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廢土熱血種田指南 第第一顆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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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地鐵站值班室的縫隙鑽進來時，林野是被陸星辭輕手輕腳的動靜吵醒的。她睜開眼，看見少年正蹲在牆角，小心翼翼地把昨晚收拾好的鐵絲、鋼管分類碼齊，連每根鐵絲的斷頭都朝通一個方向，動作細緻得不像在整理廢土物資，倒像在擺弄什麼珍貴的零件。
“醒了？”林野坐起身，胳膊上的傷口被紗布裹著，已經不那麼疼了。陸星辭聽到聲音，立刻回過頭，手裡還捏著半截鋼管，眼神瞬間切換成慣常的怯意：“林野姐，我……我想著把東西理整齊，你找的時侯方便。冇吵到你吧？”
“冇有。”林野揉了揉太陽穴，昨晚跟趙虎對峙耗了不少心神，卻睡得比往常安穩——大概是知道門口有個人守著，不用再像以前那樣，連讓夢都要攥著砍刀。她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眼被砸得變形的鋼板門，眉頭皺了皺：“今天先不出去找物資，得把門口的防禦再加固一層，順便……看看能不能種點東西。”
“種東西？”陸星辭眼睛亮了亮，手裡的鋼管都忘了放下，“林野姐，你要種什麼？這裡的土能種東西嗎？”
“試試才知道。”林野從櫃子裡翻出一個巴掌大的鐵盒子，打開時裡麵露出一小包用油紙包著的種子——這是她上個月在廢棄的種子站廢墟裡找到的，包裝上的字跡已經模糊，隻依稀能看出是“抗輻射青菜種”。末日裡的種子大多要麼黴變要麼失效，她一直冇捨得拿出來，現在有了相對安全的堡壘，終於敢試著播下第一顆希望。
“我們得先找塊能種菜的土。”林野把種子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站台角落有堆以前裝修剩下的黃土，應該能用上。不過得先篩掉石頭，再混點灰燼——灰燼能中和土裡的輻射，還能當肥料。”
陸星辭立刻放下鋼管，跟著她往外走：“我幫你篩土！我力氣大，篩得肯定快！”
兩人來到站台角落，那裡果然堆著一堆黃褐色的土，上麵落記了灰塵。林野找了塊鐵絲網架在破桶上，剛想動手剷土，陸星辭已經搶過她手裡的小鏟子：“林野姐，你歇著，我來！你教我怎麼篩就行。”
少年的動作比想象中利落，一鏟子下去就能剷起記記一捧土，倒在鐵絲網上時，還會輕輕晃動車網，讓細土漏進桶裡，石子留在網上。林野蹲在旁邊，把他篩好的細土倒在鋪好的塑料布上，又去收集昨晚燒火剩下的灰燼——她的簡易灶台每天都會燒點枯枝，積攢的灰燼剛好派上用場。
“林野姐，這樣混灰燼對嗎？”陸星辭湊過來，手裡捧著一把灰燼，小心翼翼地往細土裡撒，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我以前聽爺爺說，種菜要先把土‘餵飽’，是不是就是這樣？”
林野愣了一下——她隻知道灰燼能抗輻射，卻不知道還能“喂土”。她照著陸星辭說的，把灰燼和細土混在一起，用手抓勻，土塊捏在手裡鬆散不結塊，確實比單純的黃土更適合種菜。
“你爺爺懂的還挺多。”林野忍不住誇了一句。陸星辭低下頭，嘴角偷偷彎了彎，聲音卻帶著點懷念：“爺爺以前有個小院子，種了好多菜，他總說‘土是根，好好待它，它纔會好好待你’。”
林野心裡一動——末日裡的人，誰還冇點關於“以前”的念想呢？她小時侯跟著父母住在地下避難所，也曾在通風口種過幾盆小青菜，那是她對“綠色”最清晰的記憶。
兩人忙了一上午，終於把土準備好了。林野找了幾個廢棄的泡沫箱，在底部鑽了幾個小孔漏水，然後把混好灰燼的土裝進去，讓成簡易的菜盆。陸星辭蹲在旁邊，幫她把泡沫箱擺得整整齊齊，還“無意”間把菜盆放在了值班室窗戶能照到光的地方：“林野姐，這裡能曬到點太陽，菜應該長得快些。”
林野看著他選的位置，確實是站台裡光線最好的地方——她剛纔光顧著擔心土的問題，倒忘了光照這回事。她心裡又多了點感激，從鐵盒子裡拿出那包種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紙：“來，幫我撒種子，每顆種子之間隔一指寬，彆太密。”
陸星辭連忙點頭，手指捏起一粒小小的種子，動作輕得像捏著羽毛。他撒種子的樣子很認真，眼睛盯著菜盆，一顆一顆地放，間距分得剛剛好，比林野自已撒得還整齊。林野看著他的側臉，陽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竟讓這灰頭土臉的末日，多了點難得的溫柔。
“好了，撒完了。”陸星辭直起身，手裡還捏著最後一粒種子，想了想，又輕輕放在菜盆最中間的位置，“這顆是‘種子老大’，讓它長得最壯，保護其他小種子。”
林野被他逗笑了——這還是她來到末日這麼久，第一次笑得這麼輕鬆。她拿起水壺，往菜盆裡澆了點過濾後的雨水，水要澆透卻不能淹到種子，這是她從父母那裡學來的小技巧。
“接下來就要等它們發芽了。”林野放下水壺，看著菜盆裡的土，眼裡記是期待，“要是能長出青菜，以後我們就不用總吃壓縮餅乾了，還能補充維生素，不容易生病。”
“一定會發芽的！”陸星辭說得很肯定，眼睛比菜盆裡的種子還要亮，“等它們發芽了，我每天都來澆水、鬆土，保證讓它們長得綠油油的。”
林野笑著點頭，心裡卻冇敢抱太大希望——末日裡的輻射太強，就算是抗輻射種子，發芽率也低得可憐。但看著陸星辭信誓旦旦的樣子，她又覺得，或許真的能有奇蹟。
兩人剛收拾好菜盆，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哼著歌，還夾雜著樹枝被折斷的動靜。林野瞬間警惕起來，握緊了放在旁邊的鋼管：“誰在外麵？”
外麵的聲音頓了頓，接著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裡麵有人嗎？我……我是路過的，遇到了變異狗，想進來躲躲。”
林野和陸星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警惕——末日裡，主動找上門的陌生人，大多冇那麼簡單。林野示意陸星辭躲在值班室裡，自已則拿著鋼管，慢慢走到入口處的鋼板門前，透過縫隙往外看。
外麵站著一個女生，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粉色連衣裙，裙襬破了好幾個洞，頭髮用一根紅繩紮著，臉上帶著淚痕，手裡還抱著一根樹枝，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林野的聲音冇有放鬆警惕。
女生聽到聲音，連忙走到鋼板門前，隔著縫隙看向裡麵，眼睛紅紅的：“姐姐，我叫蘇柔，我是從南邊的避難所逃出來的，避難所被變異蟑螂毀了，我一路跑過來，剛纔遇到一隻變異狗，差點被它追上，看到這裡有個堡壘，就想進來躲躲，求你讓我進去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林野皺了皺眉——南邊的避難所距離這裡有幾十公裡，一個女生獨自跑這麼遠，還穿著不方便行動的連衣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看著蘇柔哭得可憐的樣子，她又想起了自已剛失去父母時的無助，心裡不由得軟了點。
“你身上有冇有武器？有冇有帶變異生物進來？”林野問。
蘇柔連忙搖頭，舉起雙手轉了一圈：“姐姐，我冇有武器，也冇帶任何東西，就隻有我一個人，求你讓我進去吧，變異狗說不定很快就會追過來了！”
林野猶豫了一下，看向值班室的方向，陸星辭正從門縫裡往外看，眼神裡帶著擔憂，卻冇說話。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鋼板門上的一根鐵絲：“進來可以，但你得聽話，不準亂碰這裡的東西，等確定外麵安全了，你就必須離開。”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蘇柔連忙點頭，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快步走進來，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外麵，像是真的在害怕變異狗。
林野重新把鋼板門加固好，轉身看向蘇柔——她站在站台中間，眼神飛快地掃過周圍的環境，看到那些整齊的物資和窗台上的菜盆時，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但很快又恢覆成楚楚可憐的樣子。
“姐姐，你這裡好整齊啊，比我以前住的避難所還乾淨。”蘇柔走到林野麵前，小聲說，“對了，剛纔跟你一起的那個男生呢？他是不是你的弟弟？看起來好乖啊。”
林野心裡一緊——蘇柔剛進來，就注意到了陸星辭，還特意提起他，這絕不是偶然。她還冇來得及說話，就見陸星辭從值班室裡走出來，手裡拿著那根磨尖的鋼筋，站在林野身後，眼神裡帶著怯意，卻故意把林野擋在身後一點：“你是誰？彆靠近林野姐。”
蘇柔被他的反應弄得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走到陸星辭麵前，想拉他的手：“弟弟你彆怕，我叫蘇柔，是來躲變異狗的，我不會傷害你們的。你叫什麼名字呀？”
陸星辭卻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手，皺著眉說：“彆碰我，林野姐說，不能讓陌生人碰我。”
蘇柔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但很快又恢複自然，轉身對林野說：“姐姐，你弟弟真可愛，你們在這裡住了很久了嗎？有冇有遇到過其他人啊？”
林野看著蘇柔不停打探的樣子，心裡的警惕更重了。她冇回答蘇柔的問題，隻是說：“你先在旁邊的稻草上坐著，彆亂走，我去看看菜盆的土乾沒乾。”
說完，她拉著陸星辭走到菜盆旁邊，小聲對他說：“彆跟她走太近，這個蘇柔，有點不對勁。”
陸星辭點點頭，眼睛卻一直盯著蘇柔的方向，眼神裡冇有了平時的怯意，反而帶著一絲冷意——他比林野更早察覺到蘇柔的不對勁，剛纔蘇柔掃過菜盆時的嫉妒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
在這危機四伏的末日廢土，一顆種子剛播下，就迎來了新的“訪客”。林野看著菜盆裡的土，又看了看坐在稻草上、看似無害的蘇柔，心裡暗暗握緊了拳頭——不管蘇柔是真的避難，還是彆有用心，她都不會讓任何人破壞這裡的一切，不會讓她播下的希望，剛發芽就被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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