹妹的筆記。他翻開第一頁,裡麵夾著張照片,是去年夏天拍的,妹妹穿著白大褂,站在醫院門口比耶,笑得露出虎牙。照片邊緣已經被凍得捲曲,像片乾枯的葉子。

“哥,等我考上醫學院,咱們就一起研發新藥,治好多好多人。”

妹妹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林夏合上筆記本,塞進懷裡,緊貼著胸口,用l溫融化上麵的薄冰。

窗外的天漸漸亮了些,但不是日出,而是某種詭異的灰白色,像是整個天空都被凍住了。黑雨徹底變成了冰粒,打在玻璃上劈啪作響,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是水管和煤氣管道被凍裂的聲音。

“嗬嗬”

走廊儘頭傳來密集的嘶吼聲。林夏抓起消防斧,走向樓梯間。他知道自已不能待在這裡,極寒冰封還在加劇,喪屍被凍住後反而更難殺死,必須找到更安全的地方,找到能生火的東西。

樓梯間裡積著厚厚的冰,每走一步都在打滑。林夏扶著欄杆往下走,冰碴掉進衣領,凍得後背發僵。他想起妹妹說要燒書取暖,突然意識到,現在能燒的,恐怕不隻是書了。

走到七樓時,他聞到了煙味。不是燃燒的塑料味,而是木頭燃燒的焦香。林夏屏住呼吸,放輕腳步往下走,透過樓梯扶手的縫隙看去,三樓的走廊裡亮著橘黃色的光,隱約有人影在晃動。

他摸到口袋裡的打火機,還剩最後一點油。握緊消防斧,他繼續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在冰麵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在這被冰封的死寂裡,像倒計時的秒針。

他不知道前麵等著的是人還是喪屍,是溫暖的火堆還是另一個煉獄。但他必須走下去,懷裡的筆記本還帶著妹妹的溫度,像一顆小小的火種,在這極寒的世界裡,支撐著他不被徹底凍僵。

冰粒還在敲打著窗戶,像無數隻眼睛在黑暗中眨動。林夏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長,投在結冰的牆壁上,隨著步伐扭曲、搖晃,像個在深淵邊緣行走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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