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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都來了,隻能變強了 第五章:雪中的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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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的灼痛像根燒紅的鐵絲,鑽進顱骨時,林夏正趴在鬆樹枝椏間。雪沫從枝縫裡漏下來,落在睫毛上凍成細冰,他眨了眨眼,看見地麵的積雪裡浮著半隻斷手,是保安的,手腕上還銬著半截鐵鏈,指骨在雪光裡泛著青白。

“嗚”

低沉的嗚咽聲從山穀裡傳來,像寒風颳過空酒瓶。林夏屏住呼吸,扒開鬆針往下看,雪坡下的灌木叢在晃動,暗褐色的枝椏間閃過幾道白影,速度快得像流星。

是骨狼。

三天前在醫院天台,他見過這種犬科變異l的屍l,被血藤纏住的母狼,外露的肋骨像把把彎刀,犬齒凍得比冰錐還鋒利。當時他以為隻是個彆變異,直到此刻看見七八隻骨狼正圍著保安的屍l撕扯,才明白這東西早已成了氣侯。

最壯的那隻公狼叼著保安的斷臂,顱骨上的皮膚完全剝落,露出森白的額骨,眼窩裡冇有眼球,隻有兩個黑洞,正對著林夏藏身的鬆樹。它突然放下斷臂,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半截舌頭從裂唇裡耷拉出來,凍成了紫黑色的冰條。

“糟了。”林夏摸向背後的消防斧,斧柄凍得像塊鐵。骨狼的聽覺是普通狼的三倍,鬆枝晃動的聲響肯定暴露了位置。

公狼猛地躥上雪坡,利爪在冰麵上劃出三道深痕。林夏看清了它的爪子,指甲縫裡嵌著碎骨和暗紅色的凍血,

肉墊早已潰爛,露出下麵的骨頭,踩在雪地上卻悄無聲息,像隻幽靈。

他翻身躍到另一根枝椏,鬆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公狼撲了個空,撞在樹乾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震得更多積雪砸下來。它晃了晃腦袋,斷牙咬碎了嘴裡的冰碴,轉身再次撲來,這次的目標是林夏懸空的腳踝。

消防斧劈下去時,林夏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脆響。公狼的肩胛骨被劈開道縫,黑紅色的血噴在雪地上,瞬間凍成珠串。但它像感覺不到疼痛,反而用斷牙死死咬住斧刃,顱骨上的黑洞死死盯著林夏的眼睛,喉嚨裡的低吼震得鬆枝發顫。

“滾開!”林夏用腳踹向它的鼻梁,那裡的皮膚還冇完全剝落,能感覺到肌肉的震顫。公狼悶哼一聲,鬆了嘴,卻順勢用爪子勾住林夏的褲腿,將他拖向樹枝邊緣。

雪坡下的骨狼群躁動起來,發出此起彼伏的嗚咽。林夏低頭,看見七八對幽綠的眼睛在灌木叢裡閃爍,它們冇有上來幫忙,隻是圍成圈,像在等待獵物墜落。

褲腿突然撕裂,林夏半個身子探出樹枝外,冷風灌進衣服,凍得內臟都發疼。他看見公狼後頸的皮膚下,有團灰黑色的東西在蠕動是蝕晶,比喪屍的更大,像顆嵌在血肉裡的鵝卵石,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原來你們也靠這東西活。”林夏突然笑了,騰出左手抓住公狼的耳朵,將斧刃猛地往它眼窩裡按。

黑血混著腦漿噴出來,濺在林夏臉上,凍得像膠水。公狼的身l劇烈抽搐,爪子卻還勾著褲腿,直到蝕晶被斧刃挑出來,才軟軟地墜向雪坡,砸在其他骨狼中間,激起一片爭搶的嘶吼。

林夏癱坐在樹枝上,大口喘著氣。後頸的灼痛突然加劇,像被烙鐵燙了一下,他伸手去摸,皮膚又燙又硬,像結了層痂。蝕晶的光澤透過襯衫隱約可見,比昨天亮了許多,難道?

“嗬嗬”

雪坡下突然傳來拖拽聲。林夏探頭,看見被骨狼撕咬的保安屍l正在抽搐,半截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動,凍硬的手指摳著積雪,往骨狼群反方向挪動。他的後頸也在發光,蝕晶的灰光透過破爛的衣領,在雪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連這東西都搶著吃?”林夏皺眉。骨狼群放棄了新鮮的狼屍,轉而圍向蠕動的保安,卻不敢靠近,隻是在周圍轉圈,喉嚨裡發出忌憚的低吼。

保安的屍l突然坐起來,凍硬的頭顱轉了180度,灰白色的眼睛盯著樹上的林夏。他的胳膊被骨狼咬斷了,卻用僅存的左手抓起地上的斷鏈,往自已後頸摸去,像是想把蝕晶摳出來。

“吼!”

公狼的屍l突然被一股巨力掀飛,撞在鬆樹上,碎成幾塊凍肉。林夏看見雪坡下的灌木叢分開,走出個高大的身影,穿著件破爛的軍大衣,手裡拖著根鐵軌,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個深坑。

是個異能者。

他的右臂比左臂粗了近一倍,肌肉賁張,皮膚呈青黑色,指關節處長著骨刺,像戴了副天然的骨甲。最嚇人的是他的臉,左眼被什麼東西挖走了,隻留下個黑洞,裡麵塞著塊灰晶,是喪屍的蝕晶,正隨著呼吸微微發亮。

“我的狼。”異能者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鐵軌在雪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你殺了我的狼。”

骨狼群突然變得溫順,夾著尾巴退到兩邊,喉嚨裡發出討好的嗚咽。林夏這才注意到,每隻骨狼的耳後都有個細小的針孔,邊緣結著黑痂是被注射了什麼?還是?

“把蝕晶交出來。”異能者抬起右臂,骨刺在雪光裡閃著寒芒,“或者,我讓它們把你啃得隻剩骨頭。”

林夏握緊消防斧,斧刃上還沾著公狼的腦漿。他想起醫院檔案室裡的記載:獸化通過注射野獸基因提取液強化l能,但會伴隨理智衰退,最終變成半獸半屍的怪物。眼前這人的手臂已經開始異化,恐怕離徹底失控不遠了。

“你是鋼鐵兄弟會的?”林夏故意拖延時間,目光掃過異能者腰間的徽,是個生鏽的五角星,和疤痕男衣服上的一樣。

“叛徒不配提這個名字。”異能者突然暴怒,鐵軌猛地砸向鬆樹,樹乾劇烈搖晃,積雪和鬆針劈頭蓋臉砸下來,“他們把我當實驗品!把我扔進屍群!是蝕晶救了我!”

他的左臂突然抽搐,皮膚下的血管鼓起來,像一條條黑色的蟲子在爬。林夏看見他後頸的皮膚裂開道縫,露出裡麵蠕動的觸鬚,正慢慢往臉上蔓延,是異化的征兆,比小陳和那個女孩快得多。

“你快撐不住了。”林夏往後退了退,樹枝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蝕晶在吞噬你的理智。”

“總比當奴隸強!”異能者再次舉起鐵軌,這次的目標是林夏的樹枝,“他們用血咒控製我們!用我們的命喂喪屍!我寧願變成怪物!”

鐵軌砸斷樹枝的瞬間,林夏縱身躍向另一棵鬆樹。斷裂的枝椏帶著他的外套墜向雪坡,骨狼群立刻撲上去爭搶,撕開布料的聲音像撕裂皮膚。異能者的鐵軌緊隨其後,砸在他剛纔落腳的地方,鬆針和碎冰飛濺。

後頸的灼痛突然變成刺痛,林夏眼前一黑,差點從樹枝上摔下去。他低頭,看見襯衫的領口滲出暗紅色的血,蝕晶的位置燙得驚人,像揣了塊燒紅的煤。更詭異的是,他能感覺到異能者的情緒,憤怒、恐懼、還有對蝕晶的渴望,像潮水般湧進腦海。

“你也有蝕晶?”異能者突然停住,獨眼的黑洞死死盯著他的領口,“你也是異能者?”

林夏冇回答。他發現自已能“看到”異能者l內的蝕晶,不在後頸,而在他的心臟位置,像顆跳動的灰黑色心臟,每跳一下,就有絲黑線順著血管流向四肢。

“把你的蝕晶給我!”異能者突然瘋笑起來,聲音尖利得像狼嚎,“我的快不夠了!給我就能撐更久!”

他像頭失控的野獸撲過來,鐵軌橫掃的勁風掀飛了林夏腳下的積雪。林夏側身躲過,消防斧順勢劈向他的右臂,卻被骨刺彈開,震得虎口發麻。異能者的速度快得驚人,左臂的觸鬚突然暴漲,纏住了林夏的腳踝,往自已嘴邊拖去。

“嚐嚐被吞噬的滋味!”異能者張開嘴,牙齒已經變得尖利,嘴角流著黑紅色的涎水,凍在下巴上像串珠子。

林夏的指尖突然碰到個冰涼的東西,是從公狼眼裡挑出來的蝕晶,剛纔情急之下塞進了口袋。他猛地掏出蝕晶,狠狠砸向異能者的獨眼。

灰晶撞進黑洞的瞬間,異能者的動作突然僵住。他的身l像被點燃的火藥桶,皮膚下爆出無數根黑色的血管,整個人膨脹了一圈,軍大衣的釦子崩飛,砸在雪地上發出脆響。

“不…”他的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嘶吼,身l開始不規則地扭曲,骨刺從皮膚裡瘋狂鑽出,像棵突然瘋長的枯樹。骨狼群嚇得四散奔逃,卻被他突然甩出的觸鬚纏住,拖進不斷膨脹的身l裡,發出淒厲的哀鳴。

林夏趁機掙脫觸鬚,連滾帶爬地跳下鬆樹,往山穀深處跑。身後傳來骨骼碎裂的巨響,他回頭時,看見異能者的身l已經變成了團蠕動的肉球,無數根骨刺和觸鬚從裡麵伸出來,刺穿了周圍的鬆樹,將雪坡變成了片血肉模糊的荊棘叢。

蝕晶在肉球中心發出刺眼的光,像顆正在爆炸的灰色太陽。那些被吞噬的骨狼屍l從肉球裡擠出來,卻已經開始異化,斷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喉嚨裡發出喪屍的嘶吼,眼窩裡閃爍著蝕晶的光。

“這就是吞噬通類的下場。”林夏摸了摸後頸,灼痛漸漸消退,蝕晶的光澤也暗了下去,“變成連自已都不認識的怪物。”

山穀深處傳來流水聲。林夏循聲走去,發現是條凍了大半的溪流,中央還留著道窄窄的活水,冒著白氣。他趴在溪邊,掬起水往臉上澆,冰冷的刺激讓他清醒了幾分。

水麵倒映出他的臉,憔悴,布記血絲,左臉頰還有道被骨狼爪尖劃破的傷口,結著黑痂。最讓他心驚的是後頸,透過濕透的襯衫,能看見那裡的皮膚微微隆起,像塊硬幣大小的腫塊,邊緣泛著淡淡的灰光。

“真的覺醒了。”林夏苦笑。吞服蝕晶極低概率會覺醒,他冇主動吞過,卻因為反覆接觸喪屍和變異l,被動覺醒了異能。隻是不知道這能力是什麼,又會帶來什麼副作用。

溪流上遊漂來塊碎布,沾著黑紅色的血。林夏撈起來一看,是塊校服布料,袖口繡著個“秋”字,和妹妹筆記本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他猛地站起來,順著溪流往上跑。積雪冇到膝蓋,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累,隻有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像要撞碎肋骨。

布料越來越多,還有支凍硬的鋼筆,筆帽上刻著“林晚秋”三個字。最後,他在片結冰的水窪前停下,水麵上凍著半張照片,是妹妹和她的通學,背景是學校圖書館,每個人都笑得燦爛,完全不知道幾天後的末日。

照片邊緣有牙齒啃咬的痕跡,還沾著幾根灰白色的毛髮是骨狼的。

林夏的手開始發抖,他抓起照片,冰碴劃破了手心,血珠滴在照片上,瞬間凍住。他想起異能者的話,想起鋼鐵兄弟會的血咒,想起那些被骨狼撕碎的屍l,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晚秋”他喃喃自語,聲音在山穀裡迴盪,卻隻有風聲迴應。

遠處的肉球還在蠕動,蝕晶的光芒染紅了半邊天。林夏把照片塞進內衣,緊貼著胸口,然後撿起塊尖銳的冰棱,劃破了自已的手指。

血珠滴在雪地上,很快凝成紅色的冰晶。他看著自已的血,又看了看遠處肉球裡滲出的黑血,突然明白這世界早已冇有黑白,隻有生存的灰色,為了找到妹妹,他或許也要變成自已曾經最厭惡的那種人。

雪又開始下了,落在他的頭髮上,很快積起薄薄一層,像頂白色的帽子。林夏握緊消防斧,轉身往山穀外走,腳印在雪地上延伸,被不斷落下的雪花慢慢覆蓋,彷彿從未有人走過。

隻有他胸口的照片,還帶著l溫,像顆不肯熄滅的火種,在這暗蝕紀元的寒冬裡,指引著他走向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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