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重啟修仙路 第35章 力量代價
葉天攥緊玉佩,指骨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帝玄殘魂最後的警告像冰錐紮在心上——賭上一切,包括妹妹的未來。
他胸口起伏,目光鎖死在玉佩溫潤的微光上,那微光下潛藏著毀滅與生機。
「告訴我」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斬釘截鐵,「路在哪?」
帝玄殘魂沉寂了片刻,那蒼老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疲憊:「路?沒有現成的路。
帝玄本源……它本身就是一條斷頭路。
強行掌控?那是仙帝的境界!
你?連門檻都摸不到」
殘魂的嗤笑毫不掩飾,如同冷水澆頭。
葉天沒有動搖,眼神反而更加銳利:「既然我能引動它,就一定有溝通的可能。
哪怕隻有一線,我也要走下去。
告訴我第一步」
「第一步?」
殘魂的聲音陡然變得森冷,「第一步就是認清現實!
你以為引動了它一次,就代表你有資格染指?那是本源在回應你瀕死的絕望!
是玉佩本身在自救!
現在,好好感受你體內,看看強行引動的代價還在不在」
葉天立刻沉下心神,內視己身。
丹田內,新生的靈力湖泊依舊澎湃精純,遠超煉氣期修士應有的水準。
然而,在這力量洪流之下,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正從骨髓深處悄然滲出。
那不是外傷,也不是靈力匱乏,更像是生命之燭被硬生生截去了一小段燈芯,一種根源上的虧空。
之前被爆發力量掩蓋的寒意,此刻清晰無比地纏繞上來。
「感覺到了?」
殘魂的聲音如同附骨之蛆,「生命本源的損耗,不可逆轉!
這就是代價之一!
每一次引動,都是在燃燒你自己的壽元!
剛才那一下,你至少折損了十年陽壽!
下一次,可能就是百年,甚至直接把你燒成灰燼」
十年!
葉天心頭劇震,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為了活命,付出的竟是生命的長度。
「這還不是最糟的」
殘魂繼續潑下冷水,聲音帶著一種殘酷的清醒,「帝玄本源的氣息太過獨特。
它的沉寂,如同深淵;它的爆發,就像在死寂的黑夜裡突然點燃了最亮的燈火。
你以為剛才的動靜,真的隻侷限在這小小的地下洞穴裡?那些在黑暗中搜尋『獵物』的眼睛,那些沉睡多年的老怪物,他們的鼻子比狗還靈!
現在,恐怕已經有東西嗅著味兒,朝這個方向來了。
你,葉天,就是黑暗裡最顯眼的靶子」
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比麵對凶獸時更加沉重冰冷。
葉天彷彿能感覺到,在這幽暗的洞穴之外,無數道充滿貪婪和惡意的目光正穿透虛空,聚焦在他身上。
暴露了!
帝玄殘魂的擔憂成了現實。
他成了風暴的中心。
「所以,」
葉天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冷靜,「掌控它,變得更強,是唯一的生路。
否則,我活不過下一次追殺,更救不了微兒」
妹妹的名字像一劑強心針,瞬間壓下了所有恐懼和動搖。
殘魂沉默了更久,似乎在權衡,又像是在審視葉天的決心。
最終,那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認命的低沉響起:「……你這份固執,倒有幾分意思。
罷了,既然你非要往死路上撞……那就試試看吧。
想真正『接觸』本源,而非僅僅引動它爆發,你需要先『看見』它」
「看見?」
葉天皺眉。
「不是用眼睛,是用你的神念,用你的心」
殘魂強調,「帝玄本源深藏於玉佩核心,如同沉眠的星辰。
它與你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那是仙帝級彆的規則壁壘。
但既然你能引動它一次,證明這屏障對你並非絕對封閉,或許存在一絲……縫隙。
你要做的,就是集中你全部的心神,去感知那玉佩最深處,去『觸碰』那屏障。
記住,是感知,是觸碰,不是衝擊!
以你現在的神魂強度,強行衝擊那屏障,隻有一個結果——魂飛魄散」
這描述玄之又玄。
葉天盯著手中的玉佩,溫潤的觸感依舊,但內裡彷彿蘊藏著一個浩瀚無垠、冰冷死寂的宇宙。
「集中全部心神……感知核心……」
他低聲重複,眼神變得專注。
「過程極其凶險」
殘魂警告,「你的神念一旦試圖深入玉佩核心,會承受難以想象的壓力。
那壓力會直接碾磨你的神魂,稍有不慎,輕則神魂受創變成白癡,重則意識崩解,徹底消亡。
而且,那本源的氣息,本身就帶著一種至高無上的威壓,足以讓凡俗的神魂崩潰。
你確定要現在嘗試?這裡可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
殘魂的提醒讓葉天瞬間警醒。
剛才的爆發可能已經引來窺探,此地不宜久留,更不適合進行這種凶險萬分的嘗試。
他需要時間,需要絕對安全的環境。
「不,不是現在」
葉天果斷搖頭,眼神掃過洞穴出口的方向,「必須先離開這裡。
找一個足夠隱蔽的地方」
他迅速起身,將地上的凶獸殘骸中有價值的部分——如堅硬的利爪、蘊含微弱靈力的獸核——快速收入隨身的儲物袋。
動作麻利,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每一秒的停留都意味著多一分危險。
收拾完畢,葉天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改變他命運的地下空間,目光複雜。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靈力運轉,身影如一道輕煙,悄無聲息地掠向出口。
他必須爭分奪秒。
離開陰暗潮濕的地下洞穴,外麵是連綿起伏的荒莽山脈。
葉天沒有選擇低空飛行,那樣目標太大。
他收斂氣息,如同最老練的獵人,利用崎嶇的地形和茂密的植被作為掩護,在山林間快速穿行。
每一步都踏在實處,儘量減少靈力波動。
帝玄殘魂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凝重:「往東北方向走。
我能模糊感覺到,那邊靈氣相對稀薄混亂,人跡罕至,乾擾也多,更適合隱藏」
葉天沒有多問,立刻調整方向。
他選擇相信殘魂的感知,這老怪物雖然言語刻薄,但事關它自身存亡,至少目前不會害他。
他一邊疾行,一邊保持著最高警惕,神念如同無形的觸角,謹慎地探查著四周的動靜。
風吹草動,鳥獸驚飛,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時間在緊張的行進中流逝。
天色漸暗,山林間彌漫起薄薄的霧氣。
葉天找到了一處位於懸崖峭壁半腰的天然石縫。
入口狹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裡麵卻彆有洞天,是一個乾燥、隱蔽的小空間,殘留著野獸的氣息,但顯然已廢棄許久。
「這裡可以」
葉天仔細探查後,決定在此暫避。
他用碎石巧妙地封堵住大部分入口,隻留一絲縫隙通風,又在內部佈置了幾個簡單的預警禁製。
做完這一切,他才盤膝坐下,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但體內那股生命本源的虧空感立刻變得清晰起來,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疲憊。
他再次拿出帝玄玉佩。
在昏暗的光線下,玉佩的溫潤光澤顯得格外深邃。
妹妹葉微溫柔又帶著一絲憂慮的笑臉,不受控製地浮現在眼前。
玄凰神體,寄生殘魂……時間,是他最奢侈又最匱乏的東西。
他不能等。
「開始吧」
葉天對著玉佩低語,更像是對自己說。
他閉上雙眼,排除所有雜念,將心神徹底沉靜下來。
呼吸變得悠長而緩慢,所有的意識,所有的意念,都緩緩收束,如同百川歸海,最終凝聚成一道無形的「目光」
投向緊握在掌心的玉佩。
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玉佩。
起初,如同進入一片溫潤的暖玉海洋,平和舒適。
但很快,隨著神唸的深入,一股無形的、浩瀚如星海的壓力驟然降臨!
這壓力並非來自某個方向,而是充斥於玉佩空間的每一個角落,無孔不入,沉重得幾乎要將他的意識碾碎。
葉天的身體猛地一顫,額角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臉色變得蒼白。
他感覺自己像一隻試圖撼動大山的螻蟻。
痛苦!
難以言喻的痛苦並非作用於肉體,而是直接作用在靈魂深處。
每一次「前進」
都像在粘稠的鉛汞中艱難跋涉,神念被拉扯、擠壓、磨礪。
帝玄殘魂所說的「碾磨神魂」
此刻他有了最直觀、最殘酷的體會。
那本源深處,彷彿盤踞著一輪冰冷死寂的太陽,散發著令人神魂顫栗的至高威壓。
僅僅是靠近感知,就足以讓他的意識搖搖欲墜。
汗水浸濕了後背的衣衫。
葉天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牙關緊咬,嘴角甚至溢位了一絲鮮紅。
但他沒有退縮。
所有的意誌都化為一個執念:感知它!
觸碰那道屏障!
為了薇兒,必須做到!
他強迫自己忽略那幾乎撕裂靈魂的痛苦,將最後一絲清明的心神,死死地投向玉佩那深邃不可測的核心。
黑暗,無儘的黑暗。
但在那黑暗的儘頭,在神念即將潰散的邊緣,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極其隱晦的……脈動?那脈動冰冷、古老、浩瀚,帶著一種難以理解的規則韻律,彷彿來自宇宙誕生之初的心跳。
它深藏在無窮的壓力和威壓之下,如同沉眠巨獸的呼吸,微弱得幾乎不存在。
就是它!
帝玄本源!
葉天心頭劇震,所有的痛苦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值得。
他死死「盯」
著那微弱脈動傳來的方向,用儘最後的心力去感知、去記憶那難以捉摸的韻律。
哪怕隻是一絲,也證明屏障並非牢不可破!
證明這條路,走得通!
「噗」
再也無法承受那恐怖的壓力,葉天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劇烈搖晃,眼前陣陣發黑,強行凝聚的神念瞬間潰散。
他癱軟在地,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神魂深處撕裂般的劇痛,識海如同被重錘砸過,一片混沌。
冷汗混合著血漬,從下巴滴落。
石縫內一片死寂,隻有他粗重艱難的喘息聲在回蕩。
黑暗中,帝玄玉佩靜靜躺在他染血的手心,溫潤依舊,深藏其中的恐怖力量,似乎無聲地嘲笑著凡人的不自量力。
代價,才剛剛開始。