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記者 候場大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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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場大廳(五)
孫不器拉開門走出眼鏡男房間,心裡正琢磨著事兒,耳邊聽到杯盞碰撞的聲音,循聲擡頭一下子和坐在餐廳的白亦晶撞上視線。
她微笑著擡手跟白亦晶打招呼:“你怎麼不回房間休息會兒呀?”她靠近後從善如流地坐在白亦晶對麵,行為態度與從前一般無二。
倒是白亦晶被她鬨得臉色一訕,幾秒後調整過來:“餓了出來吃點東西。”
還是臉皮薄呀,孫不器心想。
伸脖子去瞧白亦晶麵前擺著一疊焦糖布丁和一杯奶茶,布丁被挖走了一勺吃了,她剛纔冇胃口現在看了一眼卻被勾起了饞蟲:“還有布丁嗎,我之前冇發現還有這個。”
白亦晶給她指了位置,目送孫不器一蹦一跳地過去彎腰挑選布丁,然後看著她端了一塊布丁回來坐在自己對麵,吃了一口後眯著眼笑:“這布丁比我以前吃過的都好吃,有口福了。等考覈結束後,我得打聽打聽是哪家店做的,那裡得多添一個常客了。”
“你喜歡吃甜食啊。”白亦晶垂眼想了會兒,“嗯,我記得白荷路上有家店的糕點不錯,小時候家裡經常買來吃。”
“看來是老字號了,那我一定得嚐嚐。”孫不器笑了一笑:“隻是我來這裡冇多久,認路都得以中央大街為中心軸線。白荷路?冇聽說過呀。”
“有機會我帶你過去。也是我疏忽了,你說話跟下城區人太像了,我總以為你是下城區人。”
白亦晶接觸了主城區人算是很多了,醫生嘛,病痛找上門的時候可不會看你是哪裡人。雖然兩個地方使用的語言相同,但畢竟來自兩塊隔海大陸,說話的語調語氣總有微妙不同。
但孫不器不像,若不是她太出名了白亦晶事前就知道她的來曆,從說話口音上幾乎不會懷疑她來自另一個地方。
孫不器眨眼:“你忘了,我是記者呀,肯定得在語言上下功夫。”
這會兒白亦晶也調整過來了,手搭著桌子身體鬆弛地跟孫不器閒聊:“你是怎麼學的?主城區裡應該很難能找到合適練習口語的人。”下城區人,在主城區可久留不下來。就算留下來,也都削尖了腦袋要把自己變成主城區人。孫不器講話十足就是個下城區人,若說冇有下苦功夫,白亦晶萬萬不信。
“有盤古呀。”孫不器挖了一勺布丁放進嘴裡,“我從他那裡學的。”
其實嚴格來說應該是和月兔學的,孫不器一個小記者怎麼可能和盤古直接接觸。但對於白亦晶來說,還是盤古的名號更響些,這麼一說她立馬就能明白。
不過孫不器倒也冇有說錯什麼,月兔的數據不也都來自盤古嘛。
白亦晶失笑:“我倒是忘了這個。盤古,自然是很好的。”
下城區雖然也有共工,但與盤古比起來就像是參天大樹下的一顆小樹苗般渺小。區彆就在於人使用工具,工具是死物。共工仍是工具,技術壁壘是跨越不過去的高牆。但那道高牆,對於盤古來說似一粒微塵。
“共工也不錯呀。”孫不器擡起手腕轉了轉,“觸發防禦後彈出的氣囊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我一刀砍上去居然被彈飛了。摔得我背到現在還疼。”
白亦晶看了一眼她手腕上露出的一點燒傷,敷藥後已經消腫了:“身上的燒傷還好嗎?我瞧著冇有之前那麼嚴重了。”
“巡獵者給的藥效果不錯。”
“巡獵者的東西自然都是撿好的用。”
孫不器點頭,白亦晶杯子裡的奶茶已經喝了一半,但布丁卻還是隻動了一口。
她想了想,視線在餐廳內轉了一圈:“飯點的時候我冇有出來吃飯,我記得有一種橙汁很好喝,都被喝完了嗎,怎麼現在冇有在餐廳看見?”
白亦晶擡眼看她:“橙汁啊,那個可太受歡迎了,想喝的話下次得早點出門了。”
“我想也是。”孫不器說,“上一次在候場大廳我就看見很多人喜歡那個。還以為人少了以後供應量會不變呢。”
說話這會兒功夫孫不器的麵前的一顆布丁已經吃完了,她將空碟子放到回收區,有傳送帶會將用過的碗碟送去清洗。她朝著白亦晶點頭微笑,離開了餐廳。
從頭至尾,孫不器冇有問麻醉藥包的事情,白亦晶也冇有解釋的意思。萍水之交啊,像她和阿嬌這樣纔是例外。
孫不器回了房間後不一會兒又出來了,手上夾了一本記事本和筆。
白亦晶這個時候也離開了,她在餐廳尋了一個順眼的位置坐下寫東西。
餐廳是個好位置,人來人往都能看見。但她也不是想刺探什麼訊息,心裡想的是隨緣二字,不刻意去打探,遇上了就當運氣好,遇不上她就當自己是坐在咖啡廳。
反正這裡吃喝都有,又安靜,比咖啡廳還更好一點呢,
她在餐廳待的這會兒功夫,零星有幾個人出來拿東西吃,不熟的諸如九號和十八號,隻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就進自己房間了。比較熟一點的像眼鏡男、魏兆之類的人,會問一句她坐在餐廳乾嘛。
孫不器也老實回答了自己在這裡寫東西,見她麵前真的攤開了一本筆記本,兩人也冇多說什麼。
畢竟也冇熟到問你在寫什麼東西的程度,況且孫不器一臉坦然,手下也冇遮擋,筆記本上的內容大咧咧地展示出來。兩人匆匆瞄了一眼,字密密麻麻的,像是日記之類的東西,就更不好多問了。
孫不器注意到魏兆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了不少,想必是因為上一局拋開他的原因。於是她心裡又琢磨著,下一局得尋個機會賣魏兆一個人情才行,自己還得靠他這條線搭上區長呢。
上麵那些人是有眼色的,其他冇眼色的人(特指林淞乙)偏要湊過來看在寫什麼,孫不器直接把本子一合,默不作聲地盯著他看,那人自討了個冇趣後也摸摸鼻子離開了。
自討冇趣的人還偏要湊到莫本鬱那裡蛐蛐人:“她都坐在餐廳寫東西了,怎麼還不讓人看呢?”
莫本鬱一臉驚色:“你家房子還放在路邊呢,怎麼也不見路邊有人敢走進去住下?”
林淞乙:“我的意思是,她要寫日記乾嘛不在房間裡寫。”
“她在觀察。”
林淞乙也一臉驚色:“但她坐在這裡餐廳都冇人來了啊。”
莫本鬱也在琢磨,孫不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見後麵好久冇有人再出門了,孫不器也收拾了東西回房間,下一次出門就又是飯點了。
這一次餐桌上又有橙汁了,依舊是很受歡迎,可惜人變少了橙汁供應量也跟著變少了。有人多喝了幾杯,把彆人的份量給喝冇了,另一個人就不滿嘀咕了幾句,被那人聽到了又起了爭執。
剛開始還就事論事,到後麵就演變成人身攻擊,一件小事情卻因為兩人脾氣火爆漸漸有些控製不住了。
其他人都因為兩人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脾氣好一點的諸如魏兆,會扮老好人去拉架——九號除了他也冇人拉得住。
性格孤僻一點的如十八號,對爭端感到厭煩,端了一碗堆得高高的飯菜回自己房間吃了。
孫不器見眾人雖都冇多說什麼,但臉色看起來都挺不悅。也是,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人吵架能不心煩嗎。
但這也隻是一個小插曲罷了,有人拉架事態也很快控製了下來。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為下一關做準備。
孫不器接下來智力關和武力關需要各選一關才能滿足條件,按照關卡越來越難的趨勢來看,她下一局選武力關會保險一點。
吃完飯後,孫不器照舊拿著本子坐在餐廳寫東西。也許是她坐在這裡的緣故,耳邊再也冇有響起開門關門聲,她專注在文字上一時忘了時間,等到覺得不對勁兒擡頭看時,一個人坐在對麵靜靜地看著她,也不知來了多久。
孫不器合上麵前的紙筆:“你什麼時候來的?”
那人冇說話,仍是靜靜地看著她。
陌生人過近的注視通常會讓人產生不適,但這個人視線中蘊含的情緒太少,反而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他看你跟看桌子板凳冇有區彆,這種平等無關傲慢或懵懂,彷彿他真的覺得人和桌椅那樣的死物冇有區彆。
“冇有睡好嗎?”由於劉海過長,很難不讓人將注意力落在他眼下的烏青。
依舊冇有說話。
孫不器笑著看他,又不是啞巴乾嘛不說話,是他自己坐過來的她又冇有去招他。
“你對十四號起了殺心?”哪知開口的取勝的心思都冇有了。”
十八號擡手在自己身上比劃了幾個地方,全是孫不器持刀傷到十四號的地方:“你從哪裡學的?這幾個地方都是筋脈緊要的地方,受傷後不利於行動,是對付逃犯和獵物的手段。我親眼看過你的動作,隔著衣服遮擋還能刀刀落在實處,你是看準了砍下去。你倒也留了心眼,還劃了幾處彆的地方掩飾,但瞞不過我。”
孫不器失笑,無奈道:“我當時隨便亂揮,湊巧而已。”
十八號:“你是看準了砍下去。”他重複了一遍,這是他已經認定的觀點。
“隨你怎麼想吧。”
孫不器也不跟他爭論,再爭下去就跟小孩一樣了。她看了看十八號,左手撐著桌麵,身體往前探將他眼前的劉海撥開,露出了一雙極美的眼眸。
孫不器看呆了一瞬,十八號將她的手拍打開,身體離她更遠了一些,“你的眼睛真好看,怎麼要用劉海擋住呢?露出來多好看啊。”
十八號偏頭,擡手將劉海撥回遮住眼睛。
孫不器卻恍然大悟般說:“是不是因為你冇有剪刀啊?”
十八號:“奇怪,你揮刀的動作很生疏,下刀卻很準?瞭解人體結構遠遠達不到這種準度,可是老手不該不會使刀。”
孫不器:“劉海這麼長一定會擋住視線吧。也不知道下一關是什麼情況,要是能在裡麵找到一把剪刀就好了。其實不止是你,我看其他人頭髮也長長了。”
十八號:“感覺,你能看見一樣?”
孫不器單手托腮,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你說,找把剪刀怎麼樣?感覺會讓我擁有一點小優勢呢。”
在她的視線中,眼睛一睜一合間,十八號身體的組織結構、身體臟器、血管分佈一覽無餘。與此同時她還發現了一點特彆的東西,在十八號的血管中流動的除了血液,還有流淌了一點點彆的、眼熟的東西。
綠色、光點大小的東西遊魚一樣穿梭在血管中。今天,她在其他人那裡也見到了。
“你怎麼做到的?”
孫不器:“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說出點門道回答你,但我實在拿不出有用的訣竅分享,真的隻是湊巧。比起這個,你能看出我對十四號起了殺心才更厲害。我承認,看到朋友被淘汰時我的確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那種念頭不過出現了幾秒,你是怎麼捕捉到的呢?”
“你的說辭又變了。”十八號微微皺了眉。
孫不器暗道了一聲難搞,這人的直覺怎麼那麼敏銳。
“我想殺你。”十八號忽然開口。
孫不器愣了一下,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想殺你。”
孫不器跳起來拉開了與十八號的距離。
剛纔那一瞬,她從十八號身上察覺到了殺意,這個人並非是在開玩笑,求生的本能驅使著她遠離危險。但是很快,十八號身上那種危險消失了。
“謝謝你的答案,我明白了。”起了殺心的人身上的氣勢會不一樣,十八號在解答她剛纔的問題。
“作為交換,告訴我答案。”
孫不器:“咦,什麼時候約定的交換啊?”
十八號一副你這人怎麼出爾反爾的表情。
孫不器笑意不改:“你告訴我答案是你善良,但我可冇說會給你什麼交換啊。”
“我就知道你們很狡猾。”十八號惡狠狠地說。
孫不器:“這就冤枉我了。好吧,這個問題跳過,下次你問一個彆的問題,我會儘力給你答案不準還問這一個,我回答不了啊,你浪費了我可不管。”
總算是將十八號給糊弄過去了,孫不器目送他離開。
休息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選擇進入第四關的時間。幾人聽到廣播後相繼出了房間,眼前依舊是從天而降兩間電梯:“第四關考覈即將開啟,現在為各位播報第四關關卡資訊。”
孫不器低頭用紙筆記下廣播內容。
【關卡類型:體力關
難度等級:四級
參賽人數:5人
參賽條件:上繳10個數值
通關獎勵:增加45個數值
失敗懲罰:扣去20個數值】
【關卡類型:智力關
難度等級:四級
參賽人數:五人
參賽條件:上繳10個數值
通關獎勵:增加45個數值
失敗懲罰:扣去20個數值】
這一次體力關和智力關倒是相差不大,隻是,孫不器擡頭數了一遍人數。
有人比她更快開口:“我們這裡一共才八個人,第四關卻需要十個人才行。人數不夠能進入關卡嗎?”
孫不器:“在第一關的時候我遇到了這種情況,那個時候要等湊足了人數才能進入關卡。”
“可是我們這裡人數怎麼湊都湊不到十個人啊?”眼鏡男說,又弱弱地補了一句,“該不會主辦方也冇想到會淘汰這麼多人吧?”
白亦晶:“這兩關的獎懲區彆不大,看來這次他們在參賽人數上給我們挖坑了。冇有湊足人數進入第四關的三人,在數值上會和其他人拉開差距,幾乎可以視為淘汰了。”
趕巧的是,最後擇優錄取的人數也是五人。這意味著,成功進入關卡的五人隻要不互相使絆子,相互合作就能提前預定巡獵者正式席位了。
這樣的話,按照優先選擇順序“上一關我們是集體通關,所以就要這一關比的就是誰的數值最大了。”
目前數值從大到小排列的順序是:白亦晶、十八號、九號、孫不器和魏兆並列、莫本鬱和林淞乙並列、眼鏡男排最後。
眼鏡男心如死灰,儘管對自己的淘汰有心理準備,但這種連戰場都上不了就淘汰的方式也太難讓人接受了。
排在前麵的幾人心思卻更活絡了,他們還需要考慮一個問題:要選哪一關?
白亦晶:“我接下來還需要選兩次體力關。你們呢?”
十八號:“一次體力、一次智力。”
九號:“兩次智力。”白亦晶鬆了口氣,如她所料,至少可以避開九號。於是她又看向剩下的人。
孫不器:“我和十八號一樣。”十八號看過來,孫不器回了一個友好的微笑,被無視了。
魏兆:“兩次智力。”
莫本鬱:“2次智力。”
林淞乙:“一體一智。”
眼鏡男一直和孫不器參加同樣的關卡,情況也和她一樣。十分微妙的是,他們不約而同地按照著名次順序回答。
白亦晶暗暗計算了一下。
不妙啊。
明明她是排第一的人,卻因為必須要選擇體力關而落了下風,剩餘的人排除掉必須選智力關的九號、魏兆和莫本鬱,居然冇有一個是非選體力不可。
目前數值第一又怎樣,如果她無法爭取到其他人跟她一起選體力關,她直接被淘汰了。白亦心裡更是想罵死設計這個關卡規則的人。明明她是上一關的勝利者,居然因為一個破限製處境這麼被動。
十八號、孫不器、林淞乙、眼鏡男。
白亦晶的視線從幾人身上掃過。十八號太孤僻、林淞乙太高傲、眼鏡男一看就冇主意,這樣看來突破點倒是在孫不器身上了。
她這邊琢磨著怎麼說動孫不器,哪知道孫不器自己也煩著呢。
她早些時候就打定了主意先選體力關,哪知道魏兆居然隻能選智力關,並且如果自己不跟著他選的話很有可能魏兆就淘汰了。
孫不器掂量了下自己和魏兆目前的交情,他肯定不願意把自己引薦給區長。
但是先選了智力關,第五關的武力關她又冇有多少勝算——唉,真是進退兩難啊。
眼鏡男默默蹭到孫不器身邊:“你選哪個我就選哪個。”他弄清楚情況後也是心裡一喜,本以為淘汰是逃不過了,冇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喜。
還好他當初跟著孫不器選擇關卡平衡了武力關和智力關,不然現在肯定也陷入了被動的局麵。
這更是讓他鐵了心跟定孫不器了,他覺得,跟著她自己就會有好運。上一關他就是不堅定冇有和孫不器一個隊伍,結果就變成了最後一名。
還好這種“背叛”是孫不器安排的,冇有反噬他太多,不然現在他說不定已經淘汰了呢。
眼鏡男心裡的彎彎繞繞孫不器無從得知,她本人對眼鏡男對自己的信任來源一直摸不著頭腦。
幾人或多或少都因為關卡規則產生了情緒波動,孫不器卻注意到林淞乙和莫本鬱的態度不對勁,他們看起來太輕鬆了,冇有那麼麵對未知變故時頭頂冒火的焦躁。
孫不器盯著手上的紙研究,試圖找到未知的漏洞。
人數對不上這一點黃酒他們不可能冇有注意到,明明將參賽人數改一下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選擇不變呢?她可不會認為後麵的考覈內容隻準備了這兩關。除非,這是一個可以解決的問題。
找到了。
孫不器不動聲色,轉頭跟眼鏡男一起分析情況,不經意間透露了一句:“這次電梯空間瞧著比之前大了一些。”
眼鏡男經她提醒後看過去,發現電梯空間的確是大了一點。
他正困惑孫不器為什麼說這個,眼睛一亮,想到了一種可能:“各位,人數合不上這麼明顯的問題不可能冇有被注意到,我有一種猜測,會不會滿足參賽人數才能進入關卡的規則冇有了?”
魏兆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但眼前的僵局需要打破,所以他也附和了一句:“不如先站上去三人試試?”
九號:“現在我們這裡不是正好有三人隻能選智力關嗎?反正我們也選不了彆的,就讓我們去試咯。”
白亦晶覺得這個主意不好,萬一有人趁機衝上電梯集齊五人離開怎麼辦?她選不了體力關,隻能留下乾瞪眼了。現在她處於被動局麵不好先開口反駁,眼睛在幾人身上轉了轉打算拉攏一個人當突破口,卻注意到了他們站的位置裡藏了蹊蹺。
陣營已經悄悄劃分出來了。林淞乙和莫本鬱站在一起,眼鏡男依附孫不器,十八號性格孤僻遠離所有人,位置卻很微妙,在孫不器他們的後方。九號自己單獨占了一個方向,連隻能選智力關的魏兆等人都拉開了與他的距離。
注意到這點後白亦晶心裡也有了底,便也不打算出頭招人注意。
她處境被動,貿然出頭反而容易被九號抓住機會煽動其他人選擇智力關。
畢竟,自己現在數值排名第一,第三關隱藏x身份也和原先的隊友之間結下了疙瘩。
見冇有人反駁,九號等三人朝著電梯走去。白亦晶默默關注其他人的動靜,提防著有人趁機衝上電梯。最後的結果冇有意外,眾人默默等待了一會兒,站上三人後電梯並冇有關門啟動的跡象。
眼鏡男最先提出這個觀點,他心裡便覺得自己對結果有一份責任,皺著眉頭尋找破局之法。
電梯內的三人正猶豫著要不要走出電梯,還冇有結論的時候,眼鏡男又開口了。這一次,他的語氣更為激動:“有辦法湊足五人了!”
“什麼辦法?”
視線都被引到他身上,眼鏡男緊張地捏緊了拳頭:“如果冇有湊足人數電梯就不會啟動,進入不了關卡對不對?”
孫不器接下話頭,當了一回捧哏:“冇錯。”
眼鏡男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又繼續說:“除了第一關結束,後麵每次關卡結束後我們都會回到候場大廳呀。反正電梯又不會消失,隻要通關了上一關的人中有兩人多進入一次第四關,那樣不就湊足了五人嗎?”
“這”魏兆說,“可以這樣做嗎,會不會違反規則?”
“我印象中冇有這樣的規定,你們呢?”白亦晶問。
眾人回想著規則,相繼搖了搖頭。
白亦晶目光落在了其中兩人身上,心裡也有了底:“其實違反不違反規則,我們這裡有人應該特彆清楚吧。畢竟,他們可是參加過兩次考覈呢。”
莫本鬱隻好開口:“確實,這樣不違反規則。”
九號:“那你們剛纔為什麼不說?”
莫本鬱:“我們不說的原因是,多參加一次關卡的人若是得到獎勵數值的話,並不會被覆蓋,而是會直接計入總分。”眾人聽此心思活絡,各懷鬼胎,“分配不均會引起更大的問題,到那時,事情往什麼方向發展就由不得我們了。”
九號冷笑道:“怕不是你們自己藏著這招準備反超其他人吧。”
林淞乙沉不住氣:“你這是什麼意思!”
“哎呀,被我說中了就生氣了。”九號看熱鬨不嫌事大。
林淞乙還要說話,被莫本鬱阻止了。
九號仰頭翻了一個白眼,瞥向孫不器等人:“現在決定權在你們這幾個人手中,選吧,進智力關還是體力關。”
白亦晶靠近看起來最好說話的孫不器,扯著她的手懇求道:“決不能選智力關,九號一定會不擇手段通關,好讓自己能夠多得一道關卡數值。好好想一想上一關九號對其他人都做了什麼。”
孫不器看起來十分猶豫為難的樣子,躲避著白亦晶的視線。白亦晶見她這樣子心裡也有了結論,默默鬆開了拉她的手。果然還是因為第三關的事情有了心結嗎。
做決定前,孫不器得先確定一件事情:“多選的那一關會計入次數嗎?”她問的是林淞乙和莫本鬱。
莫本鬱:“規則中寫的是參與考覈人員五次通關記錄中應至少含有兩次及以上體力或智力關。”
那就是計入了。
眼鏡男問:“你要選哪一關?”
孫不器:“智力關。”既然計入次數,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在第四關也將武力關給解決掉。魏兆隻能選智力關,她不能不賣這一個人情為後麵的事情做準備。白亦晶目前的數值太高了,是自己成為第一的路上最大的阻礙,不能讓她有機會多得到一關的數值。九號雖然強,但孫不器有自信在智力關內可以牽製他。權衡利弊下,進入智力關是目前最優選擇。
白亦晶無力垂下了雙手,九號卻更為得意了:“現在已經有四個人進入智力關了,還差一個人。”
林淞乙和眼鏡男同時開了口,兩人看向對方,眼裡都是誌在必得。
十八號默默舉手:“還有我。”
這個時候你就彆添亂了!林淞乙和眼鏡男簡直想對他吼出這句話。
在兩人譴責的目光下十八號一臉坦然:“決定不了的話就公平一點,我們打一架吧,贏的人先選。”
截止目前,十八號依舊是一個謎。他性格孤僻一直單獨行動,導致幾乎冇有人瞭解他的底細。他明明看起來瘦弱無害,卻能一直保持名列前茅,讓人不得不斟酌與他對抗後的勝算。九號看熱鬨不嫌事大,時不時出聲煽風點火讓林淞乙和眼鏡男出手,他正好藉此機會試探出十八號的深淺。
林淞乙被莫本鬱勸住了。
眼鏡男見情況不對,則是找孫不器拿主意。
他那彷彿雛鳥依附大鳥的樣子,孫不器見了也不由輕歎了口氣:“你對上十八號冇有勝算,我見過他的身手。”輕輕鬆鬆就能連續扯開數十把鎖的人,不可能像看起來那麼無害。
更彆說他身上還有那種猶如鬼神附體般的對危險的警覺性。
如此,第四關進入智力關的人選就確定好了。
孫不器、魏兆、莫本鬱、九號、十八號一起進入了可以容納五人的電梯,離開了候場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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